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果敢刀手

輕車熟路。

馮克很輕鬆就找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江州城西,一處古色古香的多層高樓。

這是除江州會館之外,另外一處算是有特許經營權的會館。

這裏是賭場。

在國內,賭場這種東西絕對永遠藏在陰暗的角落當中。

不過,這家賭場光明正大,雖然不至於人來人往,但像元旦這樣的節假日仍是熱鬧非凡。

馮克前世賭術高超,不過他不太喜歡賭博。

他之所以在安身立命之前精於此道,隻是他喜歡用對手的方式徹底擊垮對方,這樣才能獲得莫大的成就感。

“唉!剛才手氣不好,本來能夠贏五百萬的,結果隻贏了二十多萬,真他媽點背!”

“你不錯,你總算贏了點,我本來贏了一百多萬,結果就一手反而輸了一百多萬出去。”

“別後悔了,先去找個女人泄泄火,順便換換手氣。”

到處都是類似的人頭攛動,到處都是同樣的哀聲歎氣。

能夠哀聲歎氣的,其實都還算心情上好,不至於輸到精光。

至於那些兩眼呆滯,或者發呆,或者叼著煙猛吸的或男或女,就有些不妙。

馮克見到這種人立即閃開,因為他們不管認識不認識,見到一個人就會上去借錢,錢自然借不到。

接著又是猛抽煙,再過後,男的要麽去搶,女的要麽去賣,最多價錢高點,如果實在賣不掉,隻有一條路,跳樓。

進入賭場有兩條通道。

很多頭頂隻剩下兩根雜毛的老頭子,手上挽著做他孫女都足夠的美麗模特,直接走進貴賓通道,順手扔出幾張百元大鈔給停車小弟做小費。

這些人大多不是本地人,多是京城的達官貴人,賭場的貴賓廳基本上都是他們在消費。

另外一條通道跟前擠滿了人,人人都翹首以盼。

“各位,稍等稍等,大廳已超負荷運轉,實在對不住,馬上就會有客人出來。”賭場的接待經理滿頭大汗。

生意好了也是一種痛苦,今天因為賭場裏麵來了一位大人物,是成名經年的賭王。

為了不引起混亂,賭場嚴陣以待,盡量控製進入的客數。

偏偏這些賭客都想見識賭王的尊容,加上元旦,這火爆程度實在無法形容。

最後搞成了進一個出一個的排號製度,外麵這些人居然還一時之間都不散去,一直等著有人出來,自己好拿號。

人雖然多,不過馮克在裏麵仍然有點顯眼,一是他的私校徽章沒有取下來,二是他實在太年青了,個子偏高。

與這酒色財氣匯聚的地方格外不搭。

而且他表情根本不像其他賭客一樣焦急,看的方向不是賭場裏麵,而是外圍,好像在等人一般。

這種舉動給人一種啥都不懂的感覺,難免讓人指指點點。

是了!

眼看著一個帶著禮帽的中年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其人麵容精瘦,卻又看不清楚五官,因為禮帽的陰影太重。

馮克徑直向他走了過去。

“來得有點晚,不過也不算遲到。”馮克伸手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

那中年人立即停下,眼神有點邪異,雙手卻揣在褲袋裏麵沒有動。

馮克臉上帶著微笑,“我想進去一下,麻煩了。”語氣帶著懇求,眼神裏麵卻是威懾的光芒,與他的稚嫩麵孔不能匹配。

讓人覺得極度怪異。

那人喉嚨動了動,隻看到四麵八方都是眼神向著這邊掃視,馮克莫名其妙的舉動,讓很多人的目光都匯聚到這裏來。

兩人無所遁形。

那中年人快速把手從褲袋裏麵摸了出來,遞給馮克一樣東西。

轉身就快速離開了原地。

不過背影給人感覺有點不太正常。

馮克將手的號牌揚了揚,“謝了!”

不是別的,正是進入這賭場的普通號牌。

不知道那中年男人得自什麽渠道,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號牌現在在馮克手上。

“這小子怎麽回事?這東西怎麽說給就給了?”

“難道是他預定的?”

