第31章 禽獸不如

第031章 禽獸不如

幾周後的一個傍晚,周健翔和秦暮楚在排練室無所事事地抽著煙,這天本來說好了排練新曲目,為周末的酒吧演出做準備,可王紫瀠卻遲遲沒有來。

周健翔把煙頭扔到地上,焦急地說:“王紫瀠怎麽還沒有過來?往常這個時間早就應該來啦?”

“是啊,即使不來也會和咱們打招呼的,這次是怎麽回事?”秦暮楚擔心地看了看表,已經七點了。

周健翔無聊地敲著鼓點,似乎有些不耐煩,秦暮楚比他更加著急,他想:如果王紫瀠是因為家裏有事來不了還好,就怕她在路上發生什麽意外。想到這裏,秦暮楚起身對周健翔說:“胖子,你在這裏等著,我去路上看看,如果有事的話我打你尋呼。”

“好吧。”周健翔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新買的漢字尋呼機。

排練室離王紫瀠家不遠,但要經過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秦暮楚一麵走一麵想,每天王紫瀠就是從這條小路去排練室的嗎?膽子也太大了!想著想著,秦暮楚腳下被絆了一下,竟是一條人腿!秦暮楚順勢抬頭一看,一個滿臉血跡的女孩出現在秦暮楚的視線裏。

“王紫瀠!”秦暮楚不敢多看王紫瀠那滿是鮮血的臉龐,連忙蹲下搖著對方的身體,見沒有反應,又小心地探了探她的鼻息,鼻息很微弱,但總算還有救。

究竟是誰下了如此重的毒手,把一個花季少女摧殘成這副模樣?秦暮楚不容多想,他竭力抱起王紫瀠往最近的一個醫院跑去,一麵跑還一麵六神無主地說著:“你要挺住啊,紫瀠,你要挺住……”

當周健翔得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王紫瀠已經被推到手術室,而此時秦暮楚正焦急地徘徊在手術室前,他的衣服已被王紫瀠的血染成紅色,手上也沾了不少鮮血。

“是誰幹的?”周健翔見到秦暮楚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秦暮楚搖搖頭,突然一拳砸在牆壁上:“不管是誰幹的,我要讓他粉身碎骨!”

從手術室出來一個小護士:“你們安靜點,影響到手術你們付得起責任嗎?”

秦暮楚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了,護士姐姐,她的情況怎麽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到沒有,不過病人失血過多,我們正在全力搶救。”小護士說完這句話便進去了。

秦暮楚和周建翔焦急地在樓道裏徘徊著,他們企盼著王紫瀠能夠平安脫險的同時,也琢磨著到底是誰下了如此重的狠手。

一個小時後,王紫瀠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二人立即迎上前去,護士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病人現在很疲憊,不要吵醒他,你們誰是她的家屬,跟我辦理一下入院手續。”

秦暮楚說:“我和你去辦。”

護士狐疑地看著秦暮楚:“你是傷者什麽人?”

“我是他同學。”

“不可以,按規定必須是直係親屬才能辦理,否則出現責任我們說不清楚。”

秦暮楚心想這哪成啊?趕忙編了個謊:“護士姐姐,我們都是傷者的好朋友,她是在荊州寄宿上學的,家人都在外地,恐怕一時半會兒過不來。您放心,我們可以負擔全部責任!”

護士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說了句:“那好吧,你跟我來吧。”

交完住院費,簽署了很多複雜的責任書、協議書,當秦暮楚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王紫瀠安靜地躺在病榻上,臉色蒼白,頭上和左臉都裹著紗布,胳膊上還打著點滴。而周健翔正坐在病榻邊激動地顫抖著,秦暮楚過去扶著對方的肩膀問道:“怎麽了?”

