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為母治病
時值寒冬臘月，大地一片蕭瑟蒼茫。
天陰沉沉的，寒風凜冽，細小的雪花急速的從天上墜落，被風吹在人的臉上，如同刀割。
自從得知丈夫去世的消息，馮夫人就鬱鬱寡歡，原本年輕的麵容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身體每況愈下。
她靜靜的歪在床上，失神的看著窗外。忽然心頭一熱，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她用手帕接在嘴邊，打開再看時，一絲血絲夾在痰裏，異常顯眼，觸目驚心。
她輕輕的歎了一聲，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她看不到光明，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會有多遠。
小青聽到母親的咳嗽，急匆匆的走進來，她來到母親的床邊，麵帶憂色，“娘，你的咳喘病又發作了，還是趕快找醫生看看吧。”
馮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是老毛病了，養幾日就好了。”
“娘，父親已經去了，我知道您的心裏難受，可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現在這個家就靠您了。”小青說著眼圈紅了。
馮夫人心頭一震，這些天來，自己隻沉浸在失去丈夫的痛苦之中，竟然忽視了兩個孩子，他們還小，怎麽能承受年幼喪父的痛苦，自己隻顧著自己，未免有些太自私了，看著小青憂鬱是神情，馮夫人心頭慚愧。“嗯，青兒你放心吧，娘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注意身體。”
“是，娘。”小青答應著走出了房間。
小青去廚房給母親熬藥，記得以前母親犯病的時候，都要熬些燕窩銀耳粥喝，最近家裏經濟日漸拮據，燕窩也很少買了，小青把最後的一把燕窩放進鍋裏，靜靜的守候在旁邊。
就在這時，院子裏麵傳來說話的聲音。
青草一手拉著拿著糖葫蘆的蘭兒，一手背著一個口袋，正和楊姨娘說著話走進來。
楊姨娘背著一個大口袋，顯然是來送東西的。
幾個人進到屋子裏
，楊姨娘拍打著雪花，“這天氣真怪，居然這麽冷。”
看到楊姨娘來了，小青急忙迎了出來，把一個手爐放在她的手裏。
“青草，你們怎麽走到一起了？”小青搬了一個椅子讓楊姨娘坐下，轉過來問丫鬟青草。
“我到市上買米，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楊姨娘。”青草說著把米袋子放在地上，抱怨說：“小姐，這一陣子物價漲的這麽快，一兩銀子居然隻買了這麽一點米。”
“唉，常年戰亂，農民們都棄田逃生了，哪裏有人種田，大部分已經荒蕪了，我想短時間內不能恢複。”小青皺著眉頭說。
“現在的日子都不好過啊，今年天氣也不好，連續幾個月下大雨，莊稼欠收不少啊。”楊姨娘也歎息說，轉過來又笑嘻嘻的說：“不過即使這樣，家裏的日子還是能過得去的，多虧了馮老爺當年的幫忙，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我送點年貨過來。”
楊姨娘指著地上大口袋說，她早已經聽說馮太守遇難的事情，想必馮家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可是她沒想到現在居然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
“青兒，你母親呢？”
“我母親有些不舒服，我再給她熬些銀耳燕窩粥喝。”小青這才想起鍋裏麵還熬著粥，急忙派青草去看。
聽小青說馮夫人病了，楊姨娘著急的衝進了馮夫人的房間。
此時馮夫人剛剛咳嗽了一通，渾身無力正閉上眼睛養神，聽到有人進來，她掙紮著要坐起來。
楊姨娘上前一步製止了她，看著原本清秀美麗的馮夫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不禁有些心酸。
“夫人，才幾天不見你怎麽就病了呢？”楊姨娘沒說話就開始掉眼淚了。
“唉，這都是我的命啊。”馮夫人欲語淚先流。
楊姨娘看自己沒安慰到馮夫人反倒惹的她傷心，急忙強作笑臉，“哎，你看我，見到你就像見了親人，高興的都不知道怎
麽樣了，你別難過，你這病不是什麽難治的，我剛才聽小青說你隻是哮喘病犯了，我倒是有一個方子，很管用的，我們隔壁家的老王婆比你厲害的多，用了那個方子，現在已經好了，六十歲的人了今天還下地幹活了。”
聽楊姨娘這麽說，馮夫人好像看到了希望，兩隻眼睛中閃過一絲神采。
“什麽方子，好弄嗎？”
“說好弄也不好弄，說不好弄也好弄，就是有寒冬天梅花上的雪做引子，然後用兩尺長的白蘿卜，配上川貝、桔梗、菊花，還有大鴨梨，加上冰糖和燕窩銀耳熬製，吃上幾幅就會好的，說你運氣好，這些藥材本是平常的，兩尺多長的白蘿卜我哪裏到有，這梅花上的雪也來的及時。”楊姨娘指著窗口說。
不知什麽時候，窗口細小的雪已經變成了鵝毛大雪。
“那哪裏有梅花？”馮夫人問。
“嗬嗬，我們後山就有一片梅園，這些東西都現成了，你說您的病還能不好嗎？”楊姨娘高興的笑著說。
“嗯，那就麻煩你了。”馮夫人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病宜早治，不如今天就去我家，把那些藥材拿過來，順便也多採些梅花上的雪。”
“好，我馬上叫丫鬟去。”
馮夫人叫了青草進來，把情況一說，青草就爽快的答應了，可是小青聽說要給母親治病去采雪花，她堅持要去，最後無奈，隻得讓青草留下來照看馮夫人，小青跟著楊姨娘去。
“小姐，我也要跟著去。”剛出門，阿蓮追了出來。
“阿蓮，你還是留在家裏陪蘭兒玩兒吧。”小青說。
“小姐，蘭兒有青草姐就行了，下這麽大的雪，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阿蓮堅持說。
“去就去吧，反正一兩天就回來了。”楊姨娘催促說。
得到了許可，阿蓮高興的回屋背著小包袱出來，三個人這才上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