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蔥不長在山崗上_第53章 一起尬舞
幸好餘杭不記仇……我收到一雙高跟鞋，他為我設計的鞋子。
我看著餘杭手裏的鞋子，細致精致的花紋，內側鏤空的剪裁，鞋麵不規則的曲麵設計，宛如冰工劃過的美妙痕跡……驚呼道：“你還會設計鞋子？”
“藝術都是相通的。”此話有點耳熟。
“餘杭，你為什麽要送我鞋子？”
餘杭半蹲著身子剛為我套好鞋，便抬頭看向我，一雙宛如汪洋大海的眸子看著我，聲也猶如清泉般泠泠響起：“因為……我聽人說，高跟鞋能給一個女人最大的自信，小小的跟卻能給她堅實的依靠。”
“哦，是嗎？”
我話音剛落，餘杭微微站起身，又微微彎下腰，微笑著點了一下頭，一手放在背後，朝我伸出另一隻手，那是優雅的紳士邀請舞伴的動作。
當我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的時候，他將我輕輕牽起，讓我慢慢站直身，跟著他的步伐試圖走了幾步。
起初我步伐緩慢又笨拙，也不敢走太大步，於是乎，上半身已經向前傾，可是下半身還停在原地，導致我以一個滑稽的姿勢正要摔倒。
餘杭及時抱住我，扶起我，讓我重新站好，很有耐心地說道：“沒事吧，沒事，我們就再走走，屁股別撅著，站好。”
餘杭是不是當老師當習慣了，怎麽現在一副訓學生的口吻……
“抬頭！挺胸！收腹！”
大概走了十分鍾之後，好不容易我終於有了點感覺，試著鬆開了餘杭的手，想自己走幾步，結果沒走了幾步，我腳就一崴，差點要直直向前撲到地上。
幸好餘杭眼疾手快，及時攬著我的腰，接著他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看吧，你還是需要我的。所以，以後都不能鬆開我的手。”
……
因為餘杭對我做了一個邀舞的動作，所以我突然很想去跳舞。
因此，我就帶了餘杭去露天的舞場去跳舞，其實我也不怎麽會跳，純屬拉著他又蹦又跳，所以，在唯美柔和的夕陽下，悠揚輕快的舞曲裏，平坦光滑的瓷磚上出現兩個歡脫的身影。
突然，音樂一換，變成浪漫又富有活力的G小調，明朗、平和而抒情，餘杭突然安靜下來，不再跟著我手拉手轉圈圈。隻見他左手沿著我的手腕慢慢與我十指緊扣，然後忽地摟住我的腰，讓我身體往他那邊一靠。
我的心咯噔一下，餘杭不會是要拉著我跳舞，遭了，我什麽舞都不會啊，等一下會不會要出糗啊。
“呃，餘杭，跳了這麽久，我突然有點口渴了。”
“嗯，我去買水。”說罷，他很從容地鬆開我的手，這下我又弄不懂他什麽意思，我正要詢問他，隻聽他在耳邊輕聲說：“剛才有人在拍照。”
“啊？誰？”
他聳聳肩，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感覺是專門拍我們的。”
我馬上轉過頭看向身後，隻看到一個身穿登山褲，戴著鴨舌帽的瘦削男人拿著相機匆匆離開的背影。
“為什麽要拍我們？看樣子還鬼鬼祟祟的。”
餘杭一直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眉頭也開始皺
緊：“不知道……算了，別管這麽多了，我去買水，你在那邊的座椅上等我吧。”交代完，餘杭像哄小孩子似的，從口袋裏拿出兩塊巧克力打發我。
我愣愣看著手上靜靜躺著的巧克力，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隻能乖乖聽餘杭的話，到那邊的座位坐好……等看著已經走遠的餘杭，我也慢悠悠地挪過去那邊的座位，椅子有點高，我蕩著腿看著麵前舞池裏麵盡情跳舞的俊男美女。
一首曲子的時間過去了，餘杭還是沒有回來，我有些無聊，隨手剝開了一塊巧克力吃了。
巧克力入口，濃鬱絲滑，正在我吃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我心喜抬頭看去，卻發現麵前的人不是餘杭，而是一個笑起來很可愛的男孩子。
“小姐，我……”看他那樣子，我當然知道他是想邀請我跳舞，無奈他並沒有什麽眼力見，我剛剛和餘杭在舞池跳了這麽久的舞，他是現在才發現“落單”的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掏出口袋剩下的一塊巧克力，塞到他的手裏。
“哦，你也想吃啊，給你吧。”我假裝天真回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我……”他怔怔看著自己的手，最後還是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
“沒有了哦，隻剩這一個了。”我想我意思很明顯了吧，他再不走，就真的不夠意思了。
