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紈絝重生
江州。
江州會館附近,人群來來往往。
會館館長的豪車車隊從停車場開了出去。
恰逢紅燈,兩個出租車司機閑談。
兩個司機一胖一瘦,其中胖的正在發話,“你看看人家江州會館,就是牛逼,就連行政長官公館跟前都堵車,它這裏也不堵車。”
瘦司機擦了擦額頭上麵的汗水,“那還用說,哪一任行政長官上任不需要會館的支持?若說江州無冕之王就是會館的會長也絕不過份,誰還敢讓它的門口堵車啊?”
胖司機笑了笑,示意不屑,壓低聲音,“瘦子,你說得很對,不過就算是真正的無冕之王,他也隻是個人,而不是神仙,是人就得死,死了也就裝進石頭盒子裏麵。”
那瘦子司機臉上僵了僵,再度擦了擦汗,“小聲點,你小子聽到什麽小道消息了?居然敢說無冕之王的壞話,什麽死啊活啊的,江州可是很久沒有出現過分屍沉江的新聞了,你小心點。”
胖司機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看向會館外的電子顯示屏上的新聞,“已經連續七天了,新聞頭條一直沒有變過,最高領袖如同走馬觀燈一樣的會見八國集團領導人,以前可不是這樣。”
瘦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楞了楞神,“我日!以前頭條新聞不都是陳其甄第一個接見嗎?難怪不得我覺得會見這個詞怪怪的,最近幾天江州會館館長也很少上電視,難道就是去京城赴喪了?”
他好像明白了什麽,明白倒明白了,不過回頭就發現,旁邊好幾個司機睜大眼睛、捂著嘴巴正看著他,同時江州會館門口的幾個黑西裝向他跑了過來。
紅燈轉換成黃燈,瘦子緊張無比,油門一踩,轟了出去。
至於後果如何,倒不會有人關心。
這裏已是一所學校,是江州富豪、政治精英、地下寡頭、社會精英學子的集散地,是江州民眾仰望的門檻最高的學府。
胖瘦司機口中的陳其甄,他的塑像正立在學校操場當中。
其人西裝革履,看起來精瘦,雖然是泥塑木雕,卻眼神銳利,好像能夠刺破天穹。
這人的塑像與畫像遍布學校每一處角落,讓人感覺有極度明顯的造神嫌疑。
不過也正如胖瘦司機所言,他是人不是神。
這人曆時三十餘年經營,獲得無上榮耀,以一己能量控製地域政治經濟。
他的影響甚至幅射全球、聲望直達頂峰。
不過就算天縱其材,隻要是人也難免有腦袋昏頭的時候。
比如說他為了追求長生,請了一位號稱當代玄學最精的大和尚傳授心學長生之道,結果在喝了一杯茶之後。
突的思維混亂,七竅出血。
最後在和尚陰鶩的目光當中驚詫死去。
話說,無論去了天堂地獄,靈魂總不會消亡,他倒是死得其所,滿足了心願。
啪!
