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尷尬
和秦小溪的愉快相反，淩浩川的心情越來越差了，尤其是看見秦小溪窗邊的紅玫瑰時，他就恨不得拔下來扔地上再狠狠踩幾腳。
他盼著那花趕緊枯萎，可那花偏偏跟他作對似的，就不枯萎。
五天後，又到周末了，那花終於蔫了，淩浩川以為秦小溪會扔掉，她還是沒有，就讓那枯萎了的玫瑰花繼續在窗邊呆著。
這束枯萎了的玫瑰花牽著淩浩川的視線，卻沒有引起江雲揚的注意，因為他又給秦小溪買了新的禮物。
給秦小溪買禮物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江雲揚對女人自謂相當了解，他知道女人喜歡什麽，別的女人都喜歡花呀、首飾呀什麽的。
但秦小溪卻對這些不感興趣，拿著花找不到地方放，如果給她買首飾，那更不合適。
她那麽膽小，就算買了送給她，她隻怕也不敢接，更不敢戴。
既然不戴，送給她又有什麽意思？
今天他想來想去，給她買了一件衣服。
江雲揚看女人的身材眼光很準，從上一次帶秦小溪買過衣服後，他就了解了她的胸圍和腰圍的尺寸。
今天他買的這件衣服，就是那一次他看中了，但淩浩川不讓買的低胸晚禮服。
“來，丫丫。”江雲揚拿過袋子遞給秦小溪。
秦小溪接過來問：“這是什麽？”
“你打開看看。”
秦小溪打開看見是衣服，而且很麵熟：“這個……是什麽？”
“衣服啊，我送你的，拿著吧。”
淩浩川站在二樓窗邊冷眼看著他們，他知道江雲揚是想向他證明，他對秦小溪是認真的。
但他再認真又怎麽樣？秦小溪是淩家的媳婦，不管江雲揚用盡什麽手段，也沒有可能讓秦小溪跟他走。
江雲揚後來又給秦小溪買過幾套衣服，她都收下了，因為她覺得，穿不穿沒有關係，但出於禮貌，她應該收下。
江雲揚沒有看見她穿，奇怪地問：“丫丫，我給你買的衣服，你怎麽不穿？”
秦小溪說：“我在家裏每天要幹活，穿這些可惜了。”
江雲揚又搖頭：“丫丫啊丫丫，現在像你這麽節儉的女人真的太少了。”
淩浩川一直在暗中觀察家著他們，看見秦小溪收下江雲揚的衣服，他很不滿，但看見她從來不穿，他心情又好起來。
江雲揚為給秦小溪買一樣她喜歡的禮物絞盡了腦汁，沒事就在街上轉，到處看有什麽新奇玩意，又能引起秦小溪的興趣。
有一次，他在街上走的時候，看見小攤上孩子玩的小風車車，被風吹得呼呼直轉，覺得很有趣，就買了一個插在車子擋風玻璃前麵。
來到淩浩川家，看見開門的秦小溪，江雲揚順手取下來遞給她，秦小溪拿在手上，高高舉起，轉了幾個圈，對準了風向，看見風吹得風車車呼呼呼轉個不停，她仰著頭，高興地笑起來。
江雲揚看見了秦小溪像孩子一樣天真的笑臉，他忽然明白了，秦小溪喜歡的是什麽。
淩浩川從二樓的窗戶邊看見了這一幕，他先還不以為意，當看見秦小溪仰望著手上轉得嘩啦啦的風車車，高興得滿臉笑容的時候，他的心頭忽然掠過一絲不安。
因為這種不安，他本來平和的臉上湧起了一片陰雲！
從那以後，江雲揚沒事就在街上轉，專在小攤上挑那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買。
什麽撥浪鼓啊、水晶球啊、女孩子戴在手上的用珠子串的手鏈啊……等等等等。
買了他就拿在手上，一邊走一邊玩，他的那些所謂的老婆們看見了，都好生奇怪：“哎！老公，你怎麽返老還童了？幾十歲的人了，居然玩起這些小孩子的東西來了！”
他哈哈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樣才能保持一顆年輕的心，這叫年輕態，健康體，我要不是因為年輕健康身體棒，你會這麽喜歡我嗎？”
江雲揚給秦小溪買的這些東西既便宜，還能讓她特別開心。
看見秦小溪接過江雲揚手裏的小玩藝兒的時候笑得一臉燦爛，淩浩川心裏生氣地想，鄉下女人就是鄉下女人，雲揚給她買這麽些破玩意兒，她都能樂成那樣，有什麽可高興的！
這天，江雲揚說，他過生日，請大家吃飯，他還特別說，秦小溪一定要去。
淩浩川看他一眼：“你的生日是今天嗎？”
江雲揚說：“當然是。”
童晚欣說：“不是下個月嗎？”
江雲揚說：“那是陰曆，我今天過的是陽曆生日。”
淩浩川嘲弄地笑：“一年還過兩個生日？”
江雲揚說：“你懂什麽，這是新潮，我們也該時尚一把了。”
童晚欣說：“你還不夠時尚？”
江雲揚說：“遠遠不夠，和時尚的精英份子們相比，我還差得遠。”
他回頭對秦小溪說：“秦丫丫，你換套衣服，我們要走了。”
秦小溪紅著臉說：“我不去，你們去吧。”