他將巧克力握緊在手心，又向我走近一步，幾乎是貼到我的臉頰跟我說：“小姐，不好意思，隻是我剛跟朋友打賭，他們說隻要我能邀請那個在座椅坐著的女孩跳一支舞，他們才會放過我，不然我可要請他們吃飯，要知道我朋友的胃口很大啊，所以你能不能幫幫我。”
耳根子軟的我……此刻又開始心軟了，但是當腦海浮現出餘杭明朗的笑容，我的腦袋突然清空，所有的顧忌妥協都消失了。
我繼續笑著，十分好脾氣地回他：“不好意思，恐怕我真的不能幫你了，首先我不會跳舞，你邀請我也白搭。其次，我不想作出令人誤會的事，我很在乎我的男朋友的感受，請不要強人所難。最後……我男朋友就在你身後。”
男生嚇了一跳，竟然有些顫巍巍地轉過身看餘杭，而餘杭雙手抱著飲料，回他一個看起來十分和善的笑容……其實我已經隱隱看出來他有些咬牙切齒了。
“不想請吃飯，要不我請你啊？”
“不了，不用了。”男生趕緊腳底抹油，溜得沒影了。看著他慌張的樣子，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結果是，我接收到餘杭幽怨的眼神……
“哈哈，你們好好笑啊。”
“晏寧安，你以後再給我招蜂惹蝶，信不信我把你吻哭！”
“哈哈，我沒有啊，這不都掐死了，但是凡事也給別人留點情麵，日後好相見嘛。”
餘杭十分不忿地把手上的飲料遞給我，我一摸這檸檬水居然還是燙手的，我就懵了。
“晏寧安，直接無視就好了，有什麽好相見的，以後連見都不要見。你別得瑟，我會親手將你身邊的桃花一朵朵摘了，然後曬幹泡茶！”
喝了一口
檸檬水，那酸勁簡直比辣椒還能打通經脈！
“行行行，盡管拿去泡茶，但是你可否告訴我為何這檸檬水是熱的……熱的檸檬水特別酸澀啊。”
餘杭回避式地轉過身，明明是心虛卻還是一臉無辜：“不知道，不是都有加糖的嗎？你喜歡喝檸檬水，但是那店裏有隻有冰的，我隻好讓他們給你加熱一下。”
難怪他去了這麽久了，但是現在是夏天，幹嘛飲料還要加熱！沒吩咐多放冰塊已經很好了！
“幹嘛要加熱……”
我又喝了一口，再次酸的我整張臉都要皺起來了。
看到我這副模樣，餘杭像是不忍心，又把身子轉回來與我對視，抬手把我緊皺的眉毛撫平，還一邊賭氣道：“哎呀，你怎麽比我還不懂啊，你這幾天肯定是不能喝冰的。不過正好，剛好你也能體會到我有多酸。”
聽到餘杭的回答，我一下子變得窘迫不堪，明明我這幾天藏得這麽好，想不到還是讓餘杭發現我“親戚”探訪了……
什麽“你怎麽比我還不懂”……餘杭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是在下輸了。
“沒關係，我喝冷飲不怕，我體質很好。”
“不是體質不體質的問題，你還是得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萬一以後你有了我們的孩子之後，懷得特別辛苦怎麽辦。”
“咳咳！”我差點被噎死，餘杭真是語出驚人，怎麽想到這麽遠了。
餘杭像是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一手輕拍我的背，然後一臉憧憬地跟我訴說著他對未來美好的想象：“以後啊，你隻能生一胎，無論孩子如何，不管男女。但是我也知道你特別怕疼，所以，我們也可以不要生了。”
“打斷一下，你是不是想的太遠了……”
“不遠了，一輩子都這麽短了，想的能遠到那裏去？那是我們未來的規劃，我很早之前就在謀劃了，現在先暫時不跟你說這麽多。”
我撓撓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一下餘杭：“餘杭，如果你以後也麵對這個難題，妻子難產，保大還是保小，你會選擇什麽？”
“當然是保大，沒有什麽比你重要。”
“但是可能以後都沒有孩子，而且，那也是你的孩子，你忍心嗎？”
“如果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我當然是自私地選自己的媳婦啦。”
“但是，那以後也可能是別人的媳婦啊。”
“對啊，我幹嘛要管別人家的媳婦。”
好吧，我跟餘杭已經無法溝通了……
“走吧，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接著他看了下時間，發現跟司機約定竟快到了，他當即拉著我跑了起來。
兩個人手牽手，穿過人流如織的街市，跟上他的步伐，此刻我竟覺得無比暢快，我相信他能帶我到終點，而他也堅信，隻要我們的手不再鬆開，就一直能走到終點。
“寧安，忘了跟你說了，生日快樂。”
“謝謝。”
“該感謝的人是我，感謝20年前的今天，我看著繈褓中的你，然後死死抓著你的手，就算把你弄哭，我也沒有放手。嗯，真好，你離婚齡又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