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劫的開始

說起西階和冰祝的淵源,還的從一萬九千年前說起。

西階才三百餘歲,還是個黃口小兒。他天資聰穎,僅二十餘歲就涅盤為鳳仙。先鳳君歡喜的不得了,日日思索著給他找個好師傅。三界之內挑了幾個遺世獨立的神君和聖君。其中就有青龍大聖君冰祝。

鳳君親自帶著西階到東鏡去拜訪冰祝,但冰祝性子冰冷,隱居東鏡四萬年三界之事極少過問。整日在他的青龍聖宮看看書,釣釣魚,練練字,種種花,造造兵器。三界漸漸淡出他的話題,是存在於上古史書上的神話人物。

鳳君帶著西階前來求見,被拒門外七日。後來不知何因,最後允他一年過來住十天半月,雖然明沒有收西階為徒,但卻是青龍聖君冰祝唯一傳承人。

西階和冰祝幾年未見高興的要去找個安靜地方閑聊幾句,天幸嘟著嘴不高興起來:“你們又要把我甩了,哼!每次都這樣。”

冰祝無奈的看著她,麵容柔和,與西階對視一眼:“一起好不好?”

西階轉頭覆在篁染篁染耳邊小聲說:“你來不來,我們去君酌哪兒偷酒喝。”

篁染眼睛彎出月牙:“好啊!”

於是一路人按著原路返回,直走到花市口,篁染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徑直向侍立銀河兩旁一大群仙女走去。右邊第二個,她站在她麵前。思量,這仙侍中居然也有如此絕色美人。

她笑意盈盈的看著仙女:“從手上幻出一副畫像來。姐姐如果見到畫中人,請幫忙告訴她,白聖帝皇篁染子時在瑤池等她。她叫羽倫,是白聖公主。”

仙女福福身:“是!”聲音清清泠泠,如泉水擊石般好聽。

“謝謝!”篁染見她麵色蒼白,卻汗水直流。關心道:“你怎麽了?”

剛問完哪女子就向她倒去。她比篁染高不了多少,又柔弱。篁染一把抱住她。

周圍的仙女圍了過來,從仙女口中得知她叫菱格。篁染輕輕的把她放在地上,抱住她的頭。她長而柔亮的頭發散落在地上,麵容雪白。即使痛苦的皺著眉也如此惹人憐愛。

她這樣的美不同於天幸的仙靈飄逸,瓔卿的優雅神秘,羽倫的高貴美豔,篁染的甜美動人。她美的旁人看見就會忍不住心碎。是夢幻而柔弱的美。

西階蹲下來,拉出她的手把脈:“沒事,精氣不足。”說完把手按在她背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後背傳至全身。

菱格睜開眼。篁染有一瞬的錯覺,她的眸子是紫色的。

菱格被扶著站起來。向篁染和西階道謝。說受了西階哪些仙靈已經好了堅持侍立。篁染說些關心的話語就和西階向等在一旁的天幸和冰祝走去。

菱格柔軟的臉上浮出一絲溫柔的笑容,口中默念:“白聖帝皇,篁染……”

君酌,酒神。五萬九千多歲,元神麥子。長相湊活。性格湊活。

篁染看著麵前這個強裝憤怒卻滿心歡喜的俊朗青年疑惑的望著西階:“我覺得他長得很好看啊,不至於湊活!”

她說這話聲音非常大,帶一點疑惑又表情認真,純粹是說給大家聽的。

君酌憤憤的看著西階:“你這個小子,每次來都順我幾壇寶貝,不知感恩就算了,現在居然在小美人麵前黑我!你什麽意思?”

西階不可質信的看著篁染,尤為詫異。又轉頭無奈的笑著,小心翼翼的瞅著君酌。

君酌冷著一張臉。轉過身不再看西階。

天幸和冰祝有趣的看著西階和篁染笑了起來。

天幸剛剛聽冰祝講白聖的帝皇覺得有點警惕,但篁染外貌如此嬌小單純,加上剛剛又小捉弄西階,突然有點喜歡篁染,將手臂攬在篁染肩上:“你真有意思!”

篁染一本正經的看著她搖搖頭:“湊活!”

二人同時看向西階佯裝委屈受傷的麵容。心下得意!

