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是你什麽人
路兮琳下意識抬眼,反應過來後連忙扯著嘴角否認:“沒有……”說時,更是將婚戒取下,移到中指上,還不忘解釋:“隻是一個裝飾戒指,覺得戴無名指好看,所以就套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向他解釋這個私人問題,但就像賀文淵不想彼此的關係曝光一樣,她也並不希望別人知道她結婚的事。
而平時會戴著婚戒也僅限於在雙方家長麵前的時候,背了家長,路兮琳都會把戒指收起來,這也是上次紀遠並未發現的原因,隻是今天早上一時頭腦發昏竟忘了取下來。
裝飾戒指?紀遠不經意的蹙了蹙眉,沒有多說。
吃過飯,兩人從餐廳裏出來到了一樓大門外,正準備相互告別,卻不由瞥見對麵走來一人,正以路兮琳來不及躲避的速度走到她的麵前。
賀文淵強大的氣場頓時將她重重包裹,迫得她身子一僵。
想到吃飯時自己向紀遠的解釋,路兮琳嘴一咧,搶在賀文淵開口前喊了一聲“哥”。這聲情急之下的稱呼,喊得她自己眼神閃躲表情僵硬心裏發虛,也喊得賀文淵眼眸一眯眉頭緊收。
哥?這是為了在別的男人麵前撇清和他之間的關係?
賀文淵想著,冷眼掃向她身旁的紀遠,心裏一團無名之火瞬間燃了起來。
“和男朋友約會?”抑住怒火,賀文淵將神色裏的怒意一斂,淡聲問她。
他的平靜令路兮琳多少有些意外,即使為了顧及形象而一時隱忍,她也覺得他不應該這麽雲淡風輕,可是他的語氣裏,分明聽不出半絲她想象中的理所當然的情緒。
不過既然有台階下,路兮琳自然也不會虧待自己,於是趕緊一腳踩了下去。
“不是……隻是普通的朋友,正好碰到,就一起吃了個飯……”路兮琳訕訕回應,此話既解釋了自己和紀遠的關係,也向賀文淵傳遞了她沒有在外麵找男人的信息。
說完,為免詭異的氣氛繼續,路兮琳又趕緊打發他:“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啊,快去吧快去吧!”說著她還伸手推了推賀文淵。
目送賀文淵離去後,路兮琳微微的鬆了口氣,雖然她知道,這件事不算完,但至少眼下不用再麻煩,畢竟有些事情更方便於背了人的時候解決。
“嗬嗬……”收回目光,路兮琳朝紀遠幹笑了兩聲,“走吧……”
路兮琳醉酒那次,紀遠在酒吧門口見過賀文淵,但當時他一門心思都在路兮琳身上,加上酒吧外燈光甚暗,所以當時對賀文淵他看得並不真切。原本心中有惑,可剛才聽到路兮琳那聲“哥”的稱呼,竟是覺得二人的確有幾分相似。
紀遠跟上路兮琳,也不在意她剛才對自己和賀文淵連個形式上的介紹都沒有,隻是問她:“你很怕你哥?”
路兮琳一點都不想再提起賀文淵,說得多錯得多,這個套實在太大,她可不想自己把自己套進去。
隻是聽他忽問,她又不得不理,於是連忙訕應:“是……啊……”
說完兩人已到了泊車點,路兮琳便趕緊找了借口道別離開。
盡管自己隻是被撞見和紀遠同行,但路兮琳還是深深的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賀文淵當時一反常態的反應,或許是自己那聲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稱呼,又或許是賀文淵之前曾數次提醒她的所謂不管她幹什麽,就是不能在外麵找男人的話,都讓路兮琳心裏虛得不行。
晚上回到家裏,她甚至不敢正眼看賀文淵。
可是賀文淵哪裏會那麽輕易的放過她。
關上門,賀文淵冷眼一掃,頓時似將周遭的空氣都凍結一般,路兮琳甚至能夠聽到結冰的聲音。
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路兮琳這回是想躲也沒法躲了。
對上賀文淵的目光,看他一副冷得滲人的樣子,路兮琳眸光一閃,連忙嘻笑:“我看我今天還是繼續睡客房吧……”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隻是剛到門口,手還沒碰到門把呢,就被賀文淵低聲喝住。
“站住!”
