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再見卿淵
男子就那麽淡淡地立於半空之中，身上華美的長袍襯得他的身姿頎長。隻是相比於一些氣勢逼人的修煉者來說，他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最讓赤麟感到感動的不是這個，而是他的眼神，是如同對待平輩人一樣的溫和。
“趙靈，對麽？”男子朝著赤麟微笑，清雅的聲音再度響起。
聞言，赤麟也是挑起嘴角，微微彎腰，躬身道：“是我，院長。”她也是如同當初那樣，不卑躬不屈膝，但是對於他的尊敬還是出於真心的。
這大概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事實上這不過是他們第二次見麵而已，但是就是這麽奇怪的，她直覺他已經對她的修煉之途指點了不少，例如，按照他的實力早就應該知曉她的到來，卻仍舊讓她自己闖進來，這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教學，並不像那種給予學員應有的庇佑一般。
這才是真正的為人師表。
此人自然就是在奈森小鎮上給她赤血令的卿淵，也是這帝國第一學院的院長，他的實力強大早在奈森小鎮上赤麟就有所見識，現在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倒還沒有什麽驚訝的感覺。
而其他人也就不像她這麽淡定了，尤其是之前給他們帶路的千顏。她愕然看著赤麟，片刻後才無奈地笑著搖搖頭道：“趙靈小友原來竟是如此深藏不露，倒是我之前低估了小友了。”
赤麟還未答話，卿淵倒是淡淡地笑了起來：“她不喜歡借助他人威勢的。”
聞言，赤麟也笑起來，“老師就不必如此誇我了，我不過是更為相信自我的實力罷了。”
倒是千顏卻是一臉歎服之色，感歎道：“趙靈小友年紀輕輕能有如此覺悟，日後定有大成就啊。”
赤麟笑回去，洋洋灑灑一派自如：“借導師吉言。”
一番互相問候，卿淵淡笑道：“你若是無其餘事情的話，待會來見我，至於我在哪兒你不妨找找看，就當做我給你個人的第一場測驗吧。”
她目光一動，微笑晗首：“好的我知道了。”隨後她的目光轉向墨千刃，“墨兄不妨四處走走吧。”
他應聲將目光轉向她，隻淡淡道了一句：“不必稱呼我為墨兄，隨意就好。”
雖是不解，但她還是應了，看著他轉身而去。長風吹起他的衣袂，烏色的發尾隨著風來回飄舞。那一瞬間，赤麟驟然感覺心髒一縮，一種震撼感油然而生。
深呼吸一口氣，她強自壓抑那種奇異的感覺，也是朝著一邊的千顏等人道別。一行人紛紛晗首微笑，隻是竹清還朝她微笑道：“璿璣之前說我們是未來的夥伴倒還真的說對了。沒想到趙靈閣下竟是卿淵前輩的弟子。”
明亮的目光隨著他的話凝視在竹清的雙眼之間，她咬字清晰，嗓音清脆：“既是如此，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和這些人告別之後，赤麟獨自一人朝著之前卿淵出現的地方緩緩走去。
這是一座清雅別致
的庭院，門前一條小小溪流繞院而走。庭院麵積不大，但別有一番風味。整座庭院都隱隱籠罩在淡淡的光幕之中，若是觀察力比較強大之人亦可以發現這座庭院的非比尋常。
在這座庭院的一耦，一道人影淡淡卓立。這是一個男子，身姿頎長，氣勢溫和卻隱隱迫人。他琥珀色的雙眼毫無波動地朝向小院唯一一扇門。
這是他經常做的事情，不分日夜的古井無波。但是今天，他的眸子裏少有地泛起了波動，而後笑意浮現，清雅的嗓音在小院的門扉開啟之時淡淡響起：“比我想象中的快，你進步很大。”
來人推開門扉，一襲紅袍很好地襯出身材。臉上帶著笑意，卻始終保持著尊敬，烏發綰在一根赤紅色發簪，正是卿淵之前所說的鸞釵。
