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帝王之情，如杯中蛇
天牢。
一個膘肥體壯的侍衛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小三，你說我們怎麽這麽倒黴呢？你看看那些禁衛軍，一個個耀武揚威的多威風，哪像咱們這樣窩窩囊囊的！”
叫小三的侍衛好聲安慰，“彪哥，咱們雖然麵上沒有禁衛軍威風，但是禁衛軍哪有咱兄弟的收入高啊！”
“可不是嘛！”彪哥高興地罵道，“要不是為了這狗娘養的銀子，老子才不來這倒黴的天牢呢！一天到晚沾一身晦氣！”
旁邊的侍衛湊趣道：“彪哥上個月收了多少銀子進口袋啊？”
“那個富商金大戶家裏探視，給了十兩銀子，貪官劉大全家裏人也送了五兩過來……對了，小三，你呢？”
小三垂頭喪氣的說：“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看管的都是重犯，被皇上誅過九族，抄過家的，人人避之不及，還會有誰來給我打點呀！”
眾人紛紛點頭，歎息，對於收入微薄的小三表示同情。
“各位大哥好生威風呀！”一個打扮得亂七八糟的小姑娘望著他們發出了羨慕的驚歎。
又突然回過身去，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年輕男子嗬斥道，“哥哥，你看你一副上不了台麵的模樣！你也跟各位大哥學點兒英雄氣回來！”
年輕男子畏畏縮縮的點點頭，不太敢抬眼看人。
聚在一塊兒聊天的侍衛們“哄”然大笑。
“這個小姑娘小嘴還挺甜的呀！”
“就是脾氣太厲害了！”
“個子也太高了，看著跟十七八似的！”
“我就喜歡這潑辣脾氣的！”
彪哥揮揮手打斷了眾人亂七八糟的議論，伸手指了指她，“小姑娘，沒事一邊玩兒去，別待會兒哥哥們揍犯人嚇著你了！”
小姑娘甜甜地說：“誰說我沒事？我跟哥哥是來看望老主子的！”
“既然是進了天牢，那你家老主子肯定是倒了大黴了！還看他做什麽，浪費東西，小姑娘你還是留著東西自己吃吧！”彪哥看了看她手裏提著的小籃子。
小姑娘使勁兒搖了搖頭，“我娘說了她過去在戾王爺府裏當差
的時候，受過戾王爺的恩惠，特意囑托我來給戾王爺送點兒東西吃……”
戾王爺？
侍衛們立即大搖其頭。
小三歎息道：“小姑娘，你娘親還真是有心，戾王爺都已經在這天牢裏住了兩年了，從來沒有人敢探視過！不過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
“為什麽？”小姑娘天真的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一向以謹慎著稱的小三立即就忘了謹言慎行，他耐心的說：“戾王爺的一舉一動那都是得跟上頭匯報的，今天一早，戾王爺早起了半個時辰，昨天下午，戾王爺在牢裏捏死了一隻老鼠，這都得跟上頭一一匯報！”
“上頭是誰呀？”小姑娘大驚失色，還有這麽變態的上頭？
彪哥伸手指了指天空，小姑年似乎還不明白，跟在身後一言不發的哥哥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小聲提點道：“是皇上。”
“所以說有人來探視戾王爺這麽大的事，不能不跟上頭匯報，隻怕你們全家都會遭殃啊！”小三好言相勸，“小姑娘，你還是快帶著東西回去吧！”
小姑娘一張臉苦得皺巴巴的，“各位大哥行行好吧！我娘親說她受的是戾王爺天大的恩惠，如果不能見戾王爺一眼，她這輩子都不能安心！”
眾人歎息著，卻不鬆口。
小姑娘猛然從袖筒裏掏了二十兩銀子出來，“各位大哥，這是我娘親攢了一輩子的積蓄，你們就讓我進去見見戾王爺吧！”
侍衛們深吸一口氣，都說不出話來。
半晌，彪哥才感歎一聲，“你娘真有錢呀！”
“小三家裏這麽窮，我們不妨讓小三也高收入一回！”
“就我們哥幾個，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再說了，這個小姑娘也是很可憐，啊，不！很可愛的啊！我們不妨就成全她一回吧！”
在一片讓小三請客喝酒的聲音中，小姑娘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拉著自己表情扭曲的哥哥，蹦蹦跳跳進了天牢守衛最森嚴的地帶。
她天真無邪的趴在一間牢房的柵欄前，天真無邪的問那個蓬頭垢麵的老頭，“爺
爺，你知不知道戾王爺關在哪兒呀？”
老頭發出了一陣驚悚的笑聲，“你去告訴那個狗皇帝，二皇子才是先皇指定的繼承人，他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女人所生，他擅改先皇遺旨，不孝不仁！難道他就不怕上天的懲罰嗎？”
老頭子破口大罵著，瘋癲之態畢露，開始手舞足蹈。
年輕男子歎息一聲，“這是前朝太傅，足智多謀，聰明到被人稱為半妖，沒想到居然瘋癲至此！”
小姑娘同情的從籃子裏拿出來一隻燒雞，隔著柵欄遞給他。
瘋癲太傅笑嘻嘻的接過來，“小姑娘，你長得有點兒像宮裏麵的明薇公主，你去到最裏麵的牢房裏，給二皇子看一眼，他一定會高興的！”
“你見過明薇公主嗎？”
“明薇公主小的時候，我還抱過她呢！可惜呀！那個狗皇帝……”一提起狗皇帝，老太傅又瘋癲了起來，“狗皇帝貪戀公主美色，逼迫明薇公主給他生了好幾個孩子，可憐的明薇公主啊……”
“你怎麽知道明薇公主給皇上生了好幾個孩子的？”小姑娘驚奇的問。
“我猜的！”老太傅忽然又不瘋了，“那個狗皇帝從小一看見明薇公主就癡癡呆呆的，現在他機關算盡終於做了皇上，難道還能……啊……狗皇帝，你擅改先皇遺旨，不孝不仁！難道你就不怕上天的懲罰嗎……”
老太傅再次陷入了瘋癲之中。
小姑娘則牽著哥哥的手往最裏麵的牢房裏走去。
一個身穿潔白囚服的人背對著他們，正往牆壁上刻畫著什麽。
“太傅神智不甚清醒，你們別跟他計較。”
小姑娘趴在牢房的柵欄上，顫聲說：“承乾……你吃不吃鬆子糖？”
謝承乾的身影晃動了一下，卻沒有回頭，“表姑……你怎麽也來這天牢了？是那個混蛋把你給拋棄了嗎？也罷！帝王之情，杯弓蛇影，不過一場幻覺罷了！蕭承鐸年幼時雖然對表姑表姑情有獨鍾，但是……”
忽而，一雙粗糙的手捏在了她的下巴，聲音驚慌憤恨，“表姑，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蕭承鐸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