五人拿著三壇來到三十三天,三十三天是一片遼闊宏偉的懸浮石山界,按照陰陽八卦極漂浮。

五人乘著風停在一座平坦的石台上。西階幻出一張茶幾和五個矮凳。五人入座,將酒擺在上麵。又幻出五隻酒杯和一些瓜果糕點。

西階手一揮酒滿。他舉起酒杯向冰祝和君酌敬了敬,然後對左手邊的篁染輕聲道:“你嚐嚐看,能喝就喝,不能就留著我來。”

篁染可愛的笑笑:“我嚐嚐!”呡了一口,味道香醇,清甜留香。滿意點點頭,然後一口全燜了!

西階摸摸她的頭:“你還挺能喝。”

篁染身體僵了一下,然後不著聲色的又笑了一下。

冰祝看看天幸,天幸看看君酌,君酌抽抽嘴角盯著一臉賤的溫柔的西階:“西階,要不要我們三給你騰個地方?”

西階拜拜手厚臉皮:“不麻煩!”

篁染一臉天真的看著這四個人,拈一塊雪白的米糕,塞到嘴裏。裝無知。

篁染又拿了一塊遞給遞給,天幸笑笑接過。

一杯接一杯。喝了兩壇。冰祝站起來,“西階,過來,看看你近幾年的長進。”

西階放下酒杯同冰祝飛到前麵一個更加巨大的石台上。

兩人先是鬥法。隻見石台上的天地金光銀光閃現。爆炸聲震耳欲聾。二人衣影亂晃,篁染看的目瞪口呆!場麵真是激烈又華麗!

鬥了半天

,又各自祭出各自兵器,西階祭出一把金色長劍。金色的劍柄攀著黑色鳳凰。華貴漂亮!

冰祝祭出一把銀色七寸長劍,上麵的血色寶石熠熠生輝。

冰祝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西階道:“我記得三年前我給你算了一卦,你飛升神位最後一劫從三月前開始,還是個情劫!”

西階點頭。“我知道!”

“你小心一點,雖然命數變幻,但這一劫我算出有丟命的可能。”

西階轉過頭看了看遠遠炎衣的篁染:“我會注意的!”他晃了晃神,回身亮出兵器向冰祝攻去。

二人電光火石,又鬥了起來。

篁染看的連連稱讚,驚歎不已,前所未見的視覺盛宴。

天幸托著下巴,心花怒放,蠢蠢欲動!

突然天降神君,君酌道了一聲糟了!隻見遠處一個金色繡青龍華服的年輕神君,帶著一個侍衛翩然而至。他左手按著一把雕著龍紋的黑色長劍,上麵黑色的寶石熠熠生輝。是天族太子仲俊。

他落到君酌他們所在的高台上,望著刀光劍影的另一高台,“我還以為在打架呢!”

三人禮貌起身,仲俊氣度高雅莊重,微笑點頭。

他轉過頭對君酌說:“消息傳出去說有兩個仙君在三十三重天打架,有一大批好事的神仙趕著看熱鬧呢!我們去叫他們停下!免得出麻煩。”

君酌犯難了,“他們兩個比的正歡,誰去誰倒黴!你要是有膽你去!”

太子不可質信的看著君酌:“作為一個長輩,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

君酌嗔怪:“作為一個小輩你忍心讓我這把老骨頭去冒險嗎?”

太子卡了一卡:“這兒就你資格最老,仙術最強,你不去誰去誰送死!”

“我覺得還是等他們打完算了,現在去真是誰去誰送死!”君酌道。

“不如我試試?”天幸沒抱什麽希望,抓過一個酒杯向遠處高空鬥的天昏地暗的兩個人飛過去。因為急速的移動打了半天也沒有打中而人中的誰。

天幸發了怒,飛過去,杯子旋著強勁的力量,終於打上了,但是因為太過激烈,酒杯在碰到二人散發出的強大仙力瞬間化為煙沫,跟本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天幸退了回來,無奈的看著太子。

篁染端莊一笑,“我試試看!”騰空一飛,懸浮在半空中,衣袂和長發飛舞。哪樣子迷人而豔麗。

她扣起手指,透明的光霧漫過去,攀上包圍哪兩個人的靈魂。篁染感覺到兩股深海般不可探及的力量。冰祝的力量甚至超過固薑。她微微驚訝。但是馬上凝魂。“停止動作。”

