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爭口氣
“弑血神拳。”
風來翻開來看，發現這功法紙張有些奇異，竟然滴水不沾，滂沱大雨愣是沒有把它澆爛。
收好這本功法，風來又從血瞳身上翻出一個頗有些重量的小袋，打開一看，滿滿的竟全是金葉。
至此，血瞳身上的東西被風來一掃而空。
雨勢依然很急，風來也不願一直做隻落湯雞，四下瞅瞅，看見半蛟那個足有一人高的洞穴，趕忙鑽了進去。
洞穴有些陰暗，沿地有許多幹柴。
風來把這些幹柴拾到一塊兒，生了火，又把身上濕透的衣服全數脫下，搭在火堆旁邊烘烤，自己則赤條條地坐在跟前一塊幹淨的石頭上，翻看起那本弑血神拳來。
“哎，原來是本四重功法，怪不得血瞳打不出五重小巔峰的威力。不過，這功法裏的修煉基理倒與我心意五合境血合暗暗相合，正好免去我尋求功法的許多麻煩。”
由是風來看得更加仔細，也看得更加癡迷，就連外麵大雨停了都不知道。
第二日，天色放晴，風來又一次登上了天脊山頂，此刻心情卻與之前又有些不同，無論是心境，還是眼界又開闊了許多。
他靜靜地站在山頂，抬頭望天，眼神有期待、有疑惑。
風來很想再聽一次天音，他準備再等一夜。
百無聊賴，風來便從頭到尾，修煉起了龍象訣，之所以沒有修煉弑血神拳，是因為風來感覺龍象訣對身體還有刺激，所以風來決定把龍象訣練到對身體沒有刺激了，再去修煉弑血神拳。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隻有把每一重夯實好了，下一重的修煉才會水到渠成，修煉過七年炎樁功的風來非常清楚基礎的重要性。
就這樣，風來在山頂邊修煉邊等，直到第五天頭上他感覺身體霍然一輕，仿佛要淩空飛去，而他的腦海中卻在此時看到一幕頗為神奇的畫麵。
像是他的身體，卻又是透明的，裏麵漂浮著白青黑紅黃五種顏色的東西，十分清晰。
“這是？”風來呆住了，“內視？”
開荒境到四重將身體如開墾荒田般修煉到極致，確實會有內視這一神通出現，但可以說萬中無一。
風來閉上眼，卻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身體各處的每一絲動態，而且他發現哪裏有一絲的不舒服，他都可以瞬間調整。
這個時候，風來才覺得他真正做了身體的主人。
雖然天音沒有出現，風來卻也沒有太多遺憾，一如第一次登到天脊山頂那般，風來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收整行裝，掠下山去。
回到小院，風來便看到了眼睛哭腫的侍女翠屏和母親風氏。
“少主，你可回來了！”翠屏眼淚嘩嘩落下，風來知道翠屏一定是為自己隱瞞行蹤，受罰了。
“跪下！”風來聞言，也不頂嘴，曲腿就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不言。
風氏看著極為懂事的兒子，心有不忍，卻兀自咬了咬牙，嚴厲道：“你可知錯了？”
“孩兒知錯，讓母親擔心了。”
“你還知道我會擔心？你很有種啊，剛一成年，就滿世界亂竄，不願著家了，你怎麽這麽有種啊！”
風來聽著語氣不對，抬頭看去，卻見風氏早已抽泣難言，淚水流了滿臉。
風來鼻尖一酸，趕忙跑過去，扶著風氏道：“母親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亂跑就是了。”
“母親不是不讓你外出，而是擔心你啊！你哥哥已經成了那個樣子，母親不想你再有什麽不測啊！”風氏哭著道。
“好了，哭哭啼啼像個什麽樣子！”風樹清從屋內走出來，說道。
風氏這才停止了哭泣，拉過風來，好好打量了一番，見風來完好無恙，方才放下心來。
“我好得很，母親，而且我已經突破到開荒境第四重啦。”
“嗯？”風氏還沒反應，風樹清已經激動難耐，一步跨到風來跟前，將手搭到風來脈上，風來隻覺一股極為灼熱的氣流迅速鑽進他的體內，來回試探。
風來一驚，他怕風樹清發現心府的秘密，但那股氣流每次經過心府時都會被一股無形之勢輕輕彈開，風來這才放心。
過了良久，風樹清忽然哈哈大笑。
“好，好，好，果然是開荒境四重的身體，哈哈，看來風來這次出去收獲很大呐！”
風來正要說“那是自然”，風氏一把打掉風樹清的手，搶先說道：“你別想蠱惑我的兒子，現在不知有多少雙眼盯著他呢，難道你想害死他不成？”
風來想到了血瞳，進階之前，他確實連還手之力都沒，不禁覺得母親擔心也不無道理。
