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意
墨竹帶著我到到薑府前的那條街擺了個攤，一條白色掛幅立在一旁，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懸壺濟世”，一股子遊方郎中的味道，可是墨竹上神就這樣衣袂飄飄，青絲垂然的坐在了那張掉了漆的桌子後麵，後麵的掛幅飄啊飄的。
這個畫麵，看的我心肝顫了顫。
這是要鬧什麽？
“公子，這就是你想的辦法？”我伸手按了按抽搐的額角，墨竹這樣卓然出塵的人，這樣當街擺攤，著實是讓人揪著心肝的不舍，誠然我是個心肝不好使的人。
“恩恩，人生五穀雜糧的哪有不生病的，我們應當多做好使，日行一善。”墨竹說的甚為和善溫和。
我的額角又抽了抽，合著他的辦法是來著日行一善，然後讓薑舒覺得我們是好人，從而對我們改觀？
但接下來的事情再次讓我知道了我是有多單純，因為我總是把墨竹想象的太善良了。
墨竹剛剛坐下了一會兒，便有一大堆的大媽呼啦的一下子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著問題。
藍衣大媽：“先生，你是大夫啊，還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大夫。”
抱著白菜的大媽：“先生是哪裏人，家裏還有什麽人？”
胖大媽：“先生成親了沒？我家閨女可是這十裏八鄉最好看的姑娘呢。”
大媽們越說越起勁，越說越往前擠，我靠在桌子旁隻能單腳著地了，僵硬的轉頭看向墨竹，他倒是淡定的巋然不動。
我抱著胳膊，艱難的從一群大媽擠了出來，然後立馬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腿，恩恩，手腳都沒少，傷口也沒有開線，甚好，甚好。
我挪了幾步，在旁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對麵的薑府裏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了幾個長隨，慌慌張張的奔向了街東的藥鋪裏，然後一個老頭子就也小跑著跟著出來了，進了薑府，應該是個大夫。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那老頭子就歎著氣出來了，然後拿幾個長隨又跑去了街西麵的那個藥鋪。
同樣不過半盞茶就歎著氣出來了。
我支著頭坐在那，看著薑府的門，長隨一會進一會出，不過是兩個時辰左右，那個那個大夫已經是第十個了。我一手扣在石台上，打著點慢慢的數著說，剛剛夠百，那個大夫就被一把推了出來。
我立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跑過去，扶住了踉蹌著的白胡子老大夫。
“多謝姑娘。”老大夫說到。
“客氣，客氣，隻是這薑府的人好沒有禮貌，怎麽能這樣。”我憤憤不平的說著。
“唉，你不全怪他們，也是老朽醫術不精，竟然看不出那薑家老爺的
病，這是要折了招牌了。”老大夫歎息著說道。
“薑老爺病了？”我微微的有些吃驚。
“是啊，從今早開始的，腹部脹的奇大，口水直流，身子僵硬，連床都下不了，可是老朽把了脈，脈象倒是強勁有力，也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也不知是什麽雜症。”說著話就又是歎息。
我看著看著老大夫離去的背影，砸了砸嘴，這爹爹病了，薑舒也該回府了吧。果然，一會兒，一頂華麗的轎子就落在了薑府是我門口。蒲桐扶著薑舒，下了轎子，進了薑府。
墨竹在那裏做了整整一日，我無聊的看著對麵薑府請大夫，趕大夫，然後在請大夫，再趕大夫，無限重複中。
終於，最後一個大媽拿著藥方依依不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阿瑤，今天就到這裏，我們收拾下東西。”墨竹起身說道。
