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決定
“好看……”青鬆哆嗦了一下，見楚瑾瑜斜睨過來的眼神，話在嘴邊一轉，“還是……不好看呢。”
青鬆都快哭了。他著實拿不準這位小爺的心思，在京裏的時候，當著他麵誇他容貌的人都被他暗地裏下過黑手，可見這位小爺是不喜歡別人拿他的相貌說事的。
可是這回是他自己問的，這可快要難死他了，他到底該怎麽回答喲！
“你連美醜都不分嗎？白長了一雙眼睛。”楚瑾瑜被青鬆那膽戰心驚的模樣給氣笑了，蹙眉擺擺手，趕蒼蠅似得，“出去吧，爺一個人呆會兒。”
青鬆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行了禮一溜煙的跑了，健步如飛，生怕這小爺改變主意。
楚瑾瑜對著鏡子猶自看了一會兒，突然“啪”的一下把鏡子扣在桌上，俊美的臉上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
臭丫頭，看見他竟然連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跟不認識他似得，他就這麽討人嫌嗎？
不，不對，連討人嫌都算不上，她壓根就是無視他，在她眼裏他就是一團空氣，就是個陌生人。
好歹他楚瑾瑜在京城也是家喻戶曉的人物，多少女子為他神魂顛倒，他家的門檻都快被媒人踩斷了，她竟然徹徹底底的無視他。
心裏生出一股氣急敗壞來。
真是恨不能把她那張麵無表情波瀾不驚的臉給撕下來，看看她到底是個人還是根兒木頭。
憶起昨晚她像看小醜似得麵無表情對他說“大燕律，私闖家宅者，杖一百，刺臉發配寧古塔，無召不得回京。”他就覺得胸口憋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噎的他不得不灰溜溜的敗興而走。
今日他又特意在府衙門口等她出來，想看她驚訝的表情，沒想到她竟然目不斜視就上了馬車，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多少年了，他從沒這麽堵心丟人過！
他倒是想翻臉生氣，可惜連個理由都沒有，人家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規矩禮儀一點兒錯都挑不出來，知禮的很，他想挑錯都不知怎麽挑。
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楚瑾瑜喪氣。罷罷
罷，她此番不是要上京嘛，來日方長，總能叫她知道好歹。
“公子，申四有新情況來向您稟報。”青鬆不知什麽到了門口，小心翼翼的瞅著他的臉色道。
收了收心思，將這惱人的女子丟到腦後，他正色道：“叫他進來。”
傍晚，晚霞通紅似火，照亮了半邊天。蘇府一片靜寂暮靄，山雨欲來。各房的下人似是都感受到了這煞人的氣息，一個個全都加緊了尾巴小心伺候，不敢像往日那般喧嘩。
前院，怒吼震天。
“張氏，你到底怎麽辦事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算是在榕城臉色徹底掃地了！”蘇大老爺啪啪的把桌子拍的震天響，怒視張氏：“以後你叫我，叫蘇府怎麽在榕城立足！”
張氏捂著臉嗚嗚的哭，卻還要照顧嚇傻的蘇倩，不忍的瞅了一眼裹著被子窩在床角的蘇倩，她不由悲從中來。
“你去問你的寶貝女兒去，問我做什麽？是我讓你臉麵掃地，讓蘇府在榕城不能立足不成？有本事你對著蘇芸那掃把星喊去，別嚇著我可憐三姐兒。”
“不就是看個殺人而已，怎的嚇成這樣。”蘇大老爺沒好氣的嘟囔一聲，他現在還隻當蘇倩是看到蘇芸殺人被嚇得。
“看個殺人而已？”張氏聞言尖叫一聲，“你知不知道你那好女兒昨日差點殺了三姐兒？不然三姐兒怎會嚇成這樣？”說著，張氏嗚嗚的啜泣起來。
“你是沒見，那蘇芸連眼睛都不眨，抬胳膊就是一箭朝三姐兒射過去，若不是我擋了一下，那箭就射在三姐兒的喉嚨，你今兒就看見我們娘倆的屍首了！”想起當時駭人的場景，張氏還是忍不住發抖，哀嚎道：“我是做了什麽孽，攤上這麽個煞星！”
蘇大老爺隻知道是蘇芸身邊的貼身丫鬟忠心護主殺了那男子，卻不知還有這一出，不由驚詫道：“還有此事？”
憶起記憶中懦弱怯怯的蘇芸，蘇大老爺不信她會有殺人的膽子。
“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看見了，不信你問她們，看我可有撒謊。”張氏氣急，哭道。
錢媽媽趕緊上前兩步，
垂著頭道：“此事千真萬確，昨日起碼有三十幾人都看到大姐兒要殺了三姐兒，老奴不敢撒謊。”
昨日之事，目擊者甚多，提起此事，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平日裏溫柔恭順的大小姐竟是如此狠辣，說殺就殺，絲毫不拖泥帶水。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聽到大姐兒這三個字，蘇倩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愈發的蜷縮在被子裏，慌張的嘶喊。
“三姐兒這是……魘著了？”蘇大老爺見蘇倩這模樣，怔忡道。
張氏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是落了下來，哭道：“我可憐的三姐兒，不怕不怕，娘在這兒，沒人敢殺你。”
蘇倩的眼前一遍遍的浮現蘇芸抬著手，麵無表情的朝她喉嚨射來的箭，那箭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射破她的喉嚨……
“啊！我不要呆在這兒，不要呆在這兒！蘇芸要來殺我，我不要呆在這兒！”蘇倩瑟瑟發抖的用被子蒙住頭嚎叫。
張氏哭的更厲害了，一眾丫鬟婆子又是安慰又是請醫，屋裏鬧哄哄的。
蘇大老爺額角直跳。
都怪那個喪門星，她就是個掃帚星，誰挨上誰倒黴，早知當初不如一把掐死她了事，一想到蘇芸以後還要日日在他眼前晃，蘇大老爺更是一陣頭暈目眩。
這個禍害決不能留在蘇家，他遲早要被她禍害死。
這不，他最疼愛的小女兒，這不是已經被她禍害的瘋癲了，他也被她禍害的在榕城顏麵掃地，他卻什麽也不能做。
今日在堂上那番陳詞，王侍郎話裏話外隻要蘇芸有個三長兩短，就是他蘇譽挾恨報複，他動的手。
所以，他不僅不能對那個孽畜怎麽樣，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她。
一思及此，蘇大老爺整個人都不好了。
哼，那王侍郎不是想把這個禍害帶回京城養著怕他下手毒害嗎，那他就成全他好了，叫那個禍害走的遠遠的，別在他麵前出現。
他倒是要看看，一個寄居別人家籬下的女子，能活的怎樣好看？他就等著她回頭來求他，那時他必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