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貞兒是誰
聞言,久惑微笑著回道:“帕巾的主人是誰,跟我有什麽關係?”
君無邪微微一愣,然後他笑了,“就算你知道又如何?又改變得了什麽?”
麵對君無邪,久惑側著頭看著漆黑的深處,“侯爺,時候不早了,王爺還在行館等我回去呢,以後有機會,我會帶上食盒來看您的。”
說完,久惑轉身往光明灌入的方向走去。
在天牢的門口再次見到蒼洺彥,久惑行禮說道:“太子殿下,可以回去了。”
蒼洺彥輕點了下頭,默默地走出天牢,久惑緊跟其後。
離開天牢,走著走著,蒼洺彥突然駐足,久惑看著蒼洺彥的背影,也停下腳步,她剛想詢問蒼洺彥為何停下,蒼洺彥回頭直勾勾地看著久惑。
久惑迎上蒼洺彥的視線,問道:“太子殿下為何這般看久惑?”
蒼洺彥看了許久,開腔道:“你好像還挺有趣的。”
“多謝太子殿下誇獎。”久惑欠了欠身,回道。
蒼洺彥麵上沒了之前的鄙夷之色,取而代之是好奇,其實久惑在天牢裏跟君無邪的對話,他都聽到了,麵前這個自稱久惑的女人確實跟君無邪的關係非同一般,他若想君無邪死,借久惑之手除君無邪似乎是目前最可行的。
“太子殿下,莫非我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久惑疑惑地問道。
蒼洺彥低頭一笑,說:“你眉心的那點朱砂確實很特別。”
說著,蒼洺彥抬頭看著天空,“時候不早了,本太子這就派人送你出宮。”
“多謝太子殿下。”久惑恭敬地回道。
坐上蒼洺彥命人準備的馬車,久惑正準備上馬車離開皇城,去行館找梁進,她的腳剛踏上馬車,被趕來的人攔截了。
久惑看著攔截她的宦官,問道:“公公有何事?”
秦泰匆匆而來,說話還喘著氣,“陛下有請,夫人留步。”
久惑不動聲色地問道:“公公敢問陛下因何事召見民女?”
秦泰眉頭微微皺了下,似乎在責怪久惑多嘴,喘著氣說:“陛下要見誰,需要理由嗎?”
聞言,久惑尷尬一笑,“對不起,民女多嘴了。”
跟秦泰回到皇宮,再見蒼泓韜時,久惑才發現一段時間未見,蒼泓韜雙鬢蒼白了,一下子蒼老許多。
蒼泓韜雖露出老態,但說話的語氣依然滿是氣勢,“抬起頭,看著朕。”
“是,陛下。”從進來就一直低垂著頭的久惑緩緩地抬起頭。
蒼泓韜打量著久惑,還讓身邊伺候的宦官扶他上前來看個仔細,看了好久,蒼泓韜終於開口了,“像,真的很像。”
久惑偷偷瞄了蒼泓韜一眼,沒有搭腔。
蒼泓韜蒼老的指尖輕撫著久惑眉心的那抹朱砂,“當年她這兒也有這個。”
又是她?想必就是之前蒼泓韜口中的貞兒吧?久惑想著。
“可惜,你隻是跟她長得像而已。”
說著,蒼泓韜嘴角掛著一抹慘笑,緩緩地轉身背對久惑,久惑看著蒼泓韜蒼老的背影,忍不住開腔道:“陛下,龍體要緊。”
聽到這話,蒼泓韜的背部僵直了,許久他回頭看著久惑,“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久惑不知自己的話哪裏刺激了蒼泓韜,她隻好按照蒼泓韜的意思將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但蒼泓韜對這次複述並不滿意,他強迫久惑連續說了幾遍,直到他滿意為止。
久惑見蒼
泓韜放過自己,她不禁歎了口氣。
蒼泓韜低頭笑了笑,說:“你走吧。”
久惑怔怔地看了蒼泓韜片刻,然後行了個大禮,才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久惑試圖從秦泰這邊打聽點蒼泓韜的消息,秦泰忍不住感歎說:“此次大病過後,陛下老了許多啊。我們這些當奴婢的很是心疼。”
“秦公公這麽忠心,陛下定能感知你們的忠心。”久惑歎道。
“姑娘真會說話。”秦泰笑道。
送久惑坐上回去的馬車,秦泰就離開了,久惑撩起簾子看著秦泰遠去的背影,今日她見過蒼泓韜兩回,一回蒼泓韜說她不是貞兒,第二回蒼泓韜又強迫她將同一個句子說好幾遍,再次說她不像她。
這個她就是蒼泓韜口中的貞兒吧?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讓蒼泓韜多年難忘,讓杜芯婭至今妒火中燒,甚至貞兒的一條帕巾都能讓君無邪入天牢。
回到行館,久惑抬頭看到到了花白奕,他正搖著扇子,依靠在欄杆上,看到她後,花白奕收起扇子,轉身進去了。
久惑將花白奕的舉動收入眼底,然後在侍者的指引下見到了梁進。
“久惑拜見王爺。”久惑欠身道。
梁進看到久惑出現,臉上浮現一抹笑,“夫人免禮。”
“謝王爺。”
久惑來到梁進身邊,她輕輕地依靠在梁進懷中,柔聲問道:“王爺,久惑擅自回錦都,您會生氣嗎?”