他搖搖晃晃正要入無邊黑暗當中的時候,突的被旁邊一個疑似白無常的家夥,用長舌頭狠狠的鞭打了一下。
之後腦袋作痛,恍惚當中好像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私校之中一間類似會議室的空間。
裝飾配置極其豪華,卻又與普通的會議室有所區別,有點像是教室一般。
比較高級的那種。
“人有沒有輪回我不知道,不過根據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來說,人就算回不到過去,但如果你能以超光速的速度離開原地,並且眼前沒有任何障礙物的話,看到老人死而複生沒有問題。”這是那個玄之又玄、險之又險的大和尚對陳其甄說的一句話。
這大和尚除了心黑已外,說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
比如說現在,他雖然沒有回到過去,卻好像是重生了。
隻是重生也算尋常,小說、電影裏麵太多了。
有一件事情更有意思,他雖然還沒有看明白什麽情況,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他也了如指掌。
在腦海當中,一位美麗的工裝女郎在講台上麵講得慷慨激昂。
而他重生的軀殼正趴在桌子上麵呼呼大睡,五分鍾過後,那女郎拿起桌子上麵的一隻白板
筆給他扔了過來。
接著就開始訓斥,同時問了一個問題為難他。
大概數分鍾前後的事件,曆曆在目,發生的已發生,未發生的正在進行中。
“我好像得到了能夠重現當下時段,前後數分鍾事件進行的能力,難道與那個惡毒的大和尚有關係?”重生者心中不停思量,倒沒有注意現在正發生著什麽。
“馮克!”一聲冷冷的喝斥,讓正沉浸在重生混亂當中的當局者徹底清醒過來。
在他五米之外,一個穿著工裝包裙的靚女正用威懾的目光審視著這邊。
高挑、三圍得當,禦姐風格,倒與以前那個秘書風格類似。
不過他現在知道,他已不是囂雄,現在隻是坐在講堂上麵的學生馮克,對麵是禦姐講師。
但這具身體實在年輕,馮克曾經每天無女不歡,看到這禦姐居然有點把持不住,有了點反應。
講堂裏麵立即開始起哄。
學生不多,也就十來個,每一個都名牌加身。
也有些看起來低調,其實衣領或者袖口上麵都用刺繡刻出姓氏名號之類,稍為高調點的,姓名旁邊打上一個徽章。
全部是財閥、高官子弟,這裏是上層建築們的私課講堂。
“這小子,估計剛才又在糾結昨天晚上會所裏麵那個技師技術好了。”
“是啊,我昨天親眼看到他跟幾個窮鬼在江州大酒店晃蕩。”
“居然敢在孫老師的講堂上麵打瞌睡,他死定了!”
“誰說他死定了?人家本來就是混日子來的,不打瞌睡怎麽對得起睡神的稱號。”講堂裏麵全是各種各樣的嘲諷聲音。
人人都用憐憫而戲謔的目光看著馮克。
其中一道目光更是怒火萬丈,那就是講師孫玉梅。
這課堂是富豪們子弟們的私課講堂。
教的不是天文地理人文,平時所教都是為人處世法則以及商場案例,其實是世家子弟裝逼泡妞的不二場所,一個字,逼格而已。
這些人不學無術,隻論學識當然沒有普通階層那麽用功。
不過,從出生那一天開始他們的命運已經注定,真的用功學習的話,也有,少部分女生。
女生比較老實,至於馮克更是廢才當中的廢才,家中地位不受重視。
而且成績其爛無比,自然更得其他學生的嘲笑。
不過,今天居然在課堂上麵直接睡大覺,確實讓孫玉梅無法容忍。
“我問你,剛才我講了你們家長湊份子做的商業實例,其中的利益缺陷在什麽地方?如果講不出來,我罰你今天在接待大廳裏麵連說兩個小時你是睡豬,看你還敢在我的課堂上麵睡覺!”
孫玉梅手上的紅外線感應筆不停在馮克臉上掃來掃去,如果不是當著這麽多人,懷疑她會當場飛起來踢馮克一腳。
私課講堂的講師,可比那些什麽全國特級老師牛叉百倍。
除了至少是世界名校畢業外,更得身家超過五億以上,這還遠遠不夠,自身本身也得是這個圈子當中的人。
孫玉梅自身本來就是世家,教育隻是她的愛好,為了能夠有威信教育這一幫兔崽子,她甚至已達到空手道黑帶的水平,可見其人對教育的熱心。
“不準翻書!”孫玉梅一聲喝問,心裏更怒。
剛才馮克看她那眼神,讓她生氣非常。
這家夥今天不僅打瞌睡,還敢在回答問題的時候翻書,而且看人目光相當猥瑣,讓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切!
馮克隻是隨意翻翻,隨即合上,也沒有什麽看頭。
也不是教材,隻是個商業案例分析,雖然有點道理,但大多是胡說八道。
“李義這家夥越來越亂來了,這是讓哪個秘書寫的案子?”馮克大搖其頭。
李義是前世囂雄南方公公司的一個負責人,也算身邊人,其人經營方麵全得陳其甄的真傳,一看這案子的漏洞,馮克也知道不是他的親為。
商業方案是珠寶連鎖的模式,看案子的數據分析,內容是江州私課講堂學生們的家長,為了讓子女得到營商經驗,出資兩千萬成立了一家珠
寶連鎖機構。
用固定模式已幅射江州地區三四級城市,現共有四十多家連鎖店,資產已成十億以上,融資來自銀行拆借和員工集資。
其中員工集資大有問題,極有可能造成連鎖崩潰就在一夜之間。
“如果我是負責人的話,肯定在最短時間內讓公司清盤,或許能夠獲利數倍,然後大家把這些錢花差花差,繼續經營隻有死路一條。”馮克不緊不慢的回答,眼神直視孫玉梅。
讓那禦姐講師大為驚訝,不過表麵上她倒沒有什麽大反應。
其餘學生立即轟堂大笑,“這小子傻了吧!”
