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弦動情動

弦動則情動。

七根琴弦在思遠修長的指下奏出動人樂章,低吟的琴聲配上悠揚的笛聲,給這透著絲絲寒意的夜晚增添了幾道悅耳的聲音。

琴弦戛然而止時,沈聰慌忙把酒杯放下,鼓掌歎道:“此曲隻應天上有啊!”

思遠笑著回道:“沈少卿果然是知音。”

“國師過獎了,我不懂音律,就是覺得國師同侯爺的合奏配合得很好,聽得出其中綿綿情意。”

說著,沈聰轉頭看向一臉深思的君無邪,“想不到侯爺也是性情中人啊!”

君無邪回了一個微笑,便坐下喝酒。

下午時候詢問在小桑園伺候的丫鬟時得知從久惑入府至今,他送的補品,久惑從未動過,甚至將那些補品轉贈他人,雖然他沒有那般生氣,但一想到久惑不接受他的好意,他心裏像堵著什麽,一口氣上不來。

原本,思遠和沈聰傍晚時就要離開了,硬是被他強留下喝酒,沒想到思遠會邀請他合奏。

思遠抬頭對上君無邪的視線,他笑著問道:“侯爺還在想為何我會知道侯爺懂樂律?”

沈聰應和道:“這個我也很好奇。”

思遠眼含笑意地回道:“侯爺還記得兩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見您腰間掛著一個很精致的笛子造型的玉佩,當時我問侯爺,這玉佩有何含義,侯爺說這是紀念故人所戴。”

“之後幾回,我想過侯爺口中的故人會是何人,均無果。直到前一陣鎮國侯府內出現的冤魂索命一事,那是我才知道這位故人究竟是何人。方才我知道根據猜測隨口問侯爺是否懂樂律,想不到真讓我猜中了。”

聽到思遠的話,君無邪更加沉默了,沈聰倒很佩服思遠,“國師果然是有心人,兩年前的事竟然記到今日。”

思遠搖頭歎道:“我不過比別人多留了一份心,與侯爺對故人之情的情意相比,還差得遠。”

一抹苦笑在君無邪唇邊浮現,想不到他的心思竟如此簡單地被思遠戳穿,想著,君無邪歎了口氣,也對,他今天的表現太明顯了。

幾杯酒下肚,君無邪竟有點醉,他支撐著腦袋,直勾勾地盯著暗處走了魂。

這時,小春慌慌忙忙地出現,她見到君無邪幾人時立即跪下,“奴婢拜見侯爺、國師和沈少卿。”

思遠瞥了眼君無邪,“何事如此慌忙?”

小春低垂著頭,應道:“如夫人,如夫人醒了。”

君無邪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在說什麽?”

小春嚇了一跳,她咽了下口水,回道:“如、如夫人醒了。”

“帶我去看看。”君無邪命令道。

小春立即答道:“是,侯爺。”

看著君無邪遠去的背影,思遠不禁笑了,沈聰看著思遠,問道:“國師為何笑得這麽賊?”

思遠轉頭看著沈聰,“沈少卿不也笑得很不自然。”

沈聰低頭看著杯中倒影,歎道:“想不到今日會見到侯爺這麽多麵。”

“那是侯爺的故人,侯爺自然會多放點心思在她身上,不過我並不看好他們。”思遠誠實地說道。

沈聰很是詫異,他看著思遠問道:“國師為何會這樣想?”

“陛下是不允許侯爺對她好的。”思遠歎道。

見過久惑後,他曾私下給久惑算過卦,可惜卦象一直烏雲密布,探不出背後虛實,也正是這一未卜之卦,之後他又算了幾卦,卦象還是看不清。

當時他很苦惱,後來腦筋一轉,他給君無邪卜了一卦,那一通透極好的卦象,往後不管君無邪做什麽,他這一生都可無憂。

對比這兩卦,思遠對久惑的未來更好奇了。

沈聰不知思遠給久惑和君無邪算過卦,他隻覺得久惑亡國公主的身份可能會是兩人的阻礙,隨著時光流逝,總有一天這種阻礙就消除的,若君無邪想要,大可將久惑永遠藏於府中,不讓人見著。

金屋藏嬌,何嚐不是一種相守的辦法?

思遠請搖著頭說:“他們倆的事,外人是永遠看不懂的。”

“也對。”沈聰點頭應道。

談話間,王柳過來了,“侯爺有請國師。”

思遠看了沈聰一眼,說:“如夫人是真醒了,我得過去瞧瞧。”

沈聰將酒杯放下,“不行,你們不能把我一人留這兒,我跟過去瞧瞧。”

“好的。”思遠笑著應道。

君無邪下令讓久惑回小桑園,此時她正在屋中靜養,小春看到久惑有清醒的跡象時,慌忙地跑去找君無邪,待君無邪到來,久惑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熟悉的環境。

當君無邪出現在她眼中,她看了不看君無邪一眼,隻是對小春說她渴了,小春立即給久惑倒了一杯水,當著君無邪的麵伺候久惑喝完。

君無邪再擔心久惑,看到久惑此時的態度,他也明白久惑不想見到他,他轉身離開,讓王柳去請思遠。

站在小院裏,君無邪被角落的一株玉蘭吸引了,他記得那是她最喜歡的花,而他之前未曾發現這裏有一株玉蘭。

思遠和沈聰過來時看到君無邪站在玉蘭花下,思遠來到君無邪身邊,說道:“過些日子是花期了。”

君無邪轉頭看到思遠,“她在屋裏,國師幫我看看她有無大礙。”

思遠點頭應道:“是,侯爺。”

久惑看到思遠有些意外,“這麽晚國師竟還留在府中。”

聽到久惑的聲音,思遠稍稍鬆了口氣,小春搬了張椅子放在床邊請思遠坐下。

“侯爺擔心如夫人的身子,特意讓我留下的。”思遠解釋道。

久惑沒有特別的反應,“讓國師擔心了。”

見久惑沒多問其他,思遠不禁有些擔心,他看著久惑,問道:“如夫人覺得身子如何?”

久惑無力地笑著,“渾身乏力,除了說話,好像什麽事都做不了了。”

思遠輕點著頭,說:“果然如此。”

“我這到底是怎麽了?”久惑不慌不忙地問道。

思遠歎了口氣,說:“你被眾如夫人打成重傷,外加中了輕微的毒,才會如此。”

“中毒?”久惑詫異地回道。

“是的,中毒。”

思遠將他們的猜測以及梁伊雪的真正死因告知久惑,久惑聽後,眉頭微微皺起,“竟有這種事。”

“此人不僅要梁夫人死,也要如夫人您當替死鬼。”思遠說道。

久惑沒有應答,她是真的很驚訝,她想都沒想到,蘇晴會這般狠毒,比當年的梁伊蓮更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