路兮琳定住,轉身露出狗腿的笑容:“還有事嗎?”
天塌地陷,再大的事情麵前,裝傻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不想解釋點什麽?”賀文淵麵無表情的盯著她,問。
“解釋什麽?”
“葉芳婷!”賀文淵冷著臉沉喚了一聲。
“在!”路兮琳咧著嘴,嘻笑回應。
“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啊?”
路兮琳決定把裝傻充愣的本事一顯到底,眨巴著眼,露出一臉茫然無辜。
賀文淵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按住心中翻湧的情緒。
“我怎麽了?”路兮琳牙齒一咬,反問他。
怎麽了?她還敢問他怎麽了?
賀文淵眯了眯雙眸,冷冷出聲:“告訴我,我是你什麽人?”
說著,他的大手伸向路兮琳,一把捏住她的臉頰兩邊,迫使她仰著頭麵向自己。
路兮琳掙紮了兩下,可是他手上的力氣卻隻是越來越緊,讓她一顆腦袋幾乎動彈不得。
她知道他問話的意思,也知道他在為白天的事情生氣,可是她不認為有什麽解釋的必要,而且被他這麽捏著,臉上的肉全擠到嘴巴兩邊,雙唇堵在中間完全變了形,害得她連說話都變得口齒不清。
“你捏、捏疼我了,放開我!”艱難說完,賀文淵雖覺出異樣,可是卻依舊沒有放手,還繼續逼問:“說,我是你什麽人?”
這一逼問,他手上的力量下意識的又重了幾分,路兮琳覺得自己臉都快被他捏爛了,痛得她心裏也跟著一團火上來。
“你發……什麽神經……”她一邊口齒不清的叫著,一邊朝他又是揮手又是踢腳。
賀文淵見她拒不回答還暴力反抗,幹脆一個欺身將她抵上身後的房門,然後整個身體跟著壓了上去,讓她動彈不得絲毫。
“說不說?不說我就用行動告訴你,我是你什麽人!”
路兮琳不知道他在發什麽瘋,可是他的舉動嚇到她了,尤其是此刻兩人緊貼的身體,以及重重的撲打在她臉上的鼻息,都讓她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憤怒。隻是那憤怒究竟因何而來,路兮琳卻並不清楚。
如果說她白天的行為惹怒了他,那也不至於讓他憤怒成這樣,之前在他麵前被戈岩摟著,他最後不也都泰然置之了嗎?可是今天她甚至不過是和紀遠並肩而行而已,何以另他動這樣的肝火?
不過想歸想,路兮琳也隻能忍著痛口齒不清的開口:“老公老公老公,你是我老公,這樣行了嗎?”
“老公?”賀文淵並未鬆手,反問一聲繼續冷嘲:“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公?那三番兩次在我麵前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的時候,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到底有沒有把我跟你說的話放在心上?”
她什麽時候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還三番兩次?路兮琳心裏又氣又急,張開嘴含糊不清的大叫:“你放……開我……痛、痛……”她痛得幾乎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賀文淵終於鬆開手,但仍然緊緊的壓著她的身體。而路兮琳則趁著他鬆手的瞬間,頭往前一伸,難準虎口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路兮琳死死的咬住不放,一直到聽見賀文淵吃痛的聲音,她才鬆了口。
虎口的地方,兩排牙印整齊且深刻的印在手的正反兩邊,並且很快便紅腫了起來,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隱隱的血絲。
路兮琳憤憤的盯著他,眸中帶著怒意,卻不說話。
賀文淵忍著痛,怒斥:“你這個瘋女人!”
“對,我就是瘋女人,那你呢?根本就是一個神經病!”
