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又被坑了一次

感情的事情,最難說得清楚。

人這一輩子,能夠找到一個自己真正愛的人,很難。

而能夠和自己深愛的人最終走到一起的,就更難。

兩情相願的,卻實屬罕見。

所以,很多人都是湊合著過了一輩子,也遺憾了一輩子……

琳琅想,可能她也要遺憾一輩子了。

阿呆來給琳琅梳妝打扮的時候,玉竹也一同過來了。玉竹似是沒有看到琳琅靠著窗子發呆,她走上前,對著琳琅行福禮道:“姑娘,時候不早了,現在開始梳妝吧。”

“好。”

一早就將喜服穿好的琳琅,站起身,自覺地坐在銅鏡前等著阿呆來幫自己梳妝。

發帶被解開,三千青絲一瀉而下,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

阿呆拿著木梳,由發頂至發梢一梳到底。

琳琅的頭發很順,中間沒有打結。阿呆的動作很緩,犀牛角打磨而成的梳子,圓潤的梳齒輕輕刮過頭皮,那種舒服的感覺讓琳琅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阿呆撩了些許青絲盤成發髻,任剩餘的垂墜著,在發髻上簪了一支掐金絲鏤空鳳簪,鳳凰的嘴下又銜了一串白珍珠,墜在一旁卻是顯得很別致。

隨後,就看阿呆打開幾個小盒子,裏邊裝的是各種顏料。

提一支筆,阿呆蘸了些粉紅色的顏料,在琳琅的額前,雙眉之間畫了一朵綻放的梅花,再細細地化了些淡妝,這就使得琳琅原本清麗的臉蛋多出了絲絲嫵媚。

梳好妝,琳琅悄悄將那柄名為碧影的匕首貼身藏好,這才在玉竹的攙扶下上了王宮來接人的轎子。

從出屋子開始,琳琅就一直在注意旁邊來來去去的人,直到坐上轎子遠去,她還是沒見著那個想見卻又不願見的人。

沒有繁瑣的儀式,琳琅直接就這樣被轎子從側門抬入了王宮。

在那寢宮門口,就看見有人在那兒等著,似乎等了很久。

“連公公,王上要的人帶來了。”那八人將琳琅送到那閹宦麵前。

那閹宦眯著眼兒瞅了琳琅半天,才翹著蘭花指置於唇邊笑道:“真是個可人兒……”話語間,就看他掏出一條繩索丟給旁邊的護衛,護衛會意,二話不說,拿起繩索就想要將琳琅捆綁起來。

琳琅一見這架勢,額角的筋似乎都在突突的跳,心道:坦達王還真是太不給大祁麵子了!居然敢這麽對長公主!

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百裏景修的想法。

坦達王從未停止過對大祁的覬覦。

琳琅身子一閃,躲過朝自己套來的繩索,對著那閹宦笑吟吟道:“公公,我自幼起,身子就有毛病,稍稍一碰便會落下一片青紫瘀痕,想來,王上也不願意在洞房花燭夜見到這種煞風景的事情吧?”

那閹宦一聽,眼珠子一轉,覺得她說得有理,於是忙上前將護衛手裏的繩索拿掉,說道:“哎呀!你們怎麽能這麽粗魯!你們瞧瞧,都把人家給勒出印子來了!王上要是瞧見了,定會心疼至極!”

琳琅暗自翻了個白眼,有些佩服這太監變臉的本事。

此時,卻有一護衛說道:“連公公,聽所她

還有些拳腳功夫,若是這麽放任不管,隻怕到時會傷著王上。”

那閹宦一聽這話,想了想也覺得有理。於是就看他從袖中掏出一塊繡著花兒的帕子,那帶著怪異花香的帕子捂上了琳琅的口鼻。

看著倒地的琳琅,閹宦咯咯笑道:“這不就成了!將他交給奴家吧。”

隨後,那閹宦便讓宮娥將琳琅從頭到腳好好的清洗了一番,撒上香粉之後,再替她穿上一件紅色的袍子,鬆鬆垮垮的袍子套在身上,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掉落。

“這大祁的女子果真是嫩得像水蔥一般。”那閹宦一般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又一邊替琳琅修這指甲,“喲!瞧這小手,滑軟滑軟的,王上定會歡喜的緊!”

看了一眼藏在衣袖中的碧影匕首,閹宦不屑地哼了一聲。

忙活了半天,終於倒騰好了,那閹宦笑了笑,將床上的幔帳放下之後便退了下去。

饒過兩個彎,來到一緊閉的門前,跪在地上道:“啟稟王上,大祁的長公主已經梳洗完畢在寢宮中等待王上恩澤。”

門開了,就看坦達王那疲憊的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快步朝著寢宮走去,卻是走了一段路之後停下來,問道:“她可曾哭鬧過?”

