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酒宴

冰祝沒有來,兩個主位,於是仲俊坐到了左邊,右邊的主位是篁染。

左邊的次位分別是君酌和西階,右邊的是羽倫和瓔卿。

仙娥陸陸續續的在每個人麵前放菜品,篁染瞧著那些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眉毛向上挑了一下。

看來仲俊誠心很大,自己貴為白聖帝皇,好東西見得多了,這些菜品卻真的一個都沒有吃過。她想或許是天族的口味和白聖不一樣吧!

菜上好了,四個仙娥抬著一樽頗大的黑青色銅鼎放在中間,四麵中部有凸出的四個鳳頭。篁染有些好奇,偏頭看了一眼羽倫,羽倫同樣疑惑相對。篁染又轉過頭看著西階,西階頗有興致的笑起來。

身後的仙女都用紅木漆盤端著銀壺走過去。

篁染猜想哪應該是一大樽酒。仙女將壺口接到鳳頭下麵,按了一下鳳頭上的鳳翎,涓涓**流入壺中。酒香飄來,篁染側頭,眼中亮閃閃的:“殿下這個裝酒的真是造型雄渾,華貴獨特。”

仲俊笑了笑,“這個是專門用來裝酒的鼎,名叫皿方罍。”

篁染瞧著,該器通高約二十五寸、器身高約十九寸。罍蓋呈廡殿頂形,罍身作長方口,直頸,高圈足。全器以雲雷紋為地,上飾獸麵紋、夔龍紋、鳳鳥紋。肩部兩側裝飾雙耳銜環,正麵腹部下方置一鳳頭。四麵邊角及各麵中心均裝飾突起的長條鉤戟形扉棱。

“氣勢神采飛動,紋飾精美令人傾倒,真是無與倫比。”羽倫看著也喜歡得不得了。

“鑄造技藝如此高超卓絕,令人拜服,不知這酒樽是誰的作品?”瓔卿除了鑄造兵器比較在行,對其他的也非常感興趣,遇到好東西,就想學習切磋一下。

“你們猜一下!”仲俊看著三人高深莫測起來。

“君酌神君?”羽倫試探道。

大家都一同看向君酌,君酌含著笑意,看不出什麽訊息。

“太子殿下?”仲俊有和瓔卿一起設計製造仙靈台,他在鑄造上的技藝她還是知道一些,而且這個大酒器也是用的仲俊喜歡的黑色。瓔卿猜想是他。

仲俊搖搖頭,然後看向篁染,篁染可愛的擰著眉頭,“難道又是冰祝大聖君?”

仲俊還是搖頭,篁染瞧著西階,他麵容頗有些得意,“難道是西階造的?”

西階剛剛還裝的沉靜的眼神突然一亮,帶著驚訝和自豪,“篁染帝皇正是好眼光!這酒器正是不才本王造的。”

瓔卿也驚訝,“不知西階鳳王還有這項本領!多久得討教幾招。”

西階頷首,“好說好說!”然後看著篁染眼中的讚賞,更加開心。

篁染點頭,仙女一個一個的壺裝滿酒,整個流程看起來優雅又行雲流水。

酒裝好了,仙女陸陸續續的飄到幾人身後。先在各自麵前的銀杯裏滿了一杯,仲俊舉起酒杯,“今日聚在這裏,首先為我幾人的相互結識,二來為相知,幹一杯!”

幾人舉起酒杯示意,然後同著一飲而盡。

仙女又來添第二杯,仲俊又道,“這第二杯是為昨日篁染帝皇舍己救人的氣魄而幹!”

