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遺憾
看到宇文拓氣急敗壞的模樣，即使已經過了好幾天，王語嫣每當想起堂堂二皇子暴走的情景，還是除了想笑還是想笑。
看著自家小姐那燦爛的笑臉，思雨就不得不稱讚，有夠腹黑！不過，這樣的小姐她很喜歡也很欣慰。
這幾天王語嫣一直處於亢奮之中，除了呆在自家的房間，就是在府內溜達溜達，順便實地考察一下相府的情況。
今天一早從窗口望出去，一塊透明的藍天，像一張絲手帕，藍天上停留著一些細碎而潔白的雲塊，像是紗巾上的花朵。看得王語嫣心裏牙癢癢的，來了這裏都挺長時間了，雖然沒幾日，但是在一個現代人眼裏沒有娛樂節目的古代就是漫長！
遙想當年，別看她長著一副清秀的麵孔，其實內心可是很狂野的。喜歡呆在外麵跟朋友一起玩，下班了泡泡吧，看看帥哥這些都是她的愛好。如今，整天呆在家裏都快要把她給憋瘋了。當當一個香港大督察，竟然也會有無所事事的一天，哎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
嘿嘿，今天晴空萬裏，正適合遊山玩水，不如出去玩玩也好，見識一下古代的集市。
想我王語嫣作為一個理科生，不擅長曆史不為過，但是生在軍人世家不能熟讀曆史，以史為鑒，簡直就是丟臉丟到外婆家了。更要命的是我連馬克思主義這種那麽重要的理論都搞不清楚，這讓我一度為自己能考上大學，進入警察界感到驚奇不已。想想真是夠罪過的了。
所以，永遠別問我了不了解古代曆史這種，會我感覺自己很SB的問題。那會讓我陷入無限抓狂的境界。所以至今為止，我對古代集市的印象基本為零。
“思雨，收拾收拾咱們出府逛一逛。”
“啊？小姐，咱們出去，難道要收拾什麽嗎？你要出去外麵過夜啊？”思雨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難道不用帶銀兩嗎？”
“哦……
”思雨恍然大悟，“小姐這個奴婢會準備的了……”
“那咱們快點出去吧……”王語嫣是一臉地向往啊。
不知，如果王語嫣知道，這一去，變成了她今生的劫，她還是否興奮如初呢。
經過長安城的主街道，王語嫣從馬車向外看到一點也不輸於現代都市繁榮的街道，大街上的人真多，大家走來走去，十分擁擠，就像海裏奔騰的浪花般川流不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黑壓壓看不到邊際！真的好壯觀哪！
突然一對母女映入我的眼簾，一個小奶包，好像在央求她娘，站在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子的麵前，不肯挪動腳步。看著看著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我，也是這樣對吃的東西如此執著，在大街上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也總是拉著媽咪去買。如果沒有滿足願望，就堅決不肯走。
看到這熙熙攘攘的人，突然有種陌生感。前世沒來得及的告別許是我永永遠遠的遺憾。
記得以前上心理課的時候，老師問過我們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你坐在飛機上，飛機即將墜落，可以有機會打個電話跟人道別，你希望打給誰？
那時也曾自問，但是卻總是想，一個電話怎麽夠，隻跟一個人說，又怎麽夠？
以前覺得不夠的，現在看來，卻已然成為了奢望。
記得友人也曾跟我分享過她的感受，她說有一年，跟同學從威尼斯飛羅馬，遇到雷陣雨，窗外的閃電仿佛近在咫尺，飛機搖晃著，直墜數次，乘客們不時發出驚呼。她默默握著座椅扶手，心中不是死亡而是，這次旅行沒有告訴爸媽，如果失事，他們看到空難新聞，一定完全不會意識到女兒就在這趟飛機上，或許也隻是一掠而過，瀏覽一下。
她也想，是不是應該寫點遺言，如果能在廢墟中被發現的話，可是該寫什麽，感謝他們多年養育之恩，若我不幸遇難，請節哀？在那一刻，突然詞窮，覺得任何語言都是
蒼白的。也許任何一封遺書，隻有寫的人才能真正體會當時的心情，於他人，唯有唏噓。那次之後，我凡去任何一個地方，都會先跟他們說一聲。因為害怕意外。
當時年少無知，完全沒有體會到那種感覺，對此也隻是笑笑罷了。
山河永在，歲月深長，而一個人消失之迅速，甚至來不及挽留。這時我才真真正正體會到悲歡離合麵前，人類是這樣的脆弱渺小。
昨天的身影在眼前，昨天的歡笑響耳邊……沿著歲月留下的路，相會在如煙的昨天。
相聚歡，離別痛，都在這平淡字眼裏。
但真正能做到風輕雲淡的又能有幾人。
就像當年唐山大地震一樣，那麽多的人一夜之間就永埋於土，連一句再見都來不及。
來不及告白，來不及道歉，來不及赴約，來不及好好生活。來不及再見親人最後一麵。
逢到如此境遇，離開和留下，究竟哪一方更痛苦？
如今我尚且如此難過，如此放不開，遠在另一國度的爸媽們呢？是不是也如我一樣，在自責懊悔？是不是每晚一想到她們的女兒就再也無法入睡，睜眼到天亮？是否真的能承受住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是否……
這一切完全不敢想象，隻知道就像一樣東西，沒有過跟有過，卻又失去，那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畢竟雁過還會留聲呢？何況還是有感情的人？
隻是一切真的都回不去了，這一世注定隻有我自己一個人走，沒有了你們的陪伴，但是還會有其他人的。今天就讓我最後最後一次放肆一下吧，傷心難過過後，今後我要把你們真正地埋藏在我的心底。作為我的小陽光，而不是黑暗無邊的行星。
而我也希望，你們能像景行在她的文章所說的那樣，如你等的人，永遠不會來。
你要好好的。
請原諒我，這麽早就把你們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