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人還是鬼
低調的到來，高調的離去。
回到武林王府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光被黑雲遮住，時而隱隱浮現，仿佛在靜默預示著即將到來的一切。
又調出一隊侍衛前往靈隱寺加強搜查，幾人各回各房，各找各床。
但是蕭陽卻睡不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良久之後，蕭陽突然坐起身來，室內一片沉靜。
又過了許久，他起身穿戴好，沒有驚擾任何人，獨自來到了展顏的房前，伸手叩門。
展顏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過了片刻，清醒過來，聽見外麵蕭陽的聲音傳來，暗道這小子怎麽又來了？
起身點亮了燈，展顏將門打開，蕭陽進去後，抱歉的問道：“皇姐，我沒吵著你睡覺吧？”
展顏已經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像是沒被吵著？
展顏定了定神，疲倦問道：“陛下怎麽又不睡覺來這了？”
“我睡不著。”蕭陽的臉色有些陰鬱，似乎白天的事情還對他有不小影響。
你自己睡不著就來禍害別人睡覺？展顏在心中暗暗腹誹，同時也頗感無奈。
無語的吐了口氣，展顏還是放柔聲音道：“陛下，我知道你在擔心，但是也不能不睡覺啊！”更何況他不睡她還要睡呢。
“可是皇姐，我真的睡不著呢。”蕭陽就像一個失寵的孩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展顏，“皇姐給我講故事好不好？就像以前我誰不著的時候一樣。”
展顏鬱悶，這孩子咋老想著以前呢？
“陛下……”展顏正打算糾正蕭陽這種不向前看的心理狀態，才剛一開口，剩下的聲音就突然噤在了喉嚨裏。
兩人都情不自禁的睜大了眼睛，目中閃著奇怪的的神色和少許的緊張。
是的，那個孤鬼般的歌聲又在夜裏飄蕩了起來。
“皇姐，又有人在唱歌了。”蕭陽放小了聲音道，生怕驚到什麽。
展顏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這份詭異的氣氛所影響，表情也變得有些驚詫起來。
“皇姐，這歌聲真是奇怪，每天晚上都有，正巧我們都沒睡，不如出去看看究竟？”蕭陽建議道，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閃著緊張與好奇。
“這……”展顏有些為難，萬一是那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那可怎麽辦？
雖說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展顏是個無神論者，但經曆過穿越這件事情後，她的三觀也被徹底刷新，如果真的是那是什麽東西，貌似也不算太驚奇的事。
“皇姐，去吧去吧。”蕭陽在一邊慫恿。
蕭陽這副樣子，就好像前世許多看鬼片的人一樣，雖然心中很想看，卻又不敢一個人看，非要拉上一個人一起，為自己找一種心理安全感。
展顏摸了摸藏在腰間的暗器，同意了他
的提議，正好她也很好奇，就是不知道，這人類的暗器對鬼起不起作用呢？
靜謐的夜空下，兩人悄悄循著幽靈般的歌聲方向行去，偌大的武林王府內，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凜然起來。
兩人住在府內最好的客院，行至院門，展顏才漸漸聽清了對方所吟唱的內容：“始欲識郎時，兩心望如一。理絲入殘機，何悟不成匹……夜長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聞散喚聲，虛應空中諾……”
聲音一如既往的淒切婉轉，有如夜鶯啼血。
出了院子後，歌聲越來越近，展顏仔細聆聽，辨別著方向尋找，似察覺到什麽，她忽然轉過頭去，猛然發現，不遠處的短橋上正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一身白衣在夜空下格外顯眼，猶如孤魂野鬼。
歌聲，就是這女子發出來的。
展顏心髒跳了一下，手中拉了拉蕭陽的袖子，後者也跟著轉過頭來，在看見橋上的人影時，頓時嚇了一跳。
“皇，皇姐……”蕭陽有些緊張的抓著展顏的手臂，表情既害怕又好奇，“那個不會是鬼吧？”
展顏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小聲道：“你若是害怕，現在打道回去還來得及。”