“不曾。不過……”

“不過什麽?”坦達王略微有些不悅,胡子抖了抖。

“啟稟王上,隻因那長公主會些拳腳功夫,怕她會傷了王上,所以,所以奴婢自作主張將長公主給弄暈了……”

“哦……”男人揉了揉眉頭,又問道:“藥下得重嗎?可別傷了她。”

“奴婢不敢,藥不重,現在應當快該醒了。”

坦達王走進寢宮看見那輕紗幔帳下那曼妙美麗的身影,想起此女代表著大祁對自己的妥協,他的心竟然止不住的狂亂跳動著。

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那淡淡的少女芳馨更是讓他有些迫不及待。

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床邊,激動得有些顫抖地伸出手,將那幔帳撩起……

早已醒過來的琳琅,此時微微皺起了眉,閉著眼睛,佯裝昏睡。

坦達王在床邊坐下,抬手將琳琅背對著自己側臥的身體給扳過來,借著燭火盯著琳琅的臉仔細一看,卻是讓他驚得往後連連退了數步。

坦達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琳琅,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氣,再次上前,又盯著琳琅看了一會兒,帶著深深的迷戀,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聲音,輕聲喚道:“燕雅?是你嗎?”

他伸出粗糙的手,想要撫上琳琅的臉,可又像是擔心自己的手會刮破她嫩滑的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手收了回來。

他就這麽坐在一旁看著琳琅,看著看著,忽然發現好像少了些什麽。想了一會之後,就看他起身離開床榻,走到青銅鏡前,拾起一支先前妃嬪落在這裏用來描眉的筆。

輕輕地將琳琅的臉抬起,右手持著眉筆對著她左眼角就要點去……

琳琅猛地睜開眼,卻是看見襲向自己的筆頭,條件反射抬手就將那眉筆打落在地。

可是當琳琅看清麵前的人,稍稍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

坦達王不是應該是傳說中的禿

頂大肚,滿臉橫肉嗎?眼前這個還算能看的中年型男又是怎麽回事?

“醒了?”坦達王倒是絲毫沒有要責備她的意思。

琳琅定了定心神:敵不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戒備地看著坦達王,背在身後的手卻是已經握成了拳。

坦達王將被琳琅打落的眉筆重新拾起,對琳琅道:“你應該知道我是何人,這兒是何處了吧?”

琳琅聞言,從床榻上坐起來,就在她正琢磨著該如何跟這個男人打招呼時,就聽坦達王又說道:“你究竟是何人?”

他眉頭深鎖,先前的迷戀在頃刻間轉瞬即逝,大祁皇帝果然不安好心,居然找來一個和燕雅如此相像之人。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對著這個和燕雅一模一樣的少女,他確實下不了狠手。

倒是琳琅被他這般一質問,當即就起身,對著他盈盈一福,行禮道:“民女琳琅叩見大王。”

琳琅也不知道該稱呼他什麽合適,索性就這麽喊了句大王。

“快快起來!你不用向我行此禮,不用向我行此禮……”坦達王趕緊將琳琅從地上扶起。

在他眼中,雖然這少女不是燕雅,但她頂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對著自己行君臣之禮,卻是讓他覺得極為不適。

聽他這麽一說,琳琅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不是吧!連君臣之禮都給免了,那個燕雅在他心中如此珍貴,可是這樣的話本姑娘不就倒黴了?

意識到自己又被大祁的皇帝和太後坑了一次,琳琅心中直冷笑。

既然百裏景修想要讓坦達王撕毀協議,那麽自己就好好幫他一把吧!不過,單單讓坦達王丟掉統帥坦達各個部落的兵符,這點程度好像還不夠。

嗬嗬……

隻見琳琅往後退了一步,振振有辭道:“大王,身份有別,這規矩還是壞不得的。”

坦達王眼中盡是失落的神色,隻聽見他低聲自語道:“燕雅,唉,算了,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他對琳琅招招手,而且毫不避諱地將她喚成燕雅。

替身這種事情,做多了,自然是熟能生巧,手到擒來。

此刻,調整了情緒之後琳琅很快就進入了角色扮演狀態,她一邊應付著坦達王,一邊想著那個名為燕雅的女子。她猜想,可能燕雅就是之前玉棺中的那個人。

隻見坦達王癡迷地望著琳琅的臉,拿著眉筆的手輕輕抬起。

這家夥想幹什麽!畫眉?

琳琅的眉梢忍不住**了兩下。

男人卻是輕道:“別動。”說罷,就看他在琳琅的左眼角下點了一顆淚痣。

隻是這麽小小的一點,卻是讓琳琅看起來變得柔弱憂鬱了幾分。

男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撫上那顆他自己點上去的淚痣,滿含著柔情道:“別人都說,這有淚痣的人愛哭。我總是不太相信,可是自從遇見了你之後,我不願相信都難。都說女人是誰做的,我說不對,隻有燕雅才是真真正正用水做的……”

這般溫聲細語,聽在琳琅耳中,雞皮疙瘩早就掉了一籮筐。

“燕雅,給我吹支曲子好嗎?”坦達王將一支碧玉簫遞到琳琅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