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勢
“你的頭發？”風來感覺有些驚異，他沒想到趙紫燕的頭發還能隨意變色。
趙紫燕這才明白風來的疑惑所在：“哦，這個呀，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生氣的時候，我的頭發就會變成紅色，額，我當時的狀態是不是很恐怖啊？”
“還好。”風來淡淡地回答道。
“那你覺得我是黑發好看，還是紅發好看啊？”趙紫燕略微有些忐忑地問著風來。
“啊？”風來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瘋女人問這個問題幹嘛，忽然腦子一轉，一臉促狹地說道：“黑發顯得你淑女，紅發顯得你性感，不過，”風來說了一半兒，卻故意吊起了胃口，不往下說了。
“不過什麽？”趙紫燕聽得心花怒放，她沒想到風來居然會如此誇讚自己，有些迫不及待問道。
“不過，無論你頭發的顏色是黑還是紅，都無法掩蓋你是女漢子的本性。”風來不急不慢地說道。
“你！”趙紫燕原本期待著風來能夠說出一些更加令她心花怒放的話，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敢當中消遣自己！
眼看戰爭一觸即發，花瑤這個和事老趕忙出來調停。
“你讓他把話說清楚，誰是女漢子，本小姐我怎麽說也是小家碧玉，哪裏女漢子了，啊？哪裏女漢子了！”趙紫燕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撲了過來，卻被花瑤死死攔住。
吳澤和林清玄則無奈地搖了搖頭：果然是“小家碧玉”啊！
眾人一宿沒有休息，又跟熔岩巨獸戰鬥了許久，無論體力還是精神都極度疲倦，所以風來並沒有急著往應天宗趕，而是讓大家在熾岩穀外找了一處較為隱蔽安全清涼的地方休息起來。
就在眾人休息的時候，風來卻沒有休息，而是仔細回憶起自己一衝而起將熔岩巨獸斬殺時的所有細節，他剛剛突破開荒境七重，真氣充盈，精力旺盛得很，倒是一點疲憊也無。
他靜靜站在那裏，催動心劍仔細感知周遭的一切。
不一會兒，風來周身便圍繞了不少天地元氣，心劍緩緩運轉，元氣經心劍九轉煉成真氣匯聚到腹下真源丹田處，一切都是那麽自然，但風來卻眉頭緊鎖：“到底少了些什麽呢？”
風來感知了許久，卻始終沒有再領悟到那種真氣與身合的無匹氣勢，無奈之下，隻好作罷。
看著眾人安然休息，風來忽然間覺得自己很幸福，有如此多的朋友願意一同與自己出生入死，也算此生無憾。
林間有風過，枝葉沙沙作響。
望著狹長的路道上林葉飄飄，滿眼金黃，風來這才意識到季節已經到了深秋。
葉子離落枝頭，看似是秋風所致，實質上卻是秋意所致。
秋意催熟了黃粱，催紅了蘋果，催枯了葉子，讓它們主動離開一生生長的主體，呱呱落地，雖然殘酷，它們卻甘之如飴。
“秋意！”風來突然想到了什麽，心意豁然一通，心府中青色心劍驟然開始鳴顫，風來體內的真氣如海潮般洶湧澎湃，流轉周身，與此同時，他周
遭空氣中的天地元氣也以相同的頻率疾速顫鳴。
嗡……
隻聽一聲仿若黃鍾大呂的鳴唱，風來雙目猛然一睜，登時自體內迸發出一股天地無匹的氣勢，淩厲若割。
“喝！”風來一聲呼喝，簡簡單單一拳轟出，隻見一道肉眼可見的拳光宛若流星，嗖的一聲，撕裂空氣，直奔五百步開外的山壁而去。
隻聽轟得一聲巨響，百丈高的山壁竟然轟塌了一半！
這還隻是風來非常隨意的一拳，並沒有動用功法！這是什麽概念！
“哈哈，就是這樣！以心劍當做秋意，催動體內真氣和天地元氣，煉成一體，凝出無上威勢，隻是沒想到這種方法對攻擊力增幅會如此之大！”風來心中興奮道。
“喂，你幹嘛啊，還讓不讓人休息了！”趙紫燕不滿的聲音在風來身後響起。
但當她看到五百步外被轟塌一半的山壁時，登時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這是你幹的？”趙紫燕性感的小嘴巴張得老大，滿臉驚訝。
雖然見過風來暴起一擊殺掉熔岩巨獸，但轟塌五百步外的山壁，趙紫燕還是又一次驚呆了，這風來簡直就是一獸形機械啊！
風來點了點頭。
“你是怎麽做到的？”趙紫燕迫不及待地問道。
風來便再次鳴顫心劍，這一次，風來非常輕鬆地便將那股無匹的氣勢召喚出來。
趙紫燕被這股氣勢一迫，猝不及防下，氣血一陣翻滾，險些吐出來，趕忙提起真氣抵抗。這才好受了些。