西階向冰祝劃了一見,冰祝躲過。二人就莫名其妙的跳開了。

篁染快速飛到二人中間:“太子有話要說。”

太子也飛過去:“冰祝祖爺爺,你們要鬥再等四天成不成?不要給我找麻煩。你看,又惹來一群看熱鬧的。”

太子指了指遠處飛過來的一大波銀光燦燦的仙人。

他又轉過頭望著西階:“西階弟弟,等兵道會再一展身手?”顯然這不是詢問。

冰祝和西階都默默的收回劍,不置一詞。齊齊看向太子旁邊哪個笑的漂亮的小姑娘。太子也反應過來:“這位仙子是白聖的新帝皇吧?”

篁染點頭稱是。

“真是感謝你幫忙!帝皇年紀小小,技藝卻如此高超!”

篁染笑笑:“太子誇讚!”

西階飄到篁染身邊:“我剛才鬥的正開心突然就感覺不能在打下去了,這是怎麽回事?”

篁染點頭:“她們都沒辦法我就試了試,用的引魂。比起你們兩個剛才的華麗戰鬥,不算什麽奇特。”

冰祝也飄了過去,高深莫測的瞅著她半天道出兩個字:“不錯!”

一行人趕在眾仙到來之前瞬移太子宮繼續喝酒。

天幸對篁染充滿好奇,老是問她問題。天幸大篁染幾百歲,兩人又都是活潑小姑娘,聊不完的胡吹。天幸還送篁染一對奇特的海螺小耳墜,裏麵可以放出悠揚好聽的音樂。掛在耳朵上隻有自己能聽見。天幸給它取名為愛派。

篁染問她為什麽叫愛派。

天幸說在一個叫愛派的地方發現的這種海螺,能錄製琴樂。

兩人聊的歡,你一杯我一杯最後都喝醉了。天幸靠著冰祝的腰間口齒不清的說些話,最後睡著了。

篁染屬於越喝的暈頭腦卻越清醒的人。她手支著下巴,眼神迷離的盯著天幸,想事情。

魔族的瓔卿帶著羽倫走了。自己倒沒有多擔心她們會怎麽樣,瓔卿應該不會在天界傷害羽倫,而如果是其他的,除了瓔卿這件事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其他也沒有什麽自己覺得威脅。

自己給羽倫下了引魂,羽倫不會同她講瓔珞的事,所以這邊放心。

現在自己和鳳族的兩位重要人物在一起,但是還沒有得到重生之術,甚至是什麽都不知道。進度太慢,不過依現在自己與他們的關係有七成把握。可以放寬心。

嗯,似乎一切都還好!沒什麽麻煩。

她笑著盯著冰祝,醉態魅惑,冰祝麵無表情的盯著她同西階說:“把你小朋友的頭轉過去。”

西階好笑的伸出溫暖的手將篁染的臉捧過去。篁染扒開他的手,又倔強的看

著冰祝。西階又轉過來嘴裏還寵溺的讓她乖:“你不要弄我,我有話給冰祝說!”

“說什麽?先給我說說。”他溫柔的理著她微微淩亂的發。

篁染一把打開他的手,不耐煩的道:“我清醒著呢!”

西階伸出三根手指:“真的?這是幾?”

篁染衝他翻了個大白眼:“白癡啊你?你知道剛才天幸說什麽麽?她說,冰祝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可是你總是把我當小孩子。我傷心。”

四人無語。不知道該怎麽接,同時驚訝的看著冰祝,當然冰祝的冰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呈現出一種百無聊賴的放空感。他盯著地板,像是靈魂已經抽離。

“這你都聽的明白?”安靜了半天,西階才接道。

篁染困倦的倒下手臂,趴在桌子上,輕嗯了一聲:“我靠一下,待會兒叫我,我和羽倫有約呢!”

西階想了一下,抱她放在腿上,動作極為自然,然後有理了理她的頭發。微微笑著。

君酌顯然不會放過這麽振奮人心的八卦,他探究的看著冰祝,“你什麽時候勾搭天幸的?”