“不可能,真要是有權力預定,我們也能夠預訂。”

“他不就是馮克嗎,總不成麵子比我們還大。”人人唏噓,也就說些空話而已。

馮克絲毫不理會,將卡片持在手中,將要遞給目瞪口呆的那接待經理。

“王少,你來了。”那接待經理正準備接馮克的卡片,突的停止動作,向馮克身後打招呼。

一個穿著黑色晚禮服,頭上帶著白紗頭飾的美麗女人,旁邊一個白西裝加身的二十出頭青年,後麵還跟著兩個又像司機又像保鏢的家夥。

“馮克,給學長一個麵子,把這張卡片讓給我,我想進去見識一下傳奇賭王。”那白西裝語氣雖然誠懇,卻命令的感覺相當濃重。

從來沒有覺得馮克有拒絕的道理。

馮克死死的看了他一眼,這小子也是私校學生,叫做王正聲,不過現在已經來學校很少。

他掛名在普林斯頓大學讀碩士,實際上平時都在打理家族生意,偶爾到私校來一趟,倒是在國內的時間更多一點。

“滾開!”這種人目高於頂,馮克一點麵子也不會給他。

“什麽,馮克,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王正聲!”特意在名字上麵加重聲音。

他生意打理得不錯,是江州年青一代當中的風雲人物,沒有人敢小看。

“什麽阿貓阿狗我都得認識?何況是一隻完全不講禮貌的狗?”馮克將卡片強行塞到經理手中。

那經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十分痛苦。

這些紈絝子弟如果硬闖,他自然無所畏懼,他畏懼的是自己進入到對方的紛爭當中。

“馮克,本來看你在家裏不受待見,你今天讓我一讓,我倒可以幫你說說好話,沒有辦法了,是你自己找死,讓我以學長的身份教訓一下你。”王正聲稍稍後退。

人人都以為他要出手,結果向前的卻是兩個看起來不顯山露水保鏢中的一個。

“兄弟,跟我走一趟。”那個保鏢皮膚黝黑,而且人看起來木訥。說話語氣與節奏古怪,他更不經意的把西裝撩了撩。

立即惹來一陣驚呼聲音,“是果敢刀手!”

“王家居然用這種人

做保鏢,實在是下了本錢!”

“也未盡然,最近彭家聲要重回果敢,那裏時局動蕩,雇傭兵出沒,偶爾一個刀手流出也很正常。”

無論怎麽分析,這些讚歎之聲一點也不吝嗇。

而圍觀的人更是離那個刀手遠遠的,至於馮克沒有一個人不認為他要倒黴。

這些人完全就是亡命之徒,他們既然敢在鬧市傷人,自然有他們的法子撇開與指使者的任何關係,沒有人能夠逃得掉。

那人已伸手去抓馮克。

偏偏馮克一動不動,讓圍觀者紛紛認為他已被嚇傻。

氣勢沉默,仍然駭人到極點。

馮克皺眉,一直觀望那刀手的左邊肩膀。

這人明顯左手力道強於右手,肌肉過於發達,居然造成左手手臂自然下垂,不能挨到身體外側的結果。

而對方已把手搭到他的肩膀,輕輕拉扯,巨大的力道已壓到馮克的身上。

“阿果的刀法不知道你學到幾成,我今天倒真的想見識見識,不過,你的手把我的衣服摸髒了。”馮克仍然不動。

那刀手一下就楞住,本來摸到馮克肩膀的兩指瞬間收了回去,至於扶著刀柄的左手則完全鬆馳了下去。

“你認識阿果?”刀手的語氣仍然木然。

馮克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不過,阿信倒在給我看家護院!”

那刀手的眼神突的有炸開感覺,順帶著他的全身肌肉都在抖動,整個人好像已僵直。

整個場麵當中起了非常詭異的變化,然後他開始用左手撫摸右手,好像在下什麽決心。

“如果你不信的話,倒可以對我動手試試,估計你學不成他的反八字刀!”

王正聲的鼻子都氣歪了,“於力,你在做什麽?給老子劈了他,你們做刀手的還怕殺人嗎?白給你錢了,什麽阿果、阿信的,還屎尿屁呢?”

話還沒有說完。

王正聲隻感到一陣涼風從他額頭前麵飄過,接著就是一絡頭發從他的額頭上麵落下。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有點濕潤,接著拿下手指,居然看到手指上麵有點腥紅,好像是血。

對麵的刀手捂著自己的右手,左手緩緩的把彎刀插入後腰,遞給王正聲一樣東西。

王正聲臉上露出厭惡神色,瞬間就把那東西扔了出去,卻是兩截手指,“你什麽意思?”

刀手緩緩的道:“阿果是我的師傅,不過看在你不知道的份上,我饒你一命,這兩截手指是我撕毀契約的信物,下次見麵就是你的死期。”

那刀手木訥的陳述,臉色相當平靜,緊接著後退,在拾起自己的兩截手指之後,離開了。

馮克歎了一口氣,他倒有點看走眼,這小子的反八字刀倒有他以前身邊那個刀手的一成功力。

據阿信所說,他有一個徒孫技藝精良,說不定就是這小子了。

王正聲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神驚悚,不過他也是見慣大場麵的,氣勢稍挫而已。

再看四周圍觀眾人,人人都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向馮克。

本來若論身份、地位、成就,他都強壓對方一頭,這時候反而有點倒過來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