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合作
後來的事情證明，果然不出顏曉筠所料，在她和傅堯回到C市的兩周後，劉亮出現在公司的大門口，事先連招呼都沒打過一聲。
顏曉筠看著笑容滿麵的劉亮，實在是意外得很，語帶驚訝地說道：“劉副總，您這來得未免也太意外了，怎麽都不事先通知我一聲呢？弄得好像是要對我們公司突擊檢查似的……”
“不敢不敢！我這次來，是代表我們總裁跟您談一談合作的事情，不知顏總意下如何？”劉亮始終態度謙遜，一點也沒有作為超級大公司代表的傲慢，言語更是幽默風趣得很，讓人沒辦法對他生起討厭的情緒。
顏曉筠自來就喜歡直來直往的人，她感覺得出來，雖然劉亮似乎是帶著某種隱諱的目的來接近自己，可除此之外，他一切的言行舉止都透著一種大度和坦誠，讓人無法拒絕。至少，在確定他對自己和公司有威脅之前，她都沒可能對這個男人討厭起來。
幸運的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劉亮接近她的目的與歐陽擎完全不同，否則，她可能就沒辦法保持這麽平和的心情了。
嗯，看來還得多加修煉，在商言商，若因為情感的問題而有所偏頗，那便有可能會得不償失，她還可以更成熟一些。
既然擎雲主動提及合作的事情，顏曉筠自然是樂見其成，當下便邀請劉亮進公司參觀，論規模，驕陽自然是完全不能與擎雲相比擬，中間都不知道差了多少個等級呢！可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劉亮在參觀完之後，也忍不住讚美了一番。
“顏總果然是有心之人，你們的公司底子打得極好，規模可以慢慢發展，但根基若是沒打好，投入再多恐怕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我相信你們公司再過幾年一定能夠傲然崛起，難怪我們歐陽總裁這麽欣賞你，年紀不大，本事卻是了不得……”劉亮言語間滿溢著對顏曉筠的欣賞，雖然沒有包含其他的情緒，可一旁作陪的傅堯聽了，心裏總有些不舒服。
因為劉亮是歐陽擎派來的人，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防備，更何況，劉亮的身上還藏著不為人知的目的，他們尚且分辨不出是好是壞，基本的戒備是必須有的。
雖然有些任性，可是……他真想直接拒絕擎雲的合作意向，免得他有更多的機會來覬覦他的筠筠。
可暗藏的任性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他不可能以一己之私就擾亂了公司的發展，這一與擎雲的合作若能成功，公司將能夠節省至少五成以上的成本，也能讓研發部門更專注於新產品的研發，天大的好事，怎麽能主動放棄？
晚上，顏曉筠在一家頗負盛名的私家菜館為劉亮接風洗塵，傅堯和齊周作陪。
“劉副總，如果擎雲能夠同意我提出的條款，那麽，合作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您意下如何？”其實，他們都再清楚不過，劉亮就算對他們所提出的合作方案再如何滿意，最後拍板的人也隻能是歐陽擎，隻是有一點她沒想明白，為什麽歐陽擎會這麽急著尋求合作，又為什麽不親自來？上一次不還挺熱情的麽？
歐陽擎異常的舉動，讓顏曉筠心中存了幾分防備，就算這個男人再如何欣賞抑或是喜歡自己，終究也是個站在頂峰的商界王者，斷沒可能存著那種小男生的衝動心理，為自己喜歡的人毫無目的地砸下大把的真金白銀，如果他真做了這麽衝動的事情，那顏曉筠更得懷疑他的居心了。
在商界，一招不慎就有可能滿盤皆辦理，以歐陽擎現在的身家擔當，絕無可能做出這種二缺的事情，那麽……是另有心機？
欲擒故縱嗎？
若當真如此，那顏曉筠真該仰天長笑了，對於一個心有所屬且堅定不移的女人而言，這樣的手段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但她一點都沒打算戳破這層窗戶紙，不趁機撈足好處怎麽對得起自己現在的職業？
顏曉筠思索之際，也沒漏聽了劉亮說的任何一句話，聽他言下之意，擎雲是帶著十足的合作誠意來的，這一點，顏曉筠不懷疑，可齊周卻是心存疑惑，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劉副總，有個問題我梗在心頭不吐不快，若是失禮還請您見諒，我很好奇，擎雲有足夠的財力成立自己的研究部門甚至是單獨的公司，為何要大費周章來找我們合作開發新產品呢？”齊周說得一點沒錯，以擎雲的實力，想要建多少個驕陽這樣的公司都不是問題，這樣的合作確實有著太過明顯的疑點。
