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秘密

冰祝,仲俊,君酌,天幸四人坐在仙靈台內,仲俊在這兒布置了一個野外郊遊的場合,如果在在頭頂加一座帳篷,直接就可以在這兒吃住睡了。

地上綿延一裏鋪就的白色絨毛軟毯,在仙靈台黑鋼的映寸下奢華而舒適。

許些白衣仙侍都在布置桌椅,西階飄到幾人身邊,打坐坐到天幸左手邊。

他將手支在膝蓋上,用手背低著下巴,也沒有同幾人招呼,就陷入深思之中。

冰祝悠閑的擺弄著茶具,沒有理他。君酌漫不盡心的撇了他一眼,一手支頷看著紅色的爐火。

天幸側頭奇怪的看著他,“小王叔,你怎麽了?”

西階撇眼過去,沒有回答她。

仲俊對著一個俯身的仙侍說著什麽,仙侍了然,頷首飄走了,仲俊才回頭看著西階,“聽說和篁染去凡界玩了?”

西階將眼珠又抬向對麵,輕輕的嗯了一聲。

仲俊端起茶杯,嘿嘿的笑了兩聲,便沒再問下續。

天幸見沒理她,無趣的聳聳肩,也不理他。

冰祝拿開水衝茶碟,然後一人麵前放了一個,拎起大茶壺將開水倒在紫砂小壺之中,蓋上蓋,香氣撲鼻而來。他提起紫砂壺,一一倒了半杯。

仲俊看著西階苦大仇深的樣子,詢問道,“你這是什麽表情?”

西階探出去準備端茶的手又緩慢的收回來,他看著仲俊,“我覺得我可能中什麽蠱毒或者邪術了!”

天幸回頭驚訝的看著他,“你又怎麽了?”

君酌也看向他,西階看著君酌的眼睛,心沒來由的沉了一下,他還是很在意君酌,生沒生氣。

冰祝端著茶杯,目光悠遠的盯著地麵,又是放空狀態。

“我最近幾天老是忘記事情。”

天幸眼睛突然閃過一絲光亮,她回頭看著冰祝。冰祝的放在唇邊的碟子頓了一下,但眼神還是空蕩蕩的!

仲俊挑眉,“這麽年輕,就健忘了?”

西階搖頭,“不是健忘,是記憶缺失。我剛剛在篁染床頭看到一幅畫,是我畫的,但我完全記不得這件事。”

他偏頭看著天幸,“我在素女殿的後花園給你們四個畫過畫對吧?”

天幸抬眼望著天空,晨曦漸起。“嗯,是!在楓樹下麵。”

“羽倫公主也說有這麽一件事!但我卻不記得了。”

天幸懷疑的看著他,“你不記得了?當時我,瓔卿,羽倫和……”

她剛要說出那個名字,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張張口,卻沒有出聲。

她怪異的瞪大眼睛看著西階,“我忘了!”

西階提示道,“篁染!”

天幸偏頭蹙眉,“是篁染嗎?我不記得了。”

她突然又想到什麽,再一次驚異的看向冰祝。

冰祝已經放下茶杯,麵無表情的看著西階。

“還有呢?”冰祝問。

“還有就是我發現以前的記憶斷斷續續的,連接不起來,當我要回憶以前的事情,回憶到一定的時候,就再想不起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很多時候想說什麽,突然腦海中一片空白!”

“以前,是多久以前?”天幸問。

“來天界以後吧!”西階不確定的回答。

冰祝提起紫砂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動作從容,表情淡然。

仲俊和君酌覺得,他知道些什麽。

天幸鼓起勇氣說,“小王叔,其實不光你,我也是!”

西階驚訝的看著她,“真的?”

天幸點頭,“冰祝也是!”