“你不去怎麽行？”江雲揚說：“他們兩個人親親熱熱的，叫我一個人當電燈泡？要當電燈泡，也得有兩盞，一盞照亮浩川，一盞照亮晚欣，這樣才公平，別說廢話，快去換衣服。”
秦小溪低了頭，不說話，也不動。
“快去啊！”江雲揚往秦小溪麵前走，想推她去換衣服。
秦小溪覺察到他向她走過來了，慌忙往後退，說：“我……我不想去。”
看見秦小溪往後退，江雲揚停了下來，說：“不行，你必須去，你不去，我這生日過得就沒一點意思了。”
他又回過頭對淩浩川和童晚欣說：“你們說句話啊，怎麽這麽沒人性！”
童晚欣說：“小溪，你去換吧，我們一塊兒去，你一個人在家裏也不好玩。”
秦小溪還是說：“我……不去！”
江雲揚說：“丫丫，我生氣了！”
秦小溪看他一眼，看見他的臉陰沉著，很不高興的樣子，她又看一眼淩浩川，淩浩川麵無表情。
秦小溪不安地說：“你們……去吧，我……我真的……”
童晚欣搖搖淩浩川的胳膊：“哎呀，浩川，你說句話嘛！”
淩浩川掃秦小溪一眼，說：“去換衣服！”
秦小溪低了頭，低聲說：“我……我真的不想去。”
江雲揚說：“秦丫丫，你連浩川的話都不聽了？你再不去換，我就抱你去幫你換！”
“啊？
”秦小溪急忙往後退，逃也似的跑下樓去了。
江雲揚大笑，搖搖頭：“這秦丫丫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然後，他又追到樓梯口叫了一聲：“秦丫丫，穿我給你買那件，那件最性感，能顯出你身材！”
淩浩川的臉陰沉了下來，他知道，江雲揚是要她穿那件低胸的。
不過，秦小溪沒有聽江雲揚的，她穿的是他們第一次給她買的那件斜領的。
她不喜歡那件低胸衣服，她覺得，穿那件衣服，她上身差不多有一半都露在了外麵，很不習慣。
她害怕男人們落她身上的那種捕獵一般的目光。
那天在商城裏的尷尬，那些人飄在她胸前的目光，她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看見秦小溪沒有穿江雲揚說的那件衣服，淩浩川不知不覺鬆了一口氣。
但江雲揚很不高興，說：“秦丫丫，你現在是在城裏知不知道？別總是做出一副土裏土氣的樣子，你怎麽就不能學晚欣一樣，打扮得養眼一點？”
秦小溪脹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淩浩川冷冷地問：“你要請客還是不請？”
江雲揚說：“當然要請，怎麽？浩川，你餓了？”
淩浩川站起來：“要請就來快點！”
江雲揚說：“天底下恐怕也隻有你淩浩川才是這種德行，我請客，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哪有客人催促主人的道理？”
童晚欣哈哈大笑：“我們是客人，但我們就催你了，你又怎麽樣？你以為你是主人就了不起了？我們去是給你麵子，惹急了，我們還不去了呢！”
“我怕了你們了，你們不去，我這錢找誰消費？”
“所以你得求我們去幫你用啊！”
“好好好，我的淩浩川大少爺，童晚欣姑奶奶，求求你們，趕緊幫我把這錢花了吧，要不，等我哪天兩眼一閉，人死了，錢卻沒花完，那可就真的慘了！”
幾個人吵吵鬧鬧往出走，秦小溪在後麵忍不住偷偷抿嘴笑。
江雲揚一回頭：“對了，還有我的秦丫丫大美女，請！”
他站在旁邊，彎腰低頭，很紳士的樣子。
秦小溪紅著臉走了過去。
江雲揚請他們吃火鍋。
這是秦小溪第一次吃火鍋，以前在老家，在那大山深處，她哪裏有機會吃？
她什麽也不懂，隻能偷偷看童晚欣做，看見童晚欣往油碟裏放鹽，她也放鹽，看見童晚欣放味精、蠔油、香菜、大蒜、醋，她也放，總算沒有鬧出什麽笑話來。
不過，接下來，她還是出了醜。
看見大家都在鍋裏挑菜吃，她也挑，她挑了一塊鱈魚，江雲揚說：“那個還沒熟。”
她隻好放下，又挑了一個雞爪，已經要放進嘴裏了，江雲揚看見了，又說：“那個也沒熟。”
秦小溪的臉脹得通紅，她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挑的都熟了，自己一挑江雲揚就說沒有熟。
她覺得江雲揚好象在捉弄她似的，但看看童晚欣和淩浩川，兩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從一上桌子，淩浩川就看出秦小溪不會吃火鍋，因為她一直偷偷地看童晚欣放調料，凡是童晚欣放的調料，她都放了，包括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