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的房間她的床
一個月後,朗如焜出獄。
在失去了五年的自由後,他終於走出高牆,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
他的變化並不大,和五年前一樣俊朗,時間在他身上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隻是讓他看起來更加冷冽和深邃而已。
接他的車就停在監獄大門外,是一輛嶄新的寶石黑賓利。
車門倚著一位美女,身材高挑,酒紅色的大波浪卷發披在肩上,一雙顧盼生情的大眼睛,烈焰紅唇,穿著金色短裙。
看見朗如焜從監獄大門內走了出來,美女踩著細高跟的鞋子,朝他飛奔過去,一頭撲進他的懷裏,激動地叫了一聲:“焜哥!”
然後她就痛哭出聲。
朗如焜麵無表情,卻也抬起手來,拍了拍美女的後背:“莫莉……乖了,不要哭啦,你打扮得這麽美,哭花了臉可就不好嘍。”
莫莉一聽這話,馬上收了眼淚,在朗如焜的胸口上捶了一拳:“人家這是高興嘛!分別這麽久,我每天都想你想得睡不著覺。”
朗如焜抬起手來,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睡不著覺,倒也沒瘦,還胖了一些呢。”
莫莉撒嬌地扭著腰肢:“焜哥討厭!”
朗如焜勾了一下嘴唇,算是對她的熱情給了一個回應。然後他看向跟在莫莉身後走過來,一直站在那裏等著說話的韋野平。
韋野平是他的忠誠助手,在他入獄期間,韋野平為他的官司奔波,為幫裏的事務操心,盡心竭力,令朗如焜對他刮目相視,高看一眼。
“野平,我交待你的事,現在有什麽消息?”朗如焜把莫莉從懷中推開,走過去問韋野平。
韋野平先是一彎腰,恭敬地鞠了一躬:“歡迎焜哥回來,焜哥一個月前交待我的事……”
他猶疑了一下,朗如焜便急了:“怎麽?我懸賞那麽高的金額,竟然沒有人找得到她?難道她不在這個地球上?就算她去了火星!也要把她弄回來!”
“焜哥不要著急,大嫂已經有下落了,比較麻煩的是……她已經知道了我們在懸賞找她,所以她在一個地方從來不會超過三天,從懸賞令發出到現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她輾轉六個國家,十六個城市……”
朗如焜一擺手:“我不想知道過程,我隻要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對不起,焜哥,今天早晨我得到消息,她昨天晚上在南非的德班,甩下跟蹤而去的賞金獵人,不知去向了。”韋野平看著朗如焜的臉色越來越差,預感到他要發火。
果然,朗如焜越聽越生氣,蹙緊眉頭,拳頭捏得嘎巴響,恨聲道:“她還說我是狐狸,我看她才是一隻妖惑人心狡詐奸滑的狐狸呢!我已經讓她在這個世界上安然地生活了五年!現在我出來了!她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我先不回美國了!我親自去找她!我就不信她能逃到火星上去!”
“喲,是誰惹了鼎鼎大名的朗老大?怎麽才出監獄,就發這麽大的脾氣?”一個聲音涼涼的傳過來。
朗如焜聞聲回頭,看到杜奮穿著一身
便服,手抄著兜,意態安閑地朝他走過來。
“杜警官……”朗如焜轉過身,麵對著杜奮,仰起頭來,“我出來了,你是不是很失望?你付出那麽大的代價,卻沒能把我關一輩子,你的心裏一定不好受吧?”
杜奮已經走近了,站在朗如焜的麵前,冷然一笑:“朗老大多慮了,我心情好得很,如果你是那麽容易就能打敗的對手,我還覺得沒有意思呢!這扇大門隨時向你敞開,我相信你還會回來。”
他說著話,抬起手指了指旁邊監獄的大門。
跟在韋野平身後的幾個兄弟見杜奮羞辱他們的老大,衝動起來。朗如焜示意他們安靜,他對著杜奮撇了撇嘴,說:“人生總有很多意外,所以我會不會再進那道大門,還真是不好說。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我有一天回到這裏,你和你的徒弟也都看不到了!”
杜奮聳了聳肩,對朗如焜的威脅態度滿不在乎,說:“我今天休假,特意來看看你,一則為了恭賀你出獄,趕緊呼吸自由的空氣吧,因為說不定哪一天,你將會再一次變成階下之囚。第二呢……我來警告你,如果你敢對談溦溦不利,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
“杜警官對談警官一往情深,我已有耳聞。隻不過談溦溦是我的未婚妻,我已向她正式求婚,而她也接受了我的求婚,所以我們是未婚夫妻的關係。杜警官你是個外人,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不太好吧?”朗如焜麵上平靜,目光卻如冷箭一般。
杜奮沒想到朗如焜還記得那個婚約,他突然想起那枚巨鑽婚戒。他本以為她會丟掉它,可是一年前,他去哥本哈根看望她,卻在她的床頭櫃抽屜裏再一次看到了它。
此時此刻,那鑽戒的冷光穿透時間和空間的距離,在他的眼前閃爍,刺痛了他的心。
朗如焜看到他臉色有變,得意地笑了一下,抬起手來,很親切地拍了拍杜奮的肩膀:“杜警官,我勸你還是趁早死心吧,我都在監獄裏住了五年了,你還沒有搞定談溦溦,可見她根本不愛你!”