梁進笑著說:“你回來的事,柳絮都跟本王說了。”
“皇後娘娘的諭旨,誰也不敢抗命啊。”梁進歎道。
久惑看了梁進一眼,說:“從宮裏回來,久惑也不明白皇後娘娘為何要召久惑回錦都。”
見梁進不說話,久惑繼續說道:“到宮裏見到皇後娘娘後,皇後娘娘竟帶久惑去見陛下的寢宮,看陛下。”
梁進輕輕拍著久惑的手背,說:“往後皇後娘娘不管下什麽命令,你都不許違抗。”
“久惑絕不會違抗皇後娘娘的命令。”久惑立即回道。
梁進輕點著頭說:“如此便好。”
“對了王爺,柳絮和無雨有沒有跟您說,久惑在盧南王府這些天碰到的事?”久惑試探地問道。
梁進眉頭微皺,很快他明白久惑要說什麽,“那兩個丫頭倒沒說什麽,但少卿那孩子跟我說了。”
“想不到竟有人敢混入盧南王府預謀行刺,若是本王在盧南,定將這膽大的賊人碎屍萬段,讓他們以後明白,我盧南王府不是那麽容易進的。”梁進憤怒地說道。
從梁進的反應看,久惑知道梁進不是因為有人要刺殺她生氣,而是有人竟躲過盧南王府高強的侍衛,不僅毫發無傷地進入盧南王府,甚至躲藏幾日都不被人發現。
久惑掂量下了,說道:“這件事,公子讓官府的人來調查,其實是府裏的人與外人勾結,才會讓王府侍衛沒有察覺。”
說話間,久惑瞥了梁進一眼。
梁進輕輕閉上眼,說:“完整的事情,少卿都說了。想不到平日裏宋韻秋那麽溫柔賢惠,竟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
“她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王爺不要在怪罪她了。”久惑幫慘死的宋韻秋說情道。
梁進冷笑一聲,他將久惑擁入懷中,說:“這世上也隻有夫人這般廣闊的胸襟才能原諒刺殺自己的人。”
“王爺過獎了,當時我被嚇壞了。”久惑佯裝羞澀地回道。
說著說著,久惑
突然將話題轉移,“王爺還有一件事,久惑忘了說。”
“夫人,何事?”梁進問道。
久惑緩緩地說道:“太子殿下讓久惑見到關押在天牢的侯爺,目前看來,侯爺尚且安全。”
“聽到侯爺安全,本王就放心了。”梁進歎道。
“這幾日少卿都在呼籲錦都的官員為侯爺求情,原本沒任何轉機,如今陛下清了,想來侯爺很快就能回來了。”梁進歎著氣說道。
短短幾句話,久惑明顯感覺這是話中有話。
很快,久惑想起了鎮國侯府廟宇中的葉老夫人,當時葉老夫人給她的感覺也很奇怪。
原本對這些事不感興趣的久惑,因為今日的經曆,興趣一下子被勾出來的。可如今她要如何調查這背後的隱情?久惑皺著眉頭想著。
花白奕進來時,正好看到久惑從梁進懷中起來,他冷冷地瞥了久惑一眼,然後帶上微笑,恭敬地對梁進說道:“王爺,轎子已備好,可以出發了。”
梁進點頭應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說完,梁進轉頭對久惑說:“夫人剛回錦都,奔波勞累還是早點休息。”
“是,王爺。”久惑應道。
梁進對久惑的溫柔引來走出門口的花白奕側目,花白奕越不爽,久惑越開心。
回到錦都的第一夜,久惑並未等待梁進回來,甚至連梁少卿的影子都沒見到。
第二日,久惑很早就起來了,用過早膳,她帶著無雨和柳絮去早市上閑逛,走了一圈,久惑沒見到喜歡的東西,要回來的時候,久惑見有人在賣奴隸。
她好奇過去瞧了眼,當其中一個少年抬頭,一雙明亮的眼睛對上久惑的美眸,下一刻,少年本能地收回視線,久惑卻沒將視線依靠,她一直打量著少年。
最後她跟身邊的柳絮,說:“過去幫第三個贖身。”
柳絮驚異地回道:“夫人,這樣不好吧?”
久惑眉頭微皺地說道:“我見他可憐,想替他贖身有何不可了?”
無雨接話道:“柳絮姐是擔心王爺怪罪。”
“王爺若是責怪,那也應責怪我。”久惑瞥了無雨一眼,說道。
見無雨和柳絮不說話,久惑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不去,我自己去。”
無雨立即攔住久惑,“夫人萬萬不可。”
久惑轉頭看著無雨和柳絮,“那你們去還是不去。”
許久,柳絮咬牙應道:“夫人,奴婢去。”
看著柳絮過去贖人,久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
當那個瘦弱的少年被柳絮帶到久惑的麵前,久惑仔細打量著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微微一愣,回答說:“回夫人,小的沒有名字。”
久惑又看了少年一會兒,她笑著說:“那我給你取個名吧。”
“多謝夫人。”
說著,少年跪在久惑跟前。
看著少年跪地的模樣,久惑想起來天牢裏的君無邪,她的眼神一轉,笑著說道:“往後你叫小九吧。”
“多謝夫人賜名。”少年磕頭回道。
“起來吧,我給你贖身不是讓你一直跪在地上磕頭,你得學規矩,往後好在身邊伺候。”久惑看著少年,說道。
接著,久惑將少年扔給柳絮,讓柳絮好好調教。
在回去的路上,久惑聽到路邊的孩童在念打油詩,“俏娘子,命真薄,無福享。俊兒郎,妻妾多,卻念俏娘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