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算犧牲

久惑緩緩抬起頭,她眼中帶笑,“君子無邪,天女薇薇。”

梁伊雪瞥了君無邪一眼,應道:“妹妹是從何學來這麽好聽的曲子?”

久惑微微低垂著頭應道:“鄉音。”

杜之章站出來幫久惑說話,“梁夫人,這位如夫人兩支曲子如此動聽,您就讓她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杜公子果然憐惜美人,我若不賣公子這個麵子,怕是對不住公子了。”梁伊雪衝著杜之章微微一笑,然後讓久惑回位休息。

蘇晴悄悄塞了個張紙給碧玉,讓碧玉找機會傳到久惑手中。

久惑對幫她解圍的杜之章並無好感,甚至覺得杜之章這樣幫她不僅是多餘,還會加劇梁伊雪對她的憎恨。

忽然,蘇晴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落入久惑眼中,久惑立即明白蘇晴眸中意思,她微微側著頭跟小春說她要去如廁,小春本要跟著,讓久惑一眼瞪了回去。

當久惑從茅廁出來,迎麵碰上碧玉,碧玉欠身問候道:“如夫人好。”

久惑微微點了下頭,兩人錯身時,碧玉將蘇晴的紙條交給久惑,久惑看了眼紙條上的字,便將字條銷毀回到宴席上。

坐下沒多久送來一道菜,小春麵色微變,她本想提醒久惑注意的,卻被一旁的人拉住,久惑看著這道美味的羹湯,她低頭一笑,舀了一勺品嚐一口。

梁伊雪看到久惑喝下她加料的羹湯,眼底浮現一抹笑,而蘇晴低聲詢問碧玉是否將紙條交給久惑,碧玉無聲點頭,蘇晴隻能暗歎久惑不相信她。

到了宴席最關鍵的環節,久惑開始有些坐不住,她微微側著頭看著小春一臉欲言還止的模樣,蘇晴給了她提醒,是她自己往梁夫人的陷阱跳,不是她傻,而是她想看看梁夫人還有什麽本事。

幾位年輕貌美的如夫人送上今夜參加宴席的公子的馬車,本對久惑有好感的杜之章卻在關鍵時刻改了主意。

送走幾位公子,宴席也應散場了,梁伊雪卻當著眾人的麵讓久惑留下。

久惑麵色微紅,顫巍巍

地站起身,幸好有小春扶著,不然她要撞上一旁的桌子。

梁伊雪溫柔地牽起久惑的手,“妹妹剛入府,做姐姐的一直沒給妹妹安排跟侯爺相處的機會,不過最近侯爺很忙,鮮少回府。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

“妹妹,你沒有意見吧?”梁伊雪微笑地問道。

相較於小春的喜上眉梢,久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回了梁伊雪一個微笑,“多謝梁夫人。”

聽到久惑的話,梁伊雪命令身邊伺候的丫鬟,說:“碧青、碧紅,你們送如夫人到桂香樓,今夜侯爺會在那兒。”

“是,夫人。”碧紅、碧青應道。

當小春要跟上時,被梁伊雪叫住了,“你不許去。”

小春剛踏出的腳停住了,她低垂著頭應道:“奴婢明白了。”

再次抬頭時,視線之內已經看不到久惑的背影,小春默默地在心裏為久惑祈禱。

每走一步對她都是折磨,但久惑咬著牙堅持地走到前院的桂香樓,碧紅回頭跟碧青交換了個眼神,碧青留在原地陪久惑,碧紅上樓稟報。

碧紅回來時臉色並不好看,她微側著頭對久惑說道:“如夫人,侯爺請您親自上樓,奴婢還要回去跟梁夫人稟報。”

久惑注意到碧紅不肯示人的臉頰有異樣,她輕點著頭,“麻煩你們了。”

然後踩著堅強的步伐走進桂香樓,她抬腳踩在樓梯上時整個人差點摔了,她緊緊地握住欄杆,咬著牙一步步地往上爬,每一步都像有根針在刺她的心。

踏上最後一個樓梯,久惑腳底虛軟,忽然伸過來一隻手要扶她,那修長的指尖剛碰到她時,久惑頓時感到渾身刺癢,她本能地要往後退,但在腳踩空時,她抬頭直視著君無邪,然後握住君無邪伸出的手。

堅定地往前走了幾步,久惑才放開君無邪的手。

對視時,君無邪明白久惑究竟怎麽了,在確定久惑安全,他放開久惑的手,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久惑回身看著久惑,她先給君無邪行了個禮,“

賤妾奉命前來服侍侯爺。”

看著久惑,君無邪久久不能言語,眼看君無邪要變臉,久惑開腔道:“久惑隻是鎮國侯府一個小小的侍妾,不值得侯爺露出這種悲傷的表情。”

“你在賭氣?”君無邪低聲問道。

久惑嘴角上揚,看著君無邪,應道:“是認命。”

說著,久惑走到君無邪麵前,抬起頭看著君無邪,“認清自己的身份,不奢望不爭寵,在府內才能活更久,是不是?”

君無邪看著前方,不去看久惑,片刻,他輕輕閉上眼,應道:“所以?”

“所以今夜將由賤妾服侍侯爺就寢。”久惑踮起腳,口中熱氣呼在君無邪耳畔,她知道自己此時體溫很高,她是故意的。

君無邪的心被攪動了下,但很快平靜了,“你最好不要這樣做。”

“你知道梁夫人下藥了?”久惑整個人幾乎掛在君無邪身上,這是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打量君無邪,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青澀少年,而是權傾朝野的鎮國侯,是蒼泓韜一手培養提拔的得力助手。在權勢財富的浸染下,他愈發成熟鎮定,也更令人動心了。

透過惑人的外表,久惑隻看到君無邪肮髒齷齪的內心,依然令他作嘔不已。

看到一絲紅爬上君無邪的耳朵,久惑眼中笑意加深了,她低語道:“你還是這麽可愛。”

君無邪閉上眼,“別說了。”

久惑吻了下君無邪的臉頰,她輕笑道:“為何不能說?”

君無邪沉默了,久惑繼續忍著身體強烈的不適賣力著,從君無邪的反應,她知道君無邪早就動搖了,就是不肯承認。

身體內兩種力量抗衡著,明明難受得緊,可看到君無邪露出痛苦的表情,一股暢快感由心底浮現,慢慢地填滿她的空虛的內心,君無邪越痛苦,她越高興。

犧牲一點算什麽,隻要她感到了快活,隻要折磨了君無邪,她便甘之如飲。

不管現在的她能付出什麽,她都要將君無邪拖入深淵地獄,永不超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