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82章 她是隻可笑的小醜
翌日。
林菲菲和湛瀟抵達仁川國際機場的時候，是中午11點。
中途，湛瀟打電話問了秘書，知道了楚夜玄所住的酒店是首爾大使鉑爾曼酒店。
兩人抵達酒店大堂的時候是11點半。
林菲菲心急地轉著頭，四處張望著，恨不得自己所見之處，能突然蹦出個楚夜玄的身影。
她以為，自己的四處張望就像大海撈針，但，偏就是那麽巧，當她將目光掠至左側電梯口的時候，她真的真的，看到了楚夜玄的背影，他低著頭，跨進了敞開的電梯。
林菲菲興奮地從沙發上一個蹦跳，可她還不及邁開一步，就看到令她僵硬得猶如置身冰窖的一幕……
當然，這一幕，如果撇開個人感情色彩，還是挺美的……
隻見……敞開的電梯門內，一個背影頎長男人走了進去，有兩隻雪白的藕臂從他的脖頸邊伸出，接著，有顆長發翩翩的頭顱貌似踮起腳，抬起臉，吻住了他……
隨著電梯門的關閉，男人的手抬起，似是要去摟女人的腰……
空氣死寂，林菲菲又一次在電梯中，目睹楚夜玄身影消失的畫麵。
隻是這一次的畫麵中，不是他冷然離開的正臉，而是他和一個女人接吻相擁的背影……
那個女人，那顆從他胸前踮起腳、抬起臉的頭顱，即便隻是一個小小的局部，隻能依稀看到半隻眼睛，半個下巴，林菲菲依舊認出，頭顱的主人，是盧煙……
盧煙，嗬嗬，竟然是盧煙……
他不是說，他已經對盧煙斷情了麽……可果然，斷情不等於斷念，他的念想，恐怕又因盧煙一次次的懺悔和糾纏而轉化為深情了吧……
原來，她終是遲了一步，盧煙早她一步來找楚夜玄，而楚夜玄，肯定又迷失在盧煙我見猶憐的懺悔和哭泣中了吧……
也是啊，盧煙是他曾經深愛了20年的女人，他們是青梅竹馬，他們是情深意切，他們是幾經波折，但最終都要走在一起的命中注定……
他重新接受盧煙，是必然的事……
而她林菲菲算什麽，不過是他感情受挫時的一段意亂情迷，一個逃避的港灣，一個隻要是個女人就可以的移情對象……
可她竟還癡心妄想著，自己能成為楚夜玄的妻子，和他領證，和他相伴一生……
多蠢的貪念，多蠢的自不量力……
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她林菲菲的人生，在慕子恒麵前已經可笑過一回，可她竟然不長記性地，又將同樣的錯誤犯了第二次……
一個艾娜，一個盧煙，她們都是王子眼中的天使，而她呢，不過是個小醜罷了……
眼淚就像決堤一般，流得肆意，流得毫無所覺，連胸前的衣襟都被沾濕了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湛瀟帶出了酒店，上了計程車，去了機場，總之，當她意識回籠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飛機上了。
湛瀟定的是頭等艙，位置寬敞，隻有10名乘客。
透過舷窗，林菲菲看到了朵朵白雲，湛藍的天空就像絲綢般漂亮，可此般美景，看在她的眼裏，全是虛無縹緲的一團灰影。
她聽到湛瀟用很溫柔的聲音道，“菲菲，安靜地睡一覺，等你睡醒，所有的不開心都會被忘卻的。”
林菲菲毫無情緒地緩緩閉眼，意識混沌間，她隻有一個念想，會麽，等她睡醒，她剛剛所見的那一場唯美卻令她心痛的接吻畫麵，真的會像夢境一般消逝麽？
……
時間倒退半小時。
帕爾曼大酒店。
楚夜玄有些心不在焉地站在走廊上等電梯，邊等，他邊劃開手機把未接電話欄和短信箱都點開來看了一遍。
裏麵除了林菲菲之前發的短信外，截止昨晚至今的短信和電話，卻是零。
昨晚，他雖然冷冷地拉開了林菲菲的手、漠然地走出了小門，但，他卻故意將步伐走得很慢，甚至，還在馬路邊等了五分鍾。
可漫長的五分鍾過去，她卻沒有追出來。
說什麽讓他別走，可當真的他走了，她為什麽不追？
而且，他當時雖然說了一句，不想再和她聯係，但，當他聽說她一直在給他打電話後，他就把原本暫停使用的手機號又給調出來了，如今依舊是雙卡雙待，可她為什麽，偏就沒有再給他打過任何一通電話、發過任何一條短信了呢？
之前發短信發得那麽殷勤，一天三條，現在卻是一條都沒有！這麽快就放棄，還說什麽對他心動，全是狗屁！
越想越鬱卒，楚夜玄捏著手機，盯著屏幕，恨不得將手機給砸了。
砸了，就不會一次次地去看未接來電了，砸了，就不會再想她了。
這一刻，楚夜玄突然覺得自己挺可笑的，說要斷的明明是他，可他卻還情不自禁地要去想她，真是日了狗了。
抿著唇，楚夜玄在電梯叮一聲門開後，走了進去。
由於思想不集中，他進去的時候都沒抬眼，也根本忘了，下行的電梯會有人從裏麵出來。