篁染垂首微笑,然後對著幾人示意同著一起幹了。

又倒了第三杯,“這第三杯是本君個人謝篁染帝皇的,如若不是帝皇,這次兵道會就麻煩了!這裏先幹為敬。”仲俊說完用袖子蓋住酒杯一飲而盡。篁染也同著喝幹淨。

仲俊又倒了一杯,然後對著羽倫示意,“這一杯是感謝羽倫公主,剛剛送回雲獅。能讓雲獅乖乖聽話的除了本君兒子曦何,公主還是第一人。不愧是白聖精靈族,馴獸的本領讓其他族人望塵莫及。”

羽倫端著高貴的氣度,同著仲俊一切飲了。

“瓔卿公主,共造仙靈台,是兩族的和平共處的開端,希望天族和北方魔族能多多來往,共同維持六界平衡。”

瓔卿端著酒杯,“太子心胸廣闊,能容六界,六界在殿下的影響下,定能和睦相處。還要多謝殿下此次能邀請瓔卿,讓瓔卿見識到這天族繁盛,真是大開眼界。”

說完二人一口飲盡。

輪到君酌和西階,二人同時端起酒杯,君酌道:“我幾人經常聚在一起,話就不用多講,酒喝了就是!”

仲俊示意,三人豪邁喝下。

放下酒杯,西階指指中間的皿方罍,“今日要將這器皿裏的喝完才能歸!”

仲俊酒量淺,頓了一下,“這皿方罍裝四十斤酒,我過幾個時辰還要去三十三天,主持兵道會呢!”

君酌瞟了篁染她們三,“你可以放過,這三位可不能!”

三人聽了,均沒有反應。

瓔卿沒有反應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喝不了多少,反正暈了就睡,而且明日也沒有什麽事。

羽倫沒有反應是因為她三杯就倒,倒了趴半個時辰就好了,大不了可以繼續裝睡。

篁染沒有反應,是因為她確實對這麽一件小事不會做出什麽反應,當然,除非她突然興致來了,想做出什麽反應。她隻是偏頭看了一眼右下邊的羽倫,眼中含出些不懷好意的笑意。

仲俊看了三人,“看來大家都是喝酒高手,今日就不醉不歸,盡興暢飲。”他吩咐奏樂,陸陸續續從後麵的簾子裏出來一群白衣樂師,人人秀骨神靈,坐在圓台下麵,抱著樂器。然後又走出六個彩衣飄飄的舞姬,個個千嬌百媚,站在台上擺出姿勢。

篁染用筷子夾了一塊方方正正的像是豆腐一樣的東西,放在嘴裏,入口就化了,隻留下一陣香辣。

音樂響起,舞姬舞動。

絲竹聲聲,婉轉入耳;舞姿翩翩,娥娜多姿。

酒杯相擊,歡聲笑語,香氣縈繞。

幾人敬來敬去,篁染也不知十幾倍下肚,頗有些暈乎跡象。羽倫早就倒下去了,她倒下去的時候其他人都驚異不已,都以為她裝。瓔卿推了她幾下,居然沒有反應,篁染微笑著,“羽倫三倍就倒,睡半個時辰就好了。大家繼續……”

瓔卿也快不行了,她端著著,腰板挺的一場的直,眼睛盯著舞台,眼珠動也沒有動。表情還是一貫的淡雅溫柔。

篁染舉得好笑,她爬起來,然後身姿站不太穩當,後麵的仙女扶著她,她對著仙女笑的極為甜美,“謝謝你,不過不用!”

然後從仙女手臂中掙脫,搖搖晃晃的走到瓔卿旁邊,彎下腰探到她麵前,用手在瓔卿眼睛前掃了掃,瓔卿依舊木然。

篁染看著她哪僵在臉上禮貌高貴的笑容,一下子跌坐在她旁邊,然後伸出手,扯她柔軟的臉。

像是玩一個布偶一樣,瓔卿隨著篁染的手擺動著頭。

篁染極為開心,“你裝的真好!”

瓔卿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飛快轉動過來看著篁染。她盯著篁染,目光有些憤然。

篁染愣了一下,“你還沒有暈啊?”

瓔卿依舊盯著她不說半句話,篁染漸漸放開手,而瓔卿的手還保持著剛剛抓她的那個姿勢,僵在空中。

篁染上下打量她,覺得奇特。

然後伸手將瓔卿的右手放下來,瓔卿的手順著就放了下來,篁染又放另一隻手,也乖乖的放了下來。

然後她盯著瓔卿木然的表情,搖著頭,“嘖嘖嘖……都迷糊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強撐!”