周健翔憤怒地說:“剛才你去交費的時候,我向醫生打探了Vicky的傷情,你猜怎麽著?她的頭部被鈍器擊中;腹部中了一刀,險些劃破腎髒;頭上裂了一個口子,縫了五針;全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的挫傷,很顯然是拳腳造成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紫瀠的左臉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恐怕……恐怕要破相了……”

秦暮楚聽後頓時感到天暈地轉,差點癱坐在地上,此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很多個問號:王紫瀠有什麽仇人嗎?到底是誰下的如此狠手?到底是誰想置她於死地?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周健翔的心裏也不好受,他對秦暮楚說:“醫生說她可能過幾個小時才會醒來,我留在這裏,你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你來接替我。”

秦暮楚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不!今晚我陪她,你明天早上再過來吧。”

看到秦暮楚如此堅決的樣子,周健翔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那好吧,有什麽事情及時聯係我。”

秦暮楚點了點頭:“對了,我們帶來的錢隻夠交押金的,明天你再帶點錢過來,沒有的話就找鄭天昊借一下,就說是我要借的。還有……幫我帶一身幹淨的衣服。”

“放心吧,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周健翔再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王紫瀠,搖搖頭走了。

夜深了,秦暮楚卻沒有睡意,他找來一條毛巾和一個洗臉盆,到水房打來一盆溫水,用毛巾擦拭著王紫瀠的右側臉頰和手臂上凝固的血跡,一麵擦一麵強忍著不讓自己難過。

有生以來,秦暮楚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竟然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

這時,王紫瀠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小縫,秦暮楚欣喜若狂,趕忙說道:“Vicky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王紫瀠試圖張口說話,可她隻要一張嘴就會牽扯到臉頰的傷口,但當秦暮楚問道是誰襲擊自己的時候,她還是吃力地吐出了兩個字:“肖……童……”

秦暮楚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不可能!肖童一個月前不是被送到少教所去了嗎?怎麽可能出現在社會上?但當他反複思考後,覺得也確實隻可能是肖童,因為除了肖童以外外沒有人會對王紫瀠如此的深仇大恨。

王紫瀠不顧臉上傷口裂開的危險,艱難地向秦暮楚訴說著事情的經過——

傍晚,王紫瀠同往常一樣離開家前往排練室排練,當她走到那條小巷的時候,幾個人影突然從暗處緩緩向她走來。王紫瀠覺得不妙,大聲說道:“什麽人!”

“怎麽?連大爺我都忘了?哈哈哈……”

邪惡的笑聲劃過王紫瀠的耳畔,她驚訝地喊了一聲:“肖童?!”

“不錯!”幾個人從陰影裏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肖童。

“不可能!你不是已經被送到少教所了嗎?”王紫瀠搖了搖腦袋。

“哼!你以為就他媽你有路子,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告訴你,少教所的所長是我幹大爺!老子在裏麵好吃好喝,甚至比在學校還快活!哈哈哈……”

王紫瀠裝作鎮定地說:“那你就在裏麵呆著吧,出來幹什麽?”

肖童收回了臉上的笑容:“因為我無法容忍陷害我的人還自由自在地活著!”

王紫瀠知道對方指的就是自己,趕忙朝另一個方向逃跑,但無奈腳下拌了一跤,摔倒在地上。

“你要幹什麽?來人啊——”王紫瀠奮力呼救著,但這條巷子實在太偏僻了,根本沒有過往的行人。

“哥幾個給我上!照死了打!”

肖童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他的手下自然也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兒,所以當他一聲令下,幾個少年便瘋狂地踢著倒在地上的王紫瀠,甚至用磚頭砸向她的頭部,這些人絲毫不認為這麽做有損於一個男人的尊嚴——如果他們還有尊嚴可談的話。

不到一分鍾,王紫瀠就隻有在地上呻吟的份兒了。

王紫瀠的頭被磚頭砸開了一個口子,血液順著她的臉流了下來,顯得十分悲慘。肖童示意旁人閃開,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抓住王紫瀠的頭發,用匕首在她的臉上比劃著:“多麽漂亮的臉蛋啊,還真有點舍不得毀掉。”

王紫瀠驚恐地看著他,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此時她心裏明白已經逃脫不了這場劫難了,索性放棄了求饒的念頭,雙眼怒視著對方。見她如此倔強,肖童火從心起,用匕首在王紫瀠左臉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啊!!!”

王紫瀠頓時感到臉上劇烈的痛感,下意識地用手捂著臉部,但正是這痛感讓王紫瀠變得更加堅強,她竭力從嘴裏吐出一句話:“肖童!你這個人渣……”

沒等她說完,肖童將匕首深深地刺進了王紫瀠的腹部,王紫瀠慘叫了一聲,便疼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