遊神間，他感到有道人影迅速走近他，他還來不及抬眼，兩隻胳膊就攀上了他的脖頸，他擰眉，剛掀開眼皮，就看到一張放大到失真的臉。
可縱使這張臉如此失真，他也反應過來，眼前的女人，竟是盧煙。
他未及想她怎麽在這裏，她就已經踮起腳，湊上了她的唇。
他下意識地後仰，她隻親到了他的下巴，她又將纏在他脖頸的手臂收緊。
他眉頭死皺，抬起垂著身側的手，就扣住她的肘彎，將她用力地扯開，而此時，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你怎麽在這裏。”楚夜玄問。
盧煙腳步踉蹌地跌在電梯的金屬板上，背部磕到橫出的金屬扶手，柳眉瞬間擰成了一團，她看著他，眼底有著委屈和受傷，“夜玄，你弄疼我了，你究竟要對我佯裝冷漠到什麽時候？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嗎？我保證，我以後隻是你一個人的……”
幾絲寒芒在楚夜玄的瞳仁中迸發，就似被飄雪繚繞，美豔卻冷厲，“你以為，我對你的冷漠是裝的？”
確實，他對林菲菲的冷漠是裝的，但他對盧煙的冷漠，卻不是裝的。
早在他看到她出現在停屍間，得知她已經和他的父親好了三年的時候，他骨子裏對
她的冷漠，就已經形成了。
他對她失望，並且，隱隱在心底，有著一抹恨，這股恨，源自他對父親的恨。
她哪個男人不好找，要找他的父親。
父親這個詞，早在他6歲的時候，就代表了背叛和懦夫。
他恨他的父親。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再和盧煙在一起。他能給她的，隻剩下冷漠，除了冷漠，他不知道，他還能對她有哪種表情。
盧煙看著楚夜玄麵無表情的臉，清瑩的美目刹那間就凝聚了濃濃的霧氣，霧氣像珍珠一般顫動在她的眼眶，煞是惹人憐，“夜玄，你以前不是這麽對我的，你以前對我很溫柔，你對著我笑，對著我唱歌，我們曾經那麽美好，你難道都忘了嗎？”
溫柔、笑容、唱歌、美好……
楚夜玄聽著這幾個詞，唇角倏爾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盧煙，既然往事那麽美好，可為何，你去到美國後，就不滿足地，又尋找了另一段美好呢？”
楚夜玄的問題讓盧煙呼吸一滯，柔婉的麵龐更是掠過尷尬和難堪，她期期艾艾地伸出手，試圖去挽楚夜玄的胳膊，“夜玄，我錯了，我當時和幾個同學在酒吧聚會，他……你爸爸，是他主動來搭訕的，而我當時醉糊塗了，他的眼睛和你長得很像，我、我也是太想你了，才犯了錯……”
“嗬，所以，你這一錯，就錯了整整三年麽？”
楚夜玄躲過盧煙的碰觸，眼底有著冷厲的鋒芒，“盧煙，你該不是想說，你那三年，都把我爸當成了我？既然我是一雙眼睛就可以代替的，那你隨便找個外國佬就行，就別再來纏著我了……別讓我除了對你失望，再多一分厭惡，你，適可而止吧。”
“叮……”一聲，電梯因為長期沒有人按下數字鍵而自動打開。
楚夜玄趁此，漠然地轉身，看都沒有再看盧煙一眼地踏出了電梯。
“夜玄！”
盧煙追上，急切地從後方抱住他的腰，麵頰貼在他的後背，眼淚撲簌撲簌地掉，沾濕了他的襯衫，她淒然地哀求道，“夜玄，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你別不理我，我求求你別不理我……”
“盧煙，夠了！”
楚夜玄扣住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將她從自己身上扯開，眼底，除了冷，還是冷，“別再纏著我，我說過，我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這句話，到我死，都不會變。還有，借你剛才的一句話，往事很美好，所以，你別再玷汙它了。”
楚夜玄跨著冷然的步伐離開，盧煙還想追，卻見有個韓國男人從大門處走進來，男人見到楚夜玄，迎上前，接著，兩人握了握手。
盧煙聽到那韓國男人對著楚夜玄說了一串英文，雖然有些音的咬字很不標準，但盧煙還是聽明白了男人說的話，他說，“楚總，用過午餐了麽？今天我們不談工作，下午我帶你在首爾逛逛吧？”
楚夜玄淡淡地點了點頭，兩人走出了酒店大門。
盧煙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一雙還泛著水光的美目瞠得老大。
楚總？剛剛那個韓國男人竟然叫楚夜玄楚總？
楚夜玄現在，已經是一家公司的總裁了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