她伸手放在瓔卿頭上,帶著戲謔和愛憐,溫柔道:“睡吧,乖孩子!”

瓔卿依舊沒有反應,篁染將她桌子上的菜碟和酒盞往前麵一推,有些用力過猛,好些都掉到地上去了。鋪了一地,篁染被碟子啪碎裂的聲音嚇住了,她看著地上鋪了一地的碎盤子和菜肴,瞪著眼睛,盯盯的看著。

仲俊看著任由著篁染鬧,君酌一直是看好戲的表情,西階一動不動的看著篁染的一舉一動,看著她醉酒那個嫵媚調皮的樣子,眼中全是寵溺。

仙女要去收拾,篁染伸手做了一個阻擋的姿勢,“你不要動!我來。”仙女僵在那兒,看了一眼上方的仲俊。

西階歎口氣,然後起身走過去。

篁染繼續拍著瓔卿的背,然後把她僵硬的身子往桌子上按。想像前日那樣把他放在桌子上。但是瓔卿依舊用她那半呆半憤然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篁染,動也不動。

篁染撫摸著她的背,“傻孩子,堅持什麽呢?快睡吧!乖……”

西階走到她旁邊,俯身在她耳邊道,“讓仙女扶她去睡吧!”

篁染偏頭看著西階,疑惑的看著他,“她就是不肯呢!你看,眼睛都沒有閉上。”

瓔卿突然自己就緩慢的趴了下去,閉上眼睛,溫順的模樣。

篁染回頭,開心的笑起來。她回頭對著西階開心的道,“你看,她聽見我說話了。”

西階點頭,“我看到了,篁染你好厲害!”

然後招招仙女,仙女將瓔卿扶起來,篁染看著,也沒在有什麽舉動。仲俊又招了兩個仙女將羽倫扶下去。

“你要不要也去休息?”西階理了理她攪在發簪上的頭發,溫柔的問她。

篁染認真的盯著他,“我還沒有醉呢,休息什麽!”

西階笑起來,然後起身,扶起她,將她扶她坐回她自己的位置。又扯過羽倫的墊子,坐在篁染旁邊。

一個侍衛走進來,然後對著仲俊說了什麽,仲俊起身,走到君酌旁邊小聲耳語幾句,就出去了。

舞姬也退了下去,隻有樂師彈奏著輕靈的曲子。

篁染撐著桌子,支著臉頰,對著西階講,“天界就是好玩,我開始還覺得這裏是六界之首肯定莊重枯燥的很。你看我來這十幾天,天天都這麽好玩。比當帝皇好玩多了!”

西階也支著手,對著她,“當帝皇不好玩嗎?”

篁染想了一下,“除了天天有批不完的折子,還要注意諸多禮儀之外,其他都還好。你知道,我才當帝皇沒多久,要學的多著呢!”

“哪在當帝皇之前,你是幹什麽的?”

“幹什麽?不幹什麽啊!”她擰著眉,“就一邊玩,一邊逃命啊!”

西階疑惑,“逃命?逃什麽命?”

“羽倫父親在找我啊!所以要逃。”

對於白聖的更替,西階多少也是知道一點的,羽倫是前帝皇的公主的事,他在前日初見篁染,篁染和黎謹打架時就知道了。當時也覺得篁染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厲害而且有些邪惡。

但她處處流露出的天真可愛又讓他被吸引,昨日她飛快墜進火海中救人,自己不知為什麽就心痛的慌。

他有些心疼,“很幸苦吧?”

篁染點頭,然後又搖頭,“還好!”

西階伸手摸著她的頭,然後從懷裏拿出一支白色的木槿別在她頭上,雪白柔軟的花瓣是她單純的模樣,中間火紅的花型是她活潑的性格,淡黃嬌嫩的蕊是她善良溫柔的心。

篁染看著他,他俊朗的容顏就在麵前,依然溫柔的眉眼。她麵容悲傷,然後扯出一個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