“李義的案子他也敢反駁?”
“知不知道李義是陳其甄最得力的助手?”
“估計是想當睡豬想瘋了。”講堂上麵全是譏諷交集。
“都別吵了!”
馮克的回答讓孫玉梅大大意外。
她雖然是個女人,但背靠家族,自身兼具相當能量,自然有老師的威嚴,“馮克的回答沒有問題。”
什麽?
下麵的富家子人人嘴裏心裏都是這個疑問。
李義號稱近十年來有數經營奇才之一,在新興經濟、互聯網上麵都有相當大的斬獲,也是江州地區世家子弟的目標偶像。
現在孫玉梅居然說馮克說的沒有問題,那豈不是李義說錯了。
“都安靜下來!”孫玉梅手再度一揮,對馮克相當疑惑,這少年今天表現大不相同,與往日蔫耷耷的樣子全不相同,不知道是不是蒙的。
“李先生設計的這個案子本來有兩份,就是為了考量你們能不能看出裏麵的漏洞,其中最大的缺陷就是員工晉升係統,員工入股公司,無論是自籌資金還是公司借出股本,收益率與利息率統統都是月息百分之十二到十五之間,其實就是老鼠倉的翻版,政府是不可能任由這種模式擴張下去的。”
接著孫玉梅啪的扔出一份文件,“這是另外一份方案,李義先生說了,我們必須在三個月之內光鮮亮麗的清盤。”
孫玉梅話一說完,下麵的紈絝子弟們紛紛哀聲歎氣,滿臉都是失望神色。
不過,人人都知道,前麵的方案其實就是一個非法集資的翻版,不過以實體珠寶連鎖為名而已,遲早得崩盤,不得不割。
大家的錢袋子又得空一截,自然失望。
“這小子是蒙的吧,他剛才睡覺呢,而且隻說立即清盤,沒有說為什麽要清盤?”
“是啊!是啊!”馮克先前的舉動驚動眾人,也讓其他人心底生出妒火。
在這些紈絝子弟心中,他們都想不出是這個答案,馮克怎麽可能知道?
孫玉梅再度審視馮克。
隻看到對方歪坐著,眼神相當凜烈,居然有點要把她衣服看穿的感覺。
讓孫玉梅極其不習慣,這小子的眼神太淫蕩了。
“馮克,你站起來,剛才的問題我懷疑你是蒙的,繼續回答我下一個問題,如果你能夠回答得出,我準許你以後在課堂上麵睡覺,甚至隨進隨出也可以。”
馮克知道不回答問題,今天想過這小妞的一關根本不可能,隨意站起來,示意對方隨便問。
孫玉梅看到馮克動作安穩,信心十足的樣子,她自己的底氣居然有點不足起來。
“我問你,李義先生規定艾茵、蘭德的小說是私課裏麵的必修讀物,可見先生也很推崇其人的思想,你對一切為我就是絕對的道德怎麽看?”
艾茵蘭德是美國著名暢銷書作者,她的小說、思想核心隻有一條,就是隻要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且不以暴力或者脅迫手段逼迫他人實現自己利益的行為品格,就是絕對的道德。
換言之,阻止自己絕對道德的行為自然就是非道德的。
這個問題其實是由前一條老鼠倉而引出,說對的話,自然表示堂上坐的人都是道德的。
她孫玉梅就更是道德的,想收拾他馮克自然更是道德的。
馮克清了清嗓子,這實在是太小兒科了,“艾茵、蘭德在放屁!”
講堂之上立即安靜一片,說艾茵、蘭德在放屁,和說李義在放屁真沒有太大區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