路兮琳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身體不能動彈,可是現在嘴巴自由,所以即便隻是口舌上,她也非討個痛快。
“葉芳婷,你真是不知羞恥,你到底還知不知道什麽叫廉恥?”她越頂嘴,賀文淵就越是來氣。
“不知道啊!”路兮琳眉一挑,故意氣他,“賀先生知道嗎?如果賀先生知道,那還有勞你不吝賜教!”
賀文淵見她如此不要臉,不禁又是一股怒氣湧上心來。隻是這次,他忽地斂了幾分方才的怒氣,緩聲道:“你真的就那麽離不開男人?先是戈岩,現在又是那個誰?並且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麵前成雙成對?”
路兮琳聽得心裏窩氣,也總算是聽出了眉目。雖說她知道他要她解釋是指白天的事,可是沒想到他會生這麽大的氣。
“賀文淵你夠了吧!”路兮琳喝了一聲,“你一個大男人,成天沒事就盯著我捕什麽風捉什麽影?我是跟你結了婚沒錯,那不代表我就沒有交朋友的權力!”
“哼!”賀文淵冷哼,“交朋友?交朋友閃到叫自己老公‘哥’?交朋友需要把刻意把婚戒改套到中指上?”說著,賀文淵抓住她的手舉了起來。
賀文淵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有多幽怨,但路兮琳感覺到了。
難不成他發這陣瘋,就是因為她在紀遠麵前對他的稱呼?就因為她忘了把戒指戴回到無名指上?路兮琳突然間有些哭笑不得,但這並沒有減少她心中的怒意!
“賀文淵,我拜托你好不好,是你一直不讓我們的關係曝光於人前的,甚至連婚禮都隻邀請了至親,現在又怪我隱瞞你的身份,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路兮琳的話讓賀文淵啞口無言,畢竟正如她所說,是他要低調處理兩人的關係,所以他的確沒有理由責怪她。
“你是在怪我讓你嫁得不夠風光體麵,怪我沒有公開你的身份?”賀文淵眯了眼眸,問。
路兮琳在心裏無奈輕歎,迎上他的目光,嚴聲道:“對我來說,什麽婚禮什麽身份,我根本無所謂,也不稀罕!”
賀文淵冷哼一聲,一個冒牌千金,的確無所謂這些,不是嗎?
“就算這些東西你沒所謂,那也不代表你可以在外麵給我亂搞!既然做了賀家大少奶奶,就給我好好守婦道,管好自己的腿。”
什麽亂搞?她又什麽時候不守婦道沒有管好自己的腿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路兮琳質問。
靠,真是越說越過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到底做什麽了?”
賀文淵見她不知悔改,還有臉追問,也不再給她顏麵。
“跟著別的男人上車,夜不歸宿不說,還騙我說住在家裏,你就這麽空虛寂寞?那天晚上,你們都做了什麽?嗯?”
冷冷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聽到他的話,路兮琳神色一怔,身子也跟著僵了一下。
他看到了?那他生氣……不止是因為今天白天的事?
捕捉到她的反應,見她不說話,賀文淵像是得勝一般,鄙夷的勾起唇角,冷然道:“怎麽?啞巴了?沒話說了?”
路兮琳動動唇,一時間竟真的不知該說些什麽。
如果隻是今天白天的事,她可以解釋,可是那天她上紀遠的車,卻是為了回去看行宇。她的身份原本就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這樣一來,路兮琳頓時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感覺。
可是他怎麽會看到的?
“是,我無話可說!”斂了思緒,丟了氣勢的路兮琳瞬間平靜下來,語氣已經不帶任何情緒。
一向沉穩淡定的賀文淵,此刻氣得胸膛不時起伏著,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生氣。
若是她開口據理力爭向他解釋,或許他會相信她,可是她這不同於她性格的默認,讓賀文淵更有一種被火上澆油的感覺。她居然就這樣默認了?甚至連一個字的辯解都沒有!
“滾!”努力的抑了心中的怒火,賀文淵放開她的身體,低吼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