西階又看向冰祝。

冰祝開口,“不光是我們幾個,這天界的人估計大多都是。”他看向驚異的仲俊和微微擰眉的君酌。

“怎麽回事?誰在天界搗亂麽?”仲俊的統領者安全意識響起警告,他腦海中第一反應是瓔卿和他那個邪惡的弟弟長生。

君酌突然點頭,“確實最近幾天我有這樣。”

然後同著仲俊,西階一起看向冰祝。

冰祝目光清冷的掃視一圈,“你們忘的都是些什麽?”

幾人沉思,仲俊抬頭道,“既然是忘了,怎麽又會知道忘了什麽。”

天幸道,“你們會不會覺得是關於篁染?”

“篁染?”西階驚異的叫出這個名字,一臉的不相信。

冰祝看向西階,“在兵道會的第一天,我們也是在這兒煮茶,當時天將報告說,白聖帝皇篁染和黎家大小姐黎瑾在打架。你對於這個消息毫無反應,你記得嗎?”

西階點頭。

“但是我恍惚記得,篁染是你介紹給我認識的,但你卻說從不認識她。我當時就覺得奇怪!”

見西階擰著眉毛沉思,冰祝又補充道,“而且如果篁染是你的情劫,那你應該在三月前就認識她裏,怎麽會隻是前幾天。”

君酌也點頭,“我也記得篁染是你在銀河花會第一天帶她來認識我的,但在兵道會的第一天晚上你們兩個卻像不認識一樣。你們還挺客氣的相互自我介紹敬酒!現在想來,確實怪異!”

仲俊刻板著臉,威嚴沉靜。“到底怎麽回事!要是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本太子必定讓他永不上天界。”

“所以,我忘的單單就是篁染,其實我和她早就認識?為什麽是篁染呢?”西階憤怒而且不解,隱約還有些慌張。

“師傅,你知道是誰做的這一切嗎?”他轉向冰祝。

“你知道,白聖一個精靈族為什麽在三界有如此高的地位嗎?”冰祝反問他。

“因為他們的祖先是父神的左膀右臂,而且還擔負起守護北魔族通往凡世的路。”西階道。

“榮譽地位這個東西,是會隨時間的流逝而消散的。這四十幾萬年,消失的上古族群還少麽?四大部族都隻有龍鳳族,得以興盛。而白聖有一半凡人血統,在三界卻如此壯大。你以為是因為他們的祖先?如果沒有強大的力量,憑他們馴獸的本領能克製的了魔族?”

“引魂!”仲俊沉聲道,他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什麽,麵色並不太好看。

君酌雖然有聽說,但還是不太明白,他看向仲俊,“說明白一點!”

“引魂是排在三界魂術之首,怎麽來的,就不給你細講。它的力量分為兩種,一種是空間引魂,就是建立一個空間,讓空間裏的時間停止,卻隻有她一人能在裏麵自由行走。昨天上午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她連火苗都能定住。”

君酌點頭,似乎是在哪兒聽過。

“還有一個是靈魂引魂。天地之間隻要是有靈魂的東西她都能控製,而且不像是咒術控製術那麽有限,她可以大規模的進行區域控製。你知道北方魔族都是怎麽同白聖打架的嗎?白聖的軍隊對上魔兵根本是雞蛋碰石頭,但隻要白聖帝皇一出,用靈魂引魂,魔兵就會倒戈相向,變成白聖最尖銳的軍隊!”仲俊說完眼中又是得意,又是微微恐慌。

除了冰祝,和天幸,其他兩人都是一臉驚異,君酌隻覺得篁染厲害,卻沒有想法她竟然擁有如此毀天滅地的力量。

“你是說,是篁染對我們用了引魂,讓我們忘了她?”仲俊講完這些,反應過來,隨即又不解起來,“為什麽?”

冰祝搖搖頭,“不是讓我們忘了她,忘了她的隻是西階。我們忘的……”他看向西階,“隻是關於她和西階在一起的一切。”

西階突然起身,仲俊動了一下,君酌一把把他拉住,“你讓他自己去!”

