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皇上的怒火
“去找你的死鬼娘親浣花公主去吧!你去告訴她她的那些陰謀算計都落空了!哀家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太後猛然刺下了手裏麵的金釵。
明薇感覺到了一點兒淡淡的疼痛,還有冰冷的釵尖刺進去之後,血湧了出來,沾在皮膚上,有點兒熱熱的。
令她驚奇的是這些並沒有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莫非那個一向惜命的自己原來還是如此的勇敢。
她帶著難以置信的驕傲睜開眼來,眼前是一隻蒼白的手,瘦削修長。
太後滿臉猙獰的雙手持著鳳釵,拚了命的往前刺。
皇上蕭承鐸一動不動的立在明薇麵前,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了鳳釵,鳳釵的尖端在明薇的喉間急促的晃動,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向前靠近分毫了。
“皇兒……讓哀家替你殺了這個忘恩負義,沒有心肝的女人……”
蕭承鐸垂著臉,凝神望著明薇,看也不看太後,恍若未聞。
這種景象無疑更是加重了太後的怒火,她憤恨將鳳釵往前刺。
皇上蕭承鐸的手緊緊地攥著鳳釵,因為太過用力,手背的青筋暴起,但他就是這麽望著明薇,身形文絲未動。
血跡順著鳳釵的尖端和他的手腕流了下來,又滴落到了明薇的脖頸處,熱熱的,暖暖的血,淡淡的血腥味兒直往明薇的鼻子裏鑽。
怪異的血腥氣嗆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明薇這才明白原來那熱的是蕭承鐸的血。
雖然平日裏的蕭承鐸就是一個愛用罰坐來折磨他自己,也折磨她的變態,但是此時此刻,她居然眼睛一熱,哭了出來。
好吧!
此時此刻她心情複雜的發現自己還是那一個熱愛生命,貪生怕死的人。
淚眼朦朧的緊緊抱住了蕭承鐸的大腿,再也不鬆開了。
太後胸口裏翻湧著的怒火不斷地往上燒,“皇兒,這個女人就是你下半輩子的禍害,你會被她拖累,為她傷心痛苦,她會讓你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蕭承鐸的另一隻手藏在龍袍那寬大的袖子裏麵,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自己的掌心,指甲越陷越深,有血珠滴落在地板上,那一隻攥著鳳釵和太後僵持著的手,血跡流了下來,在緊緊抱著他的腿的明薇的雪白中衣上暈染出了一大片紅色花朵,觸目驚心。
“我知道……”
他微微歎了口氣,
“我知道的……”
太後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大哭起來,手勁兒一鬆,跌坐在地上。
臉色蠟黃的太後狠狠地推開了趕緊上前來攙扶她的宮女,自己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母後,以後你就搬到翠微宮去吧!”
翠微宮!
太後搖搖欲墜,那是過去她和蕭承鐸居住的冷宮,那個時候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將自己的兒子拱道天下最尊貴的位置,讓自己搬出這人人恥笑的翠微宮。
現在自己的兒子成了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了,卻又再一次將自己趕回了翠微宮。
她怎麽能甘心自己十幾年的謀劃就這麽落空呢?
太後忽然回過頭來惡毒的盯著蕭承鐸,“蕭承鐸……你就不怕天下人罵你是個不孝子嗎?”
“母後自己對朕做過什麽真的已經忘記了嗎?難道還要朕一件一件說出來嗎?”
太後渾身一震,指著蕭承鐸居然說不出話來,“你知道……”
“如果你再敢打著為朕好的名譽,殘害朕的小表姑,休要怪朕不顧念當年養育情分!”
“蕭承鐸你的心這麽狠,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就是這個你口口聲聲喊‘小表姑’的女人,會背棄你,厭惡你,視你為仇敵,讓你終生痛苦,求而不得!”
帶著一點兒瘋癲神色的臉上,蠟黃粗糙,衰老不堪,太後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惡鬼,怨毒的指著蕭承鐸大聲的咒罵。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
蕭承鐸掃視了一眼嚇呆的宮女,嗬斥道:“傻愣著做什麽!沒有看到太後生病了嗎?還不快帶太後移居翠微宮養病!”
“我沒有病!我沒有病!”太後掙紮著被拉走了。
蕭承鐸又轉身吩咐自己的人,“詔禦醫給太後診病,另外太後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從此不許太後離開翠微宮,記住了嗎?”
就是那個上次一腳將寫起居注的老頭踹進河裏的小太監,彎身行了個禮,就迅速的出門了。
其餘的人都識相的退了下去了。
蕭承鐸攤開自己流血的手掌,那一隻浸滿了鮮血的金色鳳釵“當啷……”一聲,落在了地板上。
他就用那一隻手摸了摸明薇已經不再流血的淺淺的傷口,啞著嗓子問:“小表姑,還疼不疼了?”
他的血在明薇光潔白皙
的脖頸裏沾染的到處都是。
明薇使勁兒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趕緊點了點頭。
年輕的禦醫慌亂的拿出白色的繃帶和藥膏,畢恭畢敬,“皇上,讓臣替你包紮一下吧!”
蕭承鐸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朕不礙事,你先去看看公主的脖子怎麽樣了。”
禦醫瞧了一眼明薇的脖子,血淋淋的,乍一看確實是很唬人,但是當他用幹淨的白色棉紗將上麵的血漬揩拭幹淨之後,隻餘下一個淺淺的傷口,連包紮都可以省了,直接抹點兒藥膏就行了。
但是,這個禦醫年紀輕輕就能夠做到太醫院二把手,才不像那些腦子一根筋的老禦醫一樣“愚蠢”,在皇上關切和緊張的目光中,他小心翼翼的往明薇脖頸處的傷口上前前後後抹了三種藥膏和一種粉色的藥粉,這才那白色的棉紗裹了兩層。
最後,還小心的叮囑了一番,“公主殿下,最近切記不可食用辛辣的食物和魚。”
蕭承鐸略帶焦慮,“會不會留疤?”
禦醫自信而驕傲的保證,“臣特意選用了南詔進貢的名貴珍珠粉,再搭配其他愈合傷口的藥材,臣擔保五天之後,明薇公主的肌膚會白皙如故。”
唉……其實這麽淺的傷口,就是想要留下傷疤也難呀!
這就是禦醫之道啊!
禦醫這才上前為蕭承鐸包紮手上的傷口。
一看見禦醫拿棉紗,他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上點兒藥就行了,不用纏棉紗了。省得朕上朝的時候,再給那幫老頑固說三道四!”
平珠上前將明薇扶起來,“公主,讓蕊荷幫你換件衣服吧!”
她嘴裏說著,眼睛卻是望著皇上。
蕭承鐸“唔”了一聲,背過身去,坐到了不遠處的椅子上。
平珠依舊是不放心的拉起了一道布幔。
蕭承鐸端坐在椅子上,聽著背後“悉悉率率”的絲綢摩擦的聲音,隻覺得心癢難耐,盯著眼前的桌子看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慢慢扭過臉去,看了看那一道厚重的布幔,幾不可聞的微歎了一聲。
突然,他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
對麵的牆上鑲嵌著一麵銅鏡,銅鏡裏麵顯出了……
等到換上了厚重錦袍的明薇從布幔後走出來的時候,蕭承鐸微笑著轉過身來。
明薇驚訝的問:“皇上,你的鼻子怎麽流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