而這個疑點，顏曉筠在見到劉亮的那一刻就已經想明白了，她沒有主動說出來，隻是想看看自己的合作夥伴是不是也如她這般細心。雖然這種想法有些
自負，但對於一個商人而言，這是必須具備的素質，一種嚴謹的管理態度。
齊周沒有讓他失望，這次提問，也將她心裏最後一點對夥伴的不安消除了。
此她並肩作戰的夥伴，是值得她全心信任的。
“嗬嗬，齊副總你說得沒錯，擎雲確實有那個實力，但是……我們卻找不著另一個傅堯，他的研發能力，他目的所擁有的研究成果，都是我們沒辦法複製的，你們很幸運，能讓傅先生成為你們的夥伴。”劉亮的眼睛在提到傅堯時瞬間亮了起來，言語間的羨慕和歎服之意顯而易見，也讓齊周怔住了心神。
齊周很是疑惑地看向傅堯，傅堯卻隻給了他一個“回家再談”的眼神，他也隻好強壓下心頭的好奇，直到三人回到別墅之後才發難。
“傅堯，你到底瞞了我們什麽？”齊周的神情極為嚴肅，甚至帶著隱隱的怒意，讓傅堯和顏曉筠都忍不住想笑，卻又怕這態度更惹惱了齊周。
“別生氣，咱們把所有人叫上，一起開個會，你想知道的，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其實，他們也不是存心隱瞞，隻是先前並沒有過分在意這些事情，若不是劉亮提及，顏曉筠和傅堯都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重要性。
這個優勢也確實是很容易讓他們忽視掉，畢竟，傅堯現在連個碩士學位都沒有，更沒有申請過什麽專利或是發表過什麽論文之類的，說是默默無聞完全沒有問題，可是，他卻參加了國際上好幾項業內有名的新技術研發，在業內也是小有名聲的，歐陽擎從事醫藥行業，能夠了解到這些也不算太讓人驚訝，可顏曉筠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細心和……奸商本質。
果然是無利不往，沒好處的事情，歐陽擎絕對不會做。
齊周將所有人都叫到了客廳，團團將顏曉筠和傅堯兩人圍住，在聽完他們的講述之後，一個個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林薇才咆哮出聲：“我去，我說小筠筠，敢情你家學長還是國際名人來著？這太讓人震驚了！不行，我得去冷靜冷靜，不然難保不會直接滅了你們……”
林薇誇張地吼了一通之後，激動地原地轉圈圈，若不是齊周伸手攔著，她還真有可能直奔廚房拿個什麽凶器來揮舞一番。
這小夫妻倆還能更低調一點麽？有這種天大的優勢怎麽不早拿來晾晾，突如其來的驚嚇，簡直就是謀財害命啊……
其餘人的神情也平靜不到哪裏去，連習慣性麵癱的齊周神情也出現了裂痕，沉默了好半晌才猶豫地問道：“這麽說來……這次與擎雲的合作，有九成九會成功？”
他腦子倒是轉得極快，幾分鍾前還在憤怒於顏曉筠和傅堯的隱瞞行徑，這會兒就已經直接轉到了公司發展前景上來，各種稱職，顏曉筠在心裏悄悄給他點了一百八十個讚，真是個負責的副總。
“沒錯，隻要沒有意外，這個合作對象我們白撿定了，有學長坐陣，擎雲隻有可能不斷加大投入，因為他們知道，隻要我們的新產品麵世，他們獲得的收益將會成倍增長！劉亮的說法還是有些保守，不必過幾年，我們一年之內就能傲然崛起，神鬼難擋！”
顏曉筠這番話說得激情慷慨，臉上那必勝的自信和驕傲，讓其他人看得眼睛都挪不開，心中都忍不住唏噓不已……
果然是女王！
然而，他們對與擎雲的合作也絲毫不盲目，對於研發這一塊的機密他們分毫都不肯放鬆，除了傅堯和成遠能夠接觸到最核心的技術之外，其餘人員都隻能在外圍徘徊，誓要將他們的優勢保持到底。
一個月後，歐陽擎親自來到C城，劉亮也陪同在側，在驕陽公司的會議室裏，進行了一個簡單的簽約儀式，正式確認驕陽和擎雲的合作關係。
“顏總，合作愉快，希望我們的合作能盡快踏上正軌，我可等著你們給我們帶來巨大的收益。”歐陽擎伸手與顏曉筠交握，此時此刻，他的眼裏充滿了欣賞和欽佩，心中幾乎沒有任何雜念。
假以時日，眼前這個女孩會成為商界的一顆新星，總有一天，她會成為自己的勁敵，他的心裏因為莫名的期待而層層發熱，看向顏曉筠的眼神也越發熱切起來。
“當然，驕陽不會讓歐陽總裁失望的。”顏曉筠驕傲且自豪地說出這句話來，臉上的笑容如同陽光般閃耀，卻又似升騰起比太陽更熾熱的火焰。
確定了與擎雲的合作關係，於驕陽而言是一次絕佳地崛起機會，所有人都憋足了勁兒努力，傅堯更是為了顏曉筠眼底的那份自信與驕傲，幾乎拚上自己的性命紮在了實驗室裏。
