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67章 我沒有那麽堅強
楚夜玄俊眉緊皺，“菲菲，我對你，並不是什麽善心大發，我是真的想和你結婚、成家、一起過日子。”
林菲菲，“……”
恩，一起過日子……
曾經，她也曾想過，若有適合的男人，就再婚吧，畢竟，她還年輕，不可能真的孤獨終老，到時候，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相伴餘生，就算沒有愛情，能湊合著過過日子，也就夠了……
可，原諒她隻是一個粗鄙俗的女人，如果，她沒有對楚夜玄動心，楚夜玄再這麽像個英雄一樣地出現在她麵前幾回，她或許就真的嫁了……
但，那麽可悲地，她對他動心了，而一旦動心，她又怎麽可能心如止水地和他過沒有感情的日子……她太貪心、太自私，真的忍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心裏有別的女人……
笑了笑，林菲菲看著楚夜玄，一步步地後退，道，“可是怎麽辦呢，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過日子，我對你心動了，但我知道，你愛的人是盧煙，而她，也對你餘情未了……楚總，原諒我的心已經被慕子恒傷過一次，真的沒有勇氣再被你傷第二次，所以，如果你不愛我，就別再說什麽要娶我的話，因為，我這人真的挺脆弱的，沒有那麽堅強，我遇到問題就隻會當縮頭烏龜，所以，請你，別再因為一時衝動就來敲打我的龜殼了，謝謝。”
毅然地，林菲菲扭頭離開，而這一次，楚夜玄沒有上前阻攔，隻是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俊逸的眉頭，沉重如山，疊嶂起伏，眼底，更似被濃霧籠罩，晦暗一片。
楚夜玄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肩膀上多了一隻掌心，湛瀟將他拉回神，問，“剛剛那個叫林菲菲的女人，就是慕子恒的前妻？”
楚夜玄輕點了下頭。
湛瀟五指微動，收回手，垂在身側，清潤的嗓音裏有著幾分試探，“那你，究竟喜歡她麽？”
楚夜玄神色不見起伏，隻是眼簾半闔，盯著自己的褲管，那上麵，是剛剛林菲菲用腳踢出來的灰色腳印，她轉身離開了，並說，若不愛她，就別再去打擾她，如此含情、又如此絕情。
他喜歡她麽？愛她麽？
眼簾掀起，楚夜玄沒有回答湛瀟的問題，隻是轉身，往自己的總裁室走。
湛瀟又在他身後問，“阿夜，那你針對慕氏的計劃，還繼續麽？”
楚夜玄腳步微頓，卻沒有回頭，“繼續。”
湛瀟沒有再問什麽，隻是眉頭蹙起，漆黑的瞳眸中，閃爍著複雜難解的光。
……
楚夜玄回到辦公室後，就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嗓音冷厲，帶著責問，“你今天沒有跟著林菲菲？為什麽她來了我的公司，你卻沒有通知我？”
是的，以往好幾次，楚夜玄之所以能在林菲菲遇到困難時出現，並不是他有什麽千裏眼或順風耳，而是，他一直派人暗中跟著林菲菲，所以，才知道她的動向。
電話那頭的人名喚阿昌，他語調驚訝，道，“咦，怎麽可能？我一直守在沃創集團的大門外啊，林小姐兩個小時前來這裏
麵試，到現在都沒出來，我還以為她是被錄取了，下午直接開工了呢。”
楚夜玄一聽，瞬間理清了前因後果，林菲菲去沃創麵試，通過了，又搭著沃創的車來了凱盛，所以，她進出的動向，守在大門外的阿昌就沒有發現。
沒有再責備什麽，楚夜玄道，“她現在回家了，你趕緊回去。”
阿昌道，“是的，老板。”
……
林菲菲離開凱盛後，並沒有跟著沃創的車走，也沒有回家，而是渾渾噩噩地抱著陽陽來到了附近的一座小公園。
她就坐在稍微靠角落的木椅上，看著陽光一點點地從明亮變成暈黃，夕陽西下，彩霞漫天。
她其實並沒有那麽灑脫，決然地從楚夜玄麵前離開，她麵上平靜，可心底卻在滴淚。
她想，她真的太缺愛了，一有誰對她好，她就泛濫成災地感動了、動情了，多傻呀。
可怎麽辦呢，她是個孤兒，從小就沒爹疼、沒媽抱的，能不渴望愛麽。
而楚夜玄又是比慕子恒好了那麽多的男人，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出現，像個王子一樣地幫了她一次又一次，她說著不會再做灰姑娘的美夢了，可卻還是不長腦子地、又一次淪陷了……
也幸好，她隻是陷進去了一點點，及時拔出來，是不是就能痛得少一點？
遊思間，林菲菲感覺木椅一沉，有人坐在了她的邊上。