我也立馬過去忙幫：“不過，我們去哪？”我問道。
可是墨竹還沒有回答我，那今天把全城大夫都親近府又趕了出來的長隨，站到了我們的麵前。
“先生，留步，我家老爺身子不適，先生可方便去看看？”長隨看著墨竹焦急的說道，語氣懇切，生怕是墨竹拒絕。
看來薑家老爺的病更加嚴重了。
“方便，請帶路吧。”墨竹說道。
我覺得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薑老爺病的好巧，墨竹在這裏日行一善就更加巧了。
長隨連忙恭敬的引著墨竹進了薑府，我抱著東西跟在了後麵。薑家倒也不愧是富甲一方的富人家，這宅子確實也是十分華麗，亭閣回廊從一個園子伸進了另一個園子。來來往往的也淨是小廝。
“先生請隨我進來吧，姑娘就留步吧，我家老爺的病有些嚇人，不要嚇著姑娘了。”一個長隨說道。
“沒事的，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我還有她打下手，就一同進去吧。”墨竹和善的說道說道。“不過各位就不必了，我診脈不習慣喜人多。”
長隨不好在阻攔，我在墨竹的身後進去了，長隨留在了外麵。
那薑家老爺的模樣著實是有些嚇人。他躺在床上，肚子鼓脹把被子撐的高高的，口嘴歪斜，口水濕了枕頭一片，麵目痛苦的猙獰著，眼睛卻閉著似乎是在昏睡著。
我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立在床前的墨竹，這下手真心似乎夠狠的，日後還是不要得罪他為好。
“阿瑤。”墨竹喚我。
我連忙過去。
墨竹轉身過來，從袖子裏取出一個手串。套到了我的手腕上。
“這是什麽？”我疑惑問道，怎麽看著看著病的就沒頭沒腦的給我套上了一
個手串。
“手串，可以讀懂人心。”墨竹說道。
“真的？好厲害。”我眼中立即盛滿的驚喜，“它叫什麽名字啊？”
“名字？還沒有名字，你若是高興便給它起一個。”
“好啊，好啊，我來給她起一個。”我一邊轉動著手腕上那些透明的白色珠子，一邊歡喜的說道。
墨竹也未知可否，隻是轉過身去，開始給薑老爺治病。
我覺得但凡有點神奇功能的東西，都會被世人奉為神器的，而它們也都必將有個或者霸氣或者悅耳的名字，而在我看來這個手串就是我的神器了，那麽我也要給它起個名字。
終於我冥思苦想了一會兒，忖度拿捏了許多的詞，才定了那兩字，於是我轉頭，打算把這個重大的消息告訴他。
“墨竹。”我轉過頭正好對上了墨竹含笑的眸子，墨竹斜靠在雕花的床架旁笑意融融的看著我，床上的薑老爺肚子已經消下去麵了，麵容也恢複了正常，這會子正睡得安然。
“唔。”墨竹應了一聲。
“心意，叫她心意好嗎？”抹揚了揚手上的手串。
“聽阿瑤的。”墨竹說道，“不過薑家小姐就要來了，你找機會吧。”墨竹的目光落到了我的手串上，我立即心領神會。
墨竹話音落了片刻，門外就傳來了長隨的聲音：“先生，我家老爺如何了？二夫人和兩位小姐來了。”
“可以進來了”墨竹應道。
長隨立馬推開了門，一個華服夫人帶頭進來了，想必就是二夫人了，她身旁跟著一個淺紫色織錦緞的女子，頭上戴著一套點翠的首飾，模樣和那夫人有幾分的相似，想必是那個夫人的女兒，也就是薑家二小姐了。而薑舒則是跟在二夫人的身後，低垂了眉眼。
這薑老爺自己模樣平平兩個女兒倒都是美人，這二小姐身段婀娜，模樣也生的好，長眉入鬢，巧鼻櫻唇，卻是是個標致的美人，並且還是個冷美人，比薑舒多出了幾分冷豔的韻味。
二夫人連忙撲到了床上“我的老爺啊，我的老爺啊的抹著眼淚。”二小姐在一旁冷冷的看著薑舒。
薑舒則是一直在旁邊乖巧的立著，垂著眼眸，不說話也沒有表情，二小姐看著薑舒冷笑一聲，走近了低聲說：“姐姐舍得回來了？即使你見了他也無用的，我薑慕依要的必然會得到，秦家老爺昨日已經派人來和爹爹談過了，用不了幾日聘禮就會送到了。”
聽到這裏原本靜默著的薑舒猛然抬頭，眼中閃現出了驚異，薑慕依瞥了一眼薑舒，嘴角一勾，丟下了薑舒，徑直的走到了床前，趴在床邊和薑老爺溫聲細語的說著話，薑老爺已經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