“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多出去曆練曆練，窩在家裏能有什麽出息，難道因為害怕吃飯噎死，就不吃飯嗎？”風樹清氣呼呼地反駁道。
風來想到了自己的成就，不就是在危險之中曆練出來的？霎時又覺得父親很有道理。
眼看一場大戰即將開始，風來趕緊出來和稀泥：“母親，我好久都沒吃到你做的飯菜了，我可餓了呢。”
“好，母親這就給你去做。”說完一臉怒氣地對著風樹清道，“你今晚別想睡床！”
留下一個頗具威脅的眼神，風氏離開了。
“哎，這人怎麽這麽不講道理呢。”風樹清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一旁的風來和翠屏卻早已笑得花枝亂顫了。
吃過飯，風來來到風樹清房間。
“為父見你勤奮上進，很是欣慰，但風來，你的神府不能開辟始終是硬傷，這一點，你必須明白。”
“孩兒明白。”
“但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既然你能打破常規，修煉到開荒境四重，你的前途一樣輝煌可期。”
“父親這是在給我打氣啊。”風來心中暗笑，卻依舊認真聽著。
“再過多半個月，應天宗就要來人了，這段時間你還需勤加努力，不要懈怠了，以你的資質，通過應天宗的入門測試應該不難。”風樹清明顯還有話說，張了張嘴卻沒開口。
“父親到底要說什麽？”
風來如今六識敏銳，風樹清這點表情變化自然逃不脫他的捕捉。
“父親想讓你答應一件事。”風樹清想了想，接著語氣加重，說道，“這件事，你必須答應，不容置疑！”
“您說。”風來抬頭看著風樹清。
“十年內，不準去找風無情報仇！”
“為什麽？”風來有些憤怒，上次父親還是說近期，這次直接變成了十年。
風樹清似乎一下蒼老了許多，看著風來堅定的目光，卻有些不忍，歎了口氣道：“風無情已經突破到開荒境第七重了。”
沉默，屋子裏死一般的沉默。
風樹清輕輕按了按風來的肩膀，正要說些鼓勵的話，不想風來扭頭就走。
“哎，你幹啥去呀？”
“修煉去。”
“唉……”風樹清歎了一口氣，卻又笑了起來：“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像我呢。”
十天後，風來獨居小院。
“龍象訣已經對身體完全沒有刺激，看來是時候修煉弑血神拳了。”
弑血神拳的修煉方法種種招式，風來已經在心底摩練了無數遍，如今上手修煉，倒如已經修煉了很久的老手，純熟、自然。
但風來卻知道，對於弑血神拳，現在的他隻得其形，未得其髓。
於是他瘋狂地修煉，一遍，兩遍……十遍，百遍……從早上日出，他在修煉，到晚上日落，他還在修煉，甚至就連吃飯走路睡覺，他都在想著如何修煉。
就在八天後，風來修煉的時候，忽然看到周遭空氣中圍著許多星星點點，當時他沒在意，之後幾天，他卻發現周遭空氣中漂浮的星星點點的東西越來越多，事後，他去問風樹清。
“傻孩子，那就是天地元氣呐，你能感應到它們，說明你已經具備突破開荒境五重的能力了。”
風來從風樹清那裏獲得真氣修煉秘法，卻並沒心思去修煉，他有自己的堅持。
三天後，弑血神拳大成！
風來感應到的天地元氣越來越濃，他的心境和身體卻反而沉寂了下來。
風來知道開荒境四重巔峰境界已經完全穩固，他已經可以著手勾引天地元氣，修煉真氣了。
但他依舊沒有去翻風樹清給他的秘法，風來心中隱隱有些期待，這份期待來自於心意六合境，來自於雲夢老祖。
風府，日月潭。
風無邪自丹田被毀之後，每日都會來這裏，說是看風景，不如說是分解心中的痛苦。
“哥！”再過幾天，風來也許就要離開風府，遠去萬裏求學，所以他想來見見大哥風無邪。
“風來，你來了。”風無邪回過頭，對風來笑了笑。
風來卻感受得到那笑容背後是怎樣的痛苦和不甘。
“風無情！”風來心中怒火燃燒。
“哥，你放心，我去了應天宗一定幫你弄到那枚可以修複丹田的神丹，以後你還是咱風府的天才！”
風無邪知道弟弟好意，但他也知道那神丹豈是那麽容易得到，十年，二十年？就怕風來給他弄到，他也早已是蹉跎年華，沒了修煉的心勁。
“風無情，你可真是好手段呐！”風無邪暗自神傷一陣，拍著風來的肩膀道：“你去了隻管用心修煉，別太在意那枚神丹，哥哥已經廢了，弟弟你可要爭氣呐！不為風府，也要給父親母親和我，還有你自己，爭口氣！”
“嗯！”風來重重地點了點頭，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