是個老婦人，手裏同樣抱著一個嬰兒，年約50歲的模樣，穿得挺幹淨，笑容也和藹和親。
老婦人笑眯眯地道，“姑娘，你也帶著孩子來公園散步呢，我的孫女快半歲了，你的呢，看樣子應該差不多也三個月了吧？”
林菲菲其實很少和陌生人說話，但老人笑容和煦、手裏又抱著個熟睡的嬰兒，林菲菲便也沒拒人於千裏之外，而是報以了微笑，“恩。”
老婦人很健談，說著自己孫女平常有多可愛，做了多少囧事，可說著說著，老婦人話鋒一轉，輕歎了一聲，道，“哎，我那兒子媳婦啊，平常工作忙，我老伴又不在了，這帶孩子的事，就全壓我一人身上了，這不年紀大了，還真挺累。你呢，姑娘，你是不上班，就帶孩子，老公負責賺錢養家麽？”
林菲菲神色僵了僵，沒有說話，老婦人趕忙道，“哎呀，姑娘，你莫不是離婚了，就一個人又帶孩子又養家？”
林菲菲聞言，麵色更僵硬了，隻能點了點頭。
老婦人語帶憐惜，“哎，可憐的姑娘，現在的男人啊，怎麽盡做些拋妻棄子的事呢。”
林菲菲實在不想和人談自己的離婚史，便站起身，道，“阿婆，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恩，那我也差不多走了，回家還得燒飯呢……”老婦人說著也站起了身，卻在起身時不小心把膝蓋上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老婦人尷尬地看著林菲菲，道，“姑娘，那個，你能不能幫我撿下手機，我這兩天腰有些疼，彎不下來。”
林菲菲不疑有他，一手抱著陽陽，一手蹲下身，去撿
手機，可也就在她蹲身的時候，她感到老婦人將女嬰放在了木椅上，她困惑地抬眸，就看到一塊手帕迅速地朝下，捂住了她的口鼻，同時，她的後腦勺也被老婦人扣住……
由於蹲著，林菲菲根本沒法掙紮，瞳孔顫了幾下，就暈了過去……
……
再次睜開眼時，林菲菲隻覺得頭腦昏沉的厲害，周圍光線並不明亮，她花了好些時間，才看清眼前的局勢。
一間大約五十平的房間，唯一的光線來自頭頂的白熾燈，周圍有十來個女人，皆是蓬頭垢麵、神情萎靡地蜷縮在牆頭，有幾個身上的衣服，還破破爛爛的，比叫花子還不堪。
林菲菲擰眉坐起身，扶住額頭，卻在下一瞬驚惶地看著自己的手，陽陽，她的兒子呢？
“陽陽！”
林菲菲拔聲尖叫，卻惹來旁邊一個女人厭煩的聲音，“叫什麽叫，吵死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孩子肯定比你活得好。”
林菲菲晃晃悠悠地走過去，急切地問，“什麽意思？你知道我的孩子在哪裏嗎？”
女人陰森森地笑了，“你還看不明白？這裏是拐賣婦女兒童的賊窩，你的孩子會被賣掉，你也會被賣掉，我們都會被賣掉，但被賣掉之前，那些歹徒會把我們當妓女一樣先上幾回，哈哈哈，所以，別想著你的孩子了，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女人笑容瘮人，衣衫破爛，**的皮膚處，依稀可見青青紫紫的痕跡，想來，已經被那些歹徒強過很多次，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林菲菲心驚膽戰地看著女人，因女人的話而深深地打了好幾個寒戰，女人的現在，或許就是她的明天……她是不是也會像女人一樣，被折磨到精神崩潰……
慌慌張張地站起身，林菲菲走向牆壁上唯一的鐵門，鐵門上，隻有一個貓眼，透過貓眼看向外邊，是類似廢棄工廠的地方，斑駁的水管和鐵架，外麵很靜，連個人影都沒有。
“別看了，那些歹徒隻在每晚來一回，丟幾個麵包給我們，再強幾個女人發泄，完事就走人。這裏很隱秘，不會有人發現我們，我們也逃不出去。”
“那我們的孩子被關在哪裏？”林菲菲問。
女人扯著嘴角搖頭，“誰知道。”
談話間，另一個原本躺在地上的女人醒了，女人在醒後，竟跟發瘋似的，突然衝著林菲菲撲了過去，並從喉間發出“啊啊啊”的沙啞聲音。
林菲菲被嚇了一跳，卻在看清女人的臉之後，也瞠大了眸……這個女人的鼻尖上，有一粒很大的紅痣！
鼻尖上的紅痣！
林菲菲立即想到，那次，她的胸口被艾娜潑熱水燙傷，在醫院等候掛號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慕琴和管家，她追到電梯口，卻看到一個女人抱著嬰兒從樓梯處疾奔出來，女人當時的鼻尖上，也有顆紅痣！
急切地，林菲菲抓住女人的手，道，“你是誰，我之前在醫院見過你，你當時抱著一個嬰兒從樓梯間奔出來，我對你鼻子上的紅痣有印象，我們曾經見過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