這句話正戳中杜奮的痛處,他一下子沉了臉,冷冷地哼了一聲,再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朗如焜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對韋野平說:“你花了五年時間都沒有找到談溦溦的下落,而且在我的懸賞令發出去後,談溦溦逃得那麽快,肯定有這個家夥的功勞,好好查一查他,說不定就會有新線索!”
韋野平趕緊答應了一聲。
朗如焜這才動身,往那輛賓利車走去。
一直被晾在旁邊的莫莉,趕緊湊上前,挽住了朗如焜的手臂,扶著他上了車。
韋野平轉頭看了一眼離去的杜奮,若有所思地眯了一下眼睛,也跟著上了車。
“焜哥,我讓金莎和麗琪備下了接風宴,今晚我們為你接風洗塵,好不好啊?”一上車,莫莉就貼在朗如焜的身上,軟語糯聲地和他說話。
朗如焜卻一直繃著臉,表情沒有絲毫地放鬆,擺了擺手,說:“接什麽風洗什麽塵?我沒空!野平,你說她這五年住在
哪裏?哥本哈根?真是一個好地方啊!馬上給我訂機票,我這就去那裏看看!”
朗如焜剛從監獄出來,便直飛哥本哈根,來到了談溦溦居住了四年的那棟房子裏。
談溦溦早在一個月前就離開了,為了甩掉跟蹤監視她的賞金獵人們,除了錢包和身份證件,她什麽都沒有帶。
所以,朗如焜走進這棟房子的時候,屋子裏的陳設就是談溦溦在這裏生活時的樣子。如果不是桌椅櫃子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灰,朗如焜會以為她隻是暫時出門去了,一會兒就能回來。
他在屋子裏隨意轉悠著,東翻翻西看看。
最後,他進了她的臥室,坐在了她的床上。
床單一個月沒有換,他的屁股一落下,立即揚起灰塵來。可是他不在乎,他還特意顛了幾下,好像要試一試床墊的舒適度。
最後,他仰麵倒下去,看著細細的塵埃在陽光中飛舞,心情莫名大好!
他揚了揚手臂,對韋野平說:“繼續找!抓緊時間找!在找到她之前,我就住在這裏了!”
“是,焜哥。”韋野平答應了一聲。
一起跟來的莫莉不願意了:“不要嘛!這房子又小又髒,怎麽住人嘛!我要住酒店!”
“我本來也沒有打算讓你住進來,你去住酒店好了,有事我會找你。”朗如焜麵無表情地對莫莉說。
莫莉頓時委屈起來,也不顧床上有灰塵了,長腿一彎,就跪坐在朗如焜的身邊:“焜哥!你為什麽這樣對我?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啊!你被那個女人害得還不夠嗎?為什麽還要找她?為什麽還要惦記她?忘了她不好嗎?”
“莫莉!”朗如焜的臉沉下去,用冷硬的聲音警告身邊這個女人,“怎麽我離開幾年,你就忘了我的規矩嗎?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插嘴?你要是不想跟著我,你就回慕提島去!讓金莎或麗琪過來!”
莫莉一聽這話,麻利地從床上跳下去,扭著腰往門外走去:“我走就是了嘛,幹嘛生那麽大的氣?”
莫莉走了,韋野平也帶著兄弟們到門外等著去了。
朗如焜從床上爬起來,踱到了隔壁的小臥室。
一進門的時候,他就從這間臥室敞開的門縫裏,看到裏麵的裝修陳設,當時他就知道,這是一間寶寶房。
他心裏一陣激動,可是當著手下的麵兒,他不想流露出太多的情緒。
現在屋子裏就剩他一個人了,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陽光充足,雖然空間不大,但是色調明快。牆上貼著可愛的卡通壁紙,靠窗擺著一張兒童床,床上和窗台上擺滿了各種玩具。
朗如焜在獄中幾年,一直得不到談溦溦的消息,這令他十分惱火,他想不出她會藏在什麽神秘地方,以至於龍聯幫出動大批人馬都找不到。
現在他站在她的房間裏,心裏更加惱火。
她就在這個地球上,在歐洲的一座著名城市裏,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居民區之中,還生了一個孩子,而他的人竟然都找不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