冰祝緩慢的側頭,依舊用他那沒有焦距的目光瞅著君酌。

君酌嗬嗬奸笑一聲,“你以為你裝傻,這事就算過了?”他抬頭假意的思考了一下,“該不會,你這是默認的意思吧?”

冰祝的目光終於清冷有力起來,他冷著臉。

君酌將酒倒在口中,看了一眼沉睡在冰祝懷裏的天幸,又看看同樣好奇盯著冰祝的西階,笑眯眯的道:“哪不是冰祝以後還得喚西階一聲叔父?”

冰祝臉又冷了幾分。

太子酒力不深思想有點蒙蒙,認真道:“不成,不成,這樣亂了,你怎麽可以娶青歌的女兒?不成不成。”

冰祝手一揮,隻聽太子腦門上一聲脆響,就華麗麗的倒向後麵,半天才爬起來。西階和君酌幸災樂禍的笑起來。冰祝兩道劍光似的眼神掃過來。二人平淡了!

西階綿長的目光繞過冰祝,看著醉眼朦朧的仲俊:“天幸是我王兄的女兒,怎麽成了我妹妹的了?殿下,你可醉的不輕。”

仲俊打了一個寒顫,嗬嗬的笑起來,揮揮袖子,“說錯了,自罰一杯。”然後端起一杯酒倒進口中。

西階想起三千年前仲俊和自己死去的妹妹的哪一些事,再沒有開口調侃他。

“我把篁染抱到你偏殿去躺一會兒。”

仲俊半眯著他的眼睛,“我偏殿都住了太子妃的姐妹了,你把她抱到素女殿去吧?哪兒是母後專門為她準備的宮殿。”

西階點頭,正準備抱起篁染。

君酌道:“你這樣明著抱著她出這個門,估計傳來了有損她名聲!”

西階頓了頓:“哪怎麽辦?”

太子一臉醉態,風資依舊,他一支手捂著額頭:“有什麽關係,男未婚女未嫁!隻是這白聖篁染也太小了吧?你品味很是獨特。”

西階口中鬱結出一口血腥之氣,半天才道:“我可以等她長大。”

仲俊終於不行了,他緩緩的趴在矮幾上,睡著了。

君酌搖搖頭:“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容易就陷入情裏麵,三千年前那個事,你傷口又好了?”

“你不要捅我刀子行不行?上次那個是個情劫。不算的。”西階麵色有些尷尬。

“這個不也是情劫!”冰祝冷冷的看著他。

西階沉默半晌,看著篁染溫柔的睡顏:“至少她不是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才靠近我的。”說完自己都感覺語氣有點哀傷,“這不是飛升成神必須經曆的考驗嘛!有劫難才有挑戰。”

“你小心就這麽死了!”君酌喝一口酒,認真提醒。

“怎麽可能!我這麽風流倜儻!”

“你自己注意!有時候不要那麽心軟就成。”君酌提醒。

“知道知道!你怎麽開始說我了,不是說冰祝嘛!冰祝你到底對我小侄女怎麽想的?”

冰祝一刀片眼神殺過來。西階將臉用袖子遮住,不怕死的看向君酌,挑眉示意君酌一起攻擊冰祝。

君酌一口見底:“冰祝啊,你不要學西階喜歡一個小朋友,你都可以當她祖宗了。你還是繼續單著吧,我也想不到哪個可以和你歲數差不多。”

“給我差不多的,這不是有你?”冰祝盯著君酌。

君酌將手伸過去拍在他肩上,語重心長:“知道你對我有想法,但是我喜歡女子。下一世吧!唉……”

冰祝向來不善耍嘴皮子。冷著一張臉倒酒喝。

這時篁染醒過來,她伸伸懶腰,幸福滿足的微笑。

“醒啦?”西階輕柔的問她。

篁染聽著這聲音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了顫,同時君酌也是,她爬起來理理衣袖:“嗯,我回瑤池去了。還有,西階,你說話的語氣,真……特別。”她糾結的皺著眉頭,一臉莊重。

西階笑笑。

“各位仙人再見!”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剛背過身,表情就冷下來。剛才的一切她都聽見了。她的心針紮似的難受,再也待不了一刻。她愧疚的想,自己也是在利用他。想從他哪兒得到東西。

“你小心點兒!”西階關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篁染提提笑臉輕快的嗯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