而就在展顏說話時，兩人都看見，那個散發的白衣女子突然在短橋上奔跑了起來。
“皇姐，你看，她跑了！”蕭陽抓著展顏的手，有些激動道，“我們快跟上去吧。”
展顏瞥了他一眼，道：“你確定要跟上去？”
眼看著那人越跑越遠，蕭陽有些著急了，道：“當然啦，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人，可不能什麽都沒弄清就讓她給跑了。”
“好吧。”反正都跟到這裏了，她也不想半途而廢。
雖說好奇心害死貓，不過橫豎她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次，說不定還能穿回去……
二人跟著那唱歌的女子在夜空下一路小跑起來，隻見那人跑下短橋，轉了個方向，走上一條階梯，便推門闖入了一間大殿。
二人躡手躡腳的來到那間大殿門口，又聽見從裏麵傳來的歌聲：“儂作北辰星，千年無轉移。歡行白日心，朝東暮還西……”
展顏皺了皺眉，暗道這女子進入裏麵去做什麽？正猶豫著要不要跟進去，就見蕭陽已經慢慢推開了一道門縫。
殿內點著少許蠟燭，光線有些昏暗，但還是能看清楚裏麵的情況。
兩人進入殿堂之後，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燭火靜靜燃燒，黯淡的照亮著殿內情形，顯得有些詭異沉重，似乎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可是走進去後，卻不見裏麵有人，此時周圍一片沉靜，方才那女子去哪裏了？
走至殿中央，展顏忽然被屏風上的一幅畫給吸引了。
那畫上的女子秀麗端莊，明眸善睞，嘴角含笑，一看就
是個絕色美女，但展顏此刻心裏卻有些冒汗，這不是她頭一天晚上來到這裏時做夢所夢到的那個美女嗎？她現在有點懷疑自己是真的碰到鬼了。
越想展顏便越感到心中冷汗涔涔，周身的氣氛也變得越發沉重恐怖起來。
蕭陽本來對這幅畫並沒有多大興趣，但發現展顏表情有些不對，心中疑惑，便多看了那幅畫兩眼。可是看著看著，他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奇怪。
越看畫中的人他便越是覺得熟悉，回憶了半晌才終於想起來：這不是武林王妃嗎？當年武林王還在京的時候，蕭陽見過她不少次，後來他當上皇帝沒多久，就聽人說這個女子突然一夜之間就瘋了。沒想到武林王至今還保存著她的畫像。
不過蕭陽此刻並不知道展顏的心理變化，以為她也隻是和自己一樣覺得畫中熟悉才一直盯著看。
“嘻嘻……”忽然一陣歡快的嬉笑聲傳來，在空蕩的大殿內顯得格外詭秘，將展顏嚇了一跳。
她與蕭陽對視了一眼，似乎都從彼此的目中看到了同樣的恐懼。
聽那聲音的來源應該是在殿堂的內室中，二人小心翼翼的踏著腳步，一步步向裏麵走進。
越是向裏走，光線反倒更加明亮起來。終於，在走到盡頭的一個拐角後，展顏見到了那女子的背影，而更奇怪的是，武林王也在裏麵。
展顏與蕭陽二人躲在帷幔後麵，悄悄窺探著裏麵的情形。
武林王正在給自己換藥，見到來的女子，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柔聲對她道：“傾歌，你怎麽又不睡覺跑出來了？”
那女子背對著展顏，展顏看不見她的模樣，映入眼簾的隻有那披散在背的烏黑頭發。
被稱作傾歌的女子笑了笑，見武林王正從傷口換下一塊帶血的白紗布，眼中忽然有水光蕩漾，目光亦變得哀憐起來。
她盯著武林王受傷的部位，輕聲道：“陛下受傷啦。”
武林王正在給傷口在包紮的令一隻手頓了頓，睫毛遮蓋住了眸中的情緒，他沒有說話，又繼續包好傷口。
那女子的聲音卻更輕柔了：“陛下的傷口疼不疼啊？要不要傾歌為您吹吹？”
陛下？展顏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一旁的蕭陽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展顏一下子明白了怎麽回事，心裏暗叫了一聲“糟糕”。
處理完傷口，武林王披上衣服，站起身來，臉上看不出半絲表情，他靜靜對身前的女子道：“傾歌，夜深了，回去睡覺吧。”
“嘻嘻……”那女子笑了笑，一下子跳到他身側，挽住他的手臂，道：“傾歌要先看陛下睡著，然後再睡，陛下明天還要上早朝呢。”
武林王目中似乎有複雜的情緒在翻卷，沉默了良久，他拍了拍傾歌的手，正要說什麽，不經意的一抬眼，口中的話忽然就噎住在了喉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