“這是……勢！”趙紫燕眼睛癡癡地看著風來，口中呢喃道。
“勢？”風來有些不明白。
“勢是一種特殊的功法體現，沒有特定的修煉方法，也沒有特定的描述，而且每個武者領悟的勢都不相同，這與武者的生活習慣心性風格有很大關係，但勢卻不是每個武者都能領悟，非得有大悟性大機緣者才能獲得。”趙紫燕解釋道。
“那我可真得感謝老天垂青了！”風來笑道。
風來抬起頭，卻發現趙紫燕異常癡迷的看著自己：“你看什麽？”
“我剛剛見到你時，你不過開荒境六重，短短不到一個月，你卻馬上就追上了我，而且還領悟了勢，而我卻依舊在七重巔峰邊緣遊走，人和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趙紫燕感慨道。
風來超快的進步讓她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人生際遇各不同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所走的道路也各不相同，一時的領先並不代表永遠的領先，大道之途修遠漫漫，誰也說不清往後的事，但隻要能夠常常擦拭本心，鞭策自己，我想即便大道無邊，那也終有抵達的一天！”風來挺拔脊背，望向天空，說道。
天空有一行秋雁，排成之字形，正往南飛。
咀嚼著風來的話，趙紫燕頓有所悟，心中的一點頹然即刻消失不見，複又變得鬥誌昂揚，她本就是個性格堅韌的女孩，風來隻是稍稍開解便立刻除了她的心
結。
看著風來剛毅的側臉，趙紫燕忽然陷入了某種癡迷，這究竟是個怎麽男子，為何在他的身上從來就看不到一絲頹喪，為何他總是那樣的積極陽光，給人希望？
風來望著天上的風景，趙紫燕看著他，四周枯黃的落葉做背景，形成了一幅動人的畫麵。
遠處本來想要過來的花瑤，看到這一幕，嘴唇微微動了動，卻始終沒有發出聲，沉默著轉身離開了。
風來和趙紫燕兩人非常稀奇地沒有鬥嘴，而是互相在修煉上探討起來。
風來不用說，因為神府不開而走心修一脈，感知力本身就是強項，故而體悟也非常多，說起來滔滔不絕。
趙紫燕本身就是開荒境七重修為，能夠在十幾歲的年紀修煉到如此地步，天賦絕對過人，經驗自然也不會少。
雖然兩人修煉體係不同，但萬法同源，殊途同歸，倒也有許多可以相互印證的地方和可取之處。
所以兩人足足聊了兩個多時辰，這才漸漸意興闌珊。
任何一個話題，都有飽和的時候，不過，趙紫燕嘴直，話多，和風來聊著聊著便聊到了家裏的情況，說起了小時候的一些故事。
經過交談，風來才知道趙紫燕原來不是應天宗轄下城池的人，而是大周國人，是因為和家裏賭氣才跑出來的，正好趕上應天宗開宗收徒，她一氣之下便參加了入門測試，沒想到順利通過，便入了宗。
“你就不怕你家裏人擔心嗎？”風來問道。
“哼，我父……父親從小就對我寬心得很，從小到大，整整十六年，總共加起來說的話都比見麵次數多，你說他會不會擔心我？”趙紫燕嘟噥著道。
“天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父親？”風來恨恨道，他忽然想了自己的家人，雖然從小自己修煉廢柴，家人卻總是把護在翅膀下麵，用心嗬護，隻是當風來想到哥哥風無邪的真源丹田被毀無法修煉的時候，立時渾身發抖。
“可不是嗎。”趙紫燕應和著，卻突然看見風來身子不住地抖動開來，慌忙關心道，“你怎麽了？”
“沒事。”風來把自己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趙紫燕聽後，滿臉氣憤：“風無邪居然這樣心狠，你廢了他，真是報應不爽！”
“所以，我時刻不能停下自己的腳步，我必須盡快將修為提升到凝峰境五極，這樣我才可以登上應天峰為我哥哥獲得補天丹，讓他重新修煉！”風來站起身，狠狠握了握拳道。
“補天丹……”趙紫燕暗暗記下這個丹名，眼神頗為柔和地看著風來，“沒想到你身上背負的東西這麽重。”
趙紫燕從懷中取出那顆火靈石交到風來手中。
風來正要推回，卻被趙紫燕一把摁住，義正言辭道：“你比我更需要它，不用感激我，我不需要！”說完不等風來說話，起身就走。
看著趙紫燕離去的背影，風來輕聲說了句：“謝謝。”
而就在這時，風來心府中的心劍卻突然躁動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