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見傾心
“走吧，我們去對麵的維得港式茶樓。”苗清許一錘定音，結束了那兩個歡喜冤家的糾纏。
孔藍微笑著說：“近段沒什麽胃口，反正吃什麽都是一個味道，我留下來陪小師妹吃醫院的‘營養餐’吧。”
苗清許笑道：“惜惜喜歡維得的招牌肉末粥，今天坐輪椅去現吃好了。”
“師姐，我正好悶得慌，一起去吧。”廉惜這一病，倒是和孔藍親近了許多，她拉著孔藍的手很是孩子氣地來回搖晃了幾下。
苗清許待人接物極為妥帖，對待女士一派紳士。席間他對廉惜更是盡心嗬護，唯恐她有一丁點的不舒服。原本對他頗有微詞的孔藍都不得不承認他的確令人如沐春風。孔藍思忖著這也許正是他桃色緋聞的根緣。隻是這樣的溫柔，會屬於小師妹多久？
飯吃到一半，苗清許就被一個電話給催走了。臨走前，他交代滕薇薇照顧好廉惜。可後來皮樂死賴著薇薇給他當形象顧問，要拉她去逛商場。
“還是我送小師妹回醫院好了。”孔藍微笑著看著那兩個別扭的歡喜冤家。
“孔藍，我媽沒白疼你，謝了啊！”皮樂果然老懷大慰，眉花眼笑：“薇薇，走吧。”
“薇薇，皮樂，拜拜！”廉惜朝他們揮揮手。
孔藍握住輪椅把手，對著皮樂和滕薇薇點頭笑道：“去吧。”
孔藍送廉惜回病房小坐了片刻，廉惜瞟一眼牆上的掛鍾對孔藍說：“師姐，時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家吧。”
孔藍輕輕地拍了拍廉惜的肩膀：“好，我走了。”
剛走到門邊，孔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回頭對廉惜說：“哦，那天許聿旼讓我開門去你家拿腕表，取走了一把琵琶。”
怎麽可能？他拿走了那把琵琶！他竟然拿走了那把琵琶……
孔藍走出病房，在關門的那一刹那，她看到廉惜眼中有晶瑩的淚光……
廉惜撥通了那個孔藍給她的號碼，那天她沒存在手機裏不想卻記在了心裏。
“喂……”電話裏低沉的男聲熟悉又陌生。
“為什麽要拿走那把琵琶？”廉惜握住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著，聲音也是顫抖的。
“……”電話的那頭靜默無聲，隻傳來輕微的呼吸聲。時間變得煩悶而冗長，廉惜握緊手機的指節微微發白，手心漸漸沁出了細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許聿旼似乎笑了一下又仿佛沒有，隔了幾秒鍾，聽筒那邊他的聲音淡淡的：“除了那把琵琶，我想不出你還能拿出更值錢的東西來等價交換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廉惜自嘲的笑了一下，果然是她自作多情！
銀貨兩訖？在他眼裏她廉惜的命就等同於一把琵琶的價值？
“你混蛋！”
“混蛋？我們兩個究竟誰比較混蛋一點？”
即使是這樣的質問，許聿旼的聲音依然平靜刻板得沒有一絲波瀾。廉惜忽然覺得自己好似自說自話的跳梁小醜：“我真是瘋了才……”打這個電話。
“廉惜，你其實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蛋！”許聿旼當年就說過的！廉惜恨自己怎麽就不能長點心。
時隔多年事過境遷，她心底竟然還存著不該有的奢望！
夜色無邊，許聿旼站在窗邊眺望遠處的浮光掠影，鱗次櫛比的摩天大廈燈火通明，這個城市，即使在這樣寒冷的冬夜依舊喧囂而繁華。他的指尖燃著半截香煙，煙霧嫋繞中，他挺拔的背影恍惚有了寂寞的顏色……
眼前仍是那一幅畫麵，一襲水藍色長裙的女孩坐在空曠教學樓頂的露台階梯上，長長的烏發半遮著玉靨，白皙纖長的指尖彈撥著那把紫檀琵琶……那一刻，許聿旼想起千古流傳絕佳詩句，勾勒描摹出來的情景，猶抱琵琶半遮麵。
她彈的曲子很好聽，是他從未聽過的曲目，柔婉輕靈，餘韻繚繞，放佛能透過琴音看到漫天的星光。後來，廉惜告訴她那支曲子的名字叫做，夕星。
她的指尖靈巧地撥弄著琴弦，就如同在輕輕地撥動著許聿旼的心弦，從未有過的感覺。許聿旼隔著虛掩的玻璃門遠遠的望著那個專注彈奏的女孩，第一次有了搭訕女生的衝動。
那一年他大三
，計算機工程學院學生會的那堆人渣，非逼著他犧牲色相去邀請校花林倩茹去主持他們學院舉辦的迎新晚會。他壓根就都不認識那什麽林倩茹好不好。所以他逃了，第一次登上E大聞名遐邇的摩天教學樓頂，意欲躲避紅塵俗事；卻不曾料到，宛若謫仙、三清天外、不問俗世紅塵的計算機工程學院許大才子在那一刻偶遇那個女子凡心初動了。
許聿旼靜靜地佇立在玻璃門外，沒有任何感情經驗的他本能地用了最笨的守株待兔招式。
雲霞漫天，夕陽西沉，天冪中不知何時已升起一勾彎月，銀河的星光漸漸璀璨。那女孩恍如初醒，這才覺察到天已經全黑了。空靈婉轉的曲子驟停，她抬起頭，那下頜的弧度不可思議地美好，隻見她對著天空笑了一下，那笑容在暗夜中光華流轉，曇花一現般的奪魂耀目。隻見她斂了笑容，小心翼翼地將琵琶裝進琴盒裏，做完這一切；她伸出白皙纖長的五根手指，對著皎皎月光反複審視了好一會。然後，無限哀怨地長歎了一口氣，一臉的苦大仇深，嘟著小嘴自顧自嘀咕：“琵琶就是琵琶，怎麽可能彈出古箏的感覺嘛。廉惜，你就是一個二百五，肚子早就餓了，偏還聽信那個見鬼的無聊變態樂團指揮瞎扯！二百五，二百五，貨真價實的。”
“哧……”一貫淡定如山的許聿旼終究沒有忍得住，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誰？誰……在那裏？”廉惜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自覺的驚恐。她不由想起前段發生在E大校內的轟動一時的一起搶劫殺人案。
許聿旼很是內疚嚇到這樣的一隻小貓咪一樣的小女生，於是，勾起唇笑了笑，道：“同學，嚇到你了嗎？”
廉惜這才看到佇立在門邊的許聿旼，盡管才入校一個月，她卻認得他，他是眾多花癡女愛慕的對象，當之無愧的本校校草和學霸男神。
“沒，沒有。”見到姿容驚天的謫仙人，廉惜感覺大腦都不太聽自己的指揮了。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她覺得自己等下路過福利彩票站的時候，真的可以進去買一張彩票。這，可是傳說中男神啊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