仲俊看了一眼君酌,又望向冰祝。

“這是他的劫,讓他自己解決!”君酌淡淡道。

“你說劫?什麽劫?”仲俊不解問到。

君酌答,“他飛升成神的最後一劫。”

仲俊一驚,最後一劫往往多險難過,“哪還不去看看?”

“他自己的仙道之路,誰又幫得了呢?”君酌微微歎口氣。

仲俊躊躇了半天,“但篁染這就不對了,他們的事,扯上我們做什麽?”

“到底是什麽事,讓她居然這麽費勁心思。”天幸不解,她實在是看不透篁染,本來就非常喜歡她,但現在又有了初次的那種害怕和警惕。

“天地之間最複雜的莫過於這個情字,感情的事,誰說的準呢!”君酌道。

“但是,我還是不能理解她為什麽要對我們用引魂,西階對她做了什麽?”仲俊依舊糾結。

“你不能理解的是你堂堂一個天族太子被控製吧?”君酌一眼看穿他,帶著諷刺。

仲俊挑眉,不滿的看著他。

冰祝依舊倒騰著茶水,清淡的來了一句,“他是不能理解,自己被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姑娘給控製了。要是被我控製,他隻有自認倒黴!”

君酌點頭,深以為是,補了一句,“還有我!”

仲俊眼神幽幽的環視了一圈,看到天幸的時候,天幸居然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似乎是在思量能不能控製自己。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天幸嚇得連忙撲到冰祝肩膀旁,抱著他的手臂,將臉埋進去。

幸好冰祝手上端的是空杯,不然就全倒在身上了。

“你們以為你們也會引魂麽?你們就隻能打我,還想控製我!”他不屑的冷笑。

冰祝抬眼冷冷的瞟了他一下,他心一驚,以冰祝的咒語控製術,控製他不在話下。

於是他將挑釁的眼神轉向君酌,君酌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三千年前,那個南境……”

“你閉嘴吧!”仲俊惱羞成怒,將君酌的茶杯往他麵前重重一頓。

君酌端起仲俊給他的茶杯,斜著眼睛,得意的看著他。

天幸從冰祝手臂中抬起頭,好奇的看著君酌,“南境怎麽了?”

仲俊又狠狠的瞪了天幸一眼,天幸又被嚇得將頭埋進去,這次冰祝的被子端著滿杯茶,君酌看著,在天幸的衝擊下,全部潑到冰祝衣服上。

他剛準備笑,冰祝的冷眼就掃了過來,他低眉順眼的繼續喝茶。

冰祝又將眼睛轉到仲俊身上,仲俊被淩厲的目光刺的心一滯,但氣勢不能輸,“是天幸撲過去的,看我做什麽?她哪裏怕過我,隻不過就是想撲你罷了。”

冰祝想了一下,低頭看著掛在自己手臂上的天幸,天幸多聰明啊,根本就不抬頭。她要等他們進行下一個話題再說。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是篁染,你們會怎麽辦?”過了一會兒,君酌突然問。

“先讓西階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不過,篁染在昨日救人也是大功德一件,我安排了這個酒會,就是五靈和朱雀七宿要答謝她的。無論她有什麽理由這麽做,她都是我必須特別要重視的。況且她有這麽強大的力量,那就更得……籠絡!”仲俊說著,語氣突然變的一貫的端肅無情起來。

周圍的白衣仙侍井然有序的擺弄著。

幾人突然沉默起來,氣氛也變得尤為凝重。

天幸從冰祝的袖子裏緩緩抬起頭,君酌突然想起一件傳聞,“我聽說,白聖有一把鎮魂劍,是三界唯一能殺死固薑的聖劍。”

仲俊點頭,我也聽說了,“而且,北魔族也覬覦那把劍很久了。可惜隻有白聖帝皇能控製!”

天幸突然覺得後背一股陰寒的涼風吹來,她向冰祝靠了靠。

冰祝放下茶杯,取出手臂,攬到她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