他不會對期待甚高的家人失望，更不會讓全心信任他的愛人失望。
傅堯沒日沒夜地紮在實驗室裏，最後幾乎都要睡在實驗室裏了，連成遠都看不下去了，他自己卻不以為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有多擔心，隻一心想要早點做出成果來。
“曉筠，這樣下去可不行，傅堯腦子就算再強悍，身體也得休息不是，再這麽日夜顛倒下去，他身體會先撐不住的。”成遠忍不住長噓短歎著，他打小便經常混在醫院裏，見多了沒日沒夜加班的醫生，可是，怎麽也及不上傅堯這段時間的瘋狂，他看著都感覺累，簡直就快要魔怔了。
最近顏曉筠也忙得腳不沾地，也將傅堯的瘋狂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可是……他們沒有時間搓砣，如果不能在合同期限內推出新產品，他們將要讓出更多的利益，那公司的發展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受限。
她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傅堯也不能。
但她也不想讓傅堯因此而搞垮了身體。
“放心，我有辦法讓他放鬆，各位，今晚可是平安夜，該約會的都約會去，可別窩在家裏呀！”顏曉筠這麽一提醒，會議室裏頓時響起幾聲驚呼，大家最近都忙得忘了時間的流逝，哪裏還刻是什麽聖誕節呀！
她這麽一提醒，成遠立馬拉著戚圓圓走人，齊周也默默地拉著林薇走人，隻剩下周夢琪和顏曉筠在那裏大眼瞪小眼，可終究還是周夢琪這個孤家寡人先泄了氣，哀怨在盯著顏曉筠，無力地吐槽道：“小筠筠，你太壞了……明知道人家沒有約會對象……”
她倒也不是真有多哀怨，隻是，愛情的緣分沒到，她也很沒轍呀！
“你今天出去到處晃晃，也許就能撈著個優質男人回來。”顏曉筠笑眯眯地調侃，一邊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往門口走去。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周夢琪的哀怨聲在身後久久不息，顏曉筠卻難得地心情放鬆了起來，輕快地朝實驗室跑去。
平安夜當然是要去約會啦！
“學長，我們約會去吧！”顏曉筠來到研發部時，員工都已經下班了，隻剩下實驗室裏的傅堯，她小跑著奔了過去，拉著傅堯就往外走。
“呃？筠筠，我的實驗還沒做完……”可是抗議無效，某女王的氣場不容反抗。
等兩人在旋轉餐廳的某間包廂坐定時，他們才發現，傅堯身上還穿著白大褂，而且還一臉的茫然。
“筠筠……”傅堯簡直就是哭笑不得，實驗做到一半被拉出來也就算了，居然連換衣服的時間都不留給他，難怪這一路上都有人盯著他瞧，真是窘死了。
“學長穿著白大褂也帥極了，別人那是羨慕你才看你呢！”顏曉筠才不管她家學長穿什麽衣服呢，沒拉錯人就行！
位子是顏曉筠一個月前就訂好的，餐點很快上齊，包廂的燈光了，燭光將不空間染上熒熒中帶著點朦朧的光暈，就算什麽也不做，也浪漫得讓人心醉。
顏曉筠舉起高腳杯，笑得一臉溫柔，“學長，平安夜快樂！”
傅堯看著心愛的女孩，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好半晌之後才緩過神來，舉起酒杯與她輕輕一撞，“筠筠，平安夜快樂！”
兩人溫馨甜蜜地用過晚餐，便悠閑地靠坐在一起聊著天，談情說愛之後，又不知不覺地聊到了公司，聊到了與擎雲的合作，也再一次勾起了傅堯心裏的不安。
“筠筠，歐陽擎……喜歡你。”他怕自己不夠優秀，也怕別人太過優秀，各種矛盾的情緒在心裏打架，始終分不出勝負來。
雖然他麵上雲淡風輕，但其實心裏卻在意得要命，他害怕別人會搶去顏曉筠的注意，更害怕會失去顏曉筠，那跟要了他的命沒有兩樣。所以，他拚命工作，想要以絕佳的成績，讓覬覦他愛人的男人退避三舍。
傅堯言語間的不安那般明顯，顏曉筠哪裏會察覺不到？事實上，她一直都知道傅堯的不安，也十分心疼，可是，卻仍是強壓著沒有主動提及，就是想逼著傅堯自己說出來。
這個結，必須由他們兩人共同打開，否則，這份不安會永遠種在心底。
“那又如何？我隻愛學長你一個！我很頑固的，學長，你別想甩掉我！”顏曉筠一邊說著一邊眨巴著眼睛扮鬼臉，明明頑皮得像個孩子，可傅堯卻看得眼睛一陣發燙，眼角微紅。
“筠筠……謝謝你，我愛你……”
四片唇瓣歎息著貼到一起，兩人的氣息水乳交融，仿佛這個世間，任何人任何事都沒辦法介入他們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