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值

秋菊死的那天早上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坐在梳妝鏡前很是高興的打扮著自己。

穆筱言覺得好笑，還湊過去嘲笑，“怎麽，還沒出宮呢，就開始想哥哥了？”

秋菊但笑不語，隻是繼續往臉上擦著腮紅。

穆筱言隻記得，那天秋菊離開房間的時候，笑得很美，那份自信的笑裏，甚至還帶著幾分期待與解脫，穆筱言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等她知道的時候，秋菊已經死了。

據說那日秋菊花了她身為宮女近十年攢下來的銀子，與一個宮女換了一個在禦花園白天裏當值的機會。

她原本或許是想著憑著自己的美貌能碰上一位主子，從此以後，她或許便能有出頭之日了，隻是命運似乎太過於捉弄於人。

秋菊第一日在白天當值便當真遇到到了一位主子，隻是這位主子，卻是出了名的飛揚跋扈，不通人情。

耀宗帝最小的女兒，十公主，軒轅曉雪。

秋菊那一日到底是怎麽得罪這位主子的，穆筱言無從得知，隻知道那天這位主子似乎心情本就不好。

秋菊這個時候便好死不死的成了她的出氣筒，然後，一條鮮活的生命，便這樣消失了。

皇宮裏死一兩條人命本就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女，高高在上的耀宗帝自然不可能來管這些。

秋菊便這樣悄無聲息的送出了宮，她的屍體到底是如何處理的，穆筱言甚至不敢多想。

隻是自此以後，她行事便越發的小心起來。

平時不用當值的時候，她便也隻是窩在自己的房間裏，烤烤火，繡繡花，能不出門，便盡量不出門。

隻是後來，穆筱言常常想，命運既是把你送到了一個地方，好似便已經安排了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

無論你如何去逃，也終究還是逃脫不得。

該遇到的人，或者該完成的事情，一件也不會少……

夜晚的北昭冬季，似乎更冷了，身體的冷，卻總好過心裏的冷，穆筱言一次次的告訴自己，這樣便好了。

在這樣寒冷的冬夜，最起碼，不會突然冒出一個像軒轅曉雪那樣的女人，像要了秋菊的命一般要了她的命。

因此即使是月事來了，即使肚子已經痛得她連腰都難以直起來，她卻仍舊固執的告訴自己，在夜裏當值真的要比白天好太多太多！

從白天換到夜裏，是在秋菊死後不久穆筱言親自去慶春園管事的姑姑那裏求來的。

夜裏的氣溫很低，一般不會有人願意接這份差事，以前也隻是幾人輪流著來幹。

如今卻是有人求著要求要接下這份活，那管事的姑姑當然樂得如此！

隻是穆筱言卻沒有料到，夜間當值的第一天，她就碰到了這樣的情況。

穆筱言的這具身體不知道是不是營養缺失的緣故，一直到了十五歲竟是都沒有來過月事。

如今她好不容易盼來了，卻沒想到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更要命的是，可能是因為受了寒的原因，肚子真的痛得很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