而見此，卿淵也恍然大悟，笑道：“原來竟是這鸞釵幫了你。”
來人點頭笑道：“外來的威勢弟子並不喜，但某種程度上，以利益為基礎的交易還是可以的，不是麽？”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做到如此也是不易，借助外來力量未必不可。”卿淵點點頭，複又笑道：“你做的其實很好。來這邊吧，我有些話要說與你聽。”
來人自然就是赤麟，她之前循著卿淵消失之地，不出意料地入了一迷陣。不過一次因緣巧合，湊巧讓她發現了自己頭上一時興起戴起的鸞釵可以破陣，連帶著發現自己保存下來的赤血令可以破除整個迷陣，於是輕輕鬆鬆**，直達小庭院。
卿淵聽她如此說，也是笑道：“不錯，那赤血令與鸞本就是同一塊赤血玉所製，隻是沒想到竟會讓你發現這奧秘。好，現在你聽我說。”
赤麟聞言點頭。卿淵忽而肅容道：“你應該也見到逆方塔塔尖的那間隔間了吧。”見她再次點頭，他繼續道：“這逆方塔千年之前就存在，我接任院長之職時便已經是如此。傳言逆方塔塔尖開啟，那邊有大事發生，至於這大事是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說到這件所謂的大事，卿淵本身也露出恍然之色，似乎是在回憶一件久久埋於記憶之中的往事。最後他長歎一聲，輕聲道：“自我聽說這件事，都已經快百年了。”
她垂首立在一旁，隻恭敬地洗耳恭聽。
卿淵淡雅的聲音響起來：“百年前，三重天流行著一句話：逆方動，死生同；風雲變，天地畏。”他的目光朝向遠方，目光之中隱隱波動起伏，“這說的，就是九十年前隕落的陣法高手，逆方行者。你大概有在學院外的那個迷陣裏和他打過照麵，不錯，就是那位逆方前輩。他是曾經的九重天最為強大的陣法高手。另外，他是一名十階金術師。”
聞言，赤麟的眼瞳驟縮，不過吐息時間，心頭數種感覺如五味瓶打翻一般雜亂。金術師本來就是讓人呼吸困難的職業之一，而這位逆方前輩，竟然是一名十階金術師！須知金術師的等級劃分非常嚴格，高階的金術師幾乎滅跡。而這位逆方前輩竟
然在是一位十階金術師的同時，還是一位曾經最為強大的陣法高手。
卿淵看著她的眼睛。任何人驟然聽聞這樣的消息都會覺得呼吸困難，就連百年之前的他也不例外。十階金術師和頂級陣法高手，這兩項光環其中任何一個壓下來都足夠壓死人的。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赤麟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老師，這消息也太驚人了點。”
聞言，卿淵也是一笑，輕聲道：“不必為自己的震撼感到羞怯，任何一個人聽聞這樣的消息都會如此。百年之前我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足足震驚了半個時辰。”
遠處風起，卿淵再度說道：“你尚未得煉金術入門，所以大概不知道金術師和陣法之間的聯係。這之間的聯係千絲百縷，要細細說與你聽怕是得三天三夜都說不甚詳，我就和你說一句總結吧：要學得這煉金之術並不難，隻要有些天賦都做得到。但是要成為金術大師，那麽這陣法之學，你便不得不會！”
聰慧如赤麟，立刻了解到其中涵義，也是笑道：“莫不是煉製之時，需要陣法來維持能量流動？”
卿淵讚賞地看她一眼，卻未正麵回答：“這之中的玄奧，還須你將來自行體會，我便不詳細說明了。現在我要和你說的是關於天字第一號的事情。”
談及“天字第一號”這等讓千顏這種大魂士也驚詫不已的存在，赤麟也是肅正了臉色，靜靜傾聽起來。
“說到這‘天字第一號’，還得從帝國第一學院的起源開始說明。”卿淵再度露出回憶之色，雙目望著遠方，也是感歎道：“帝國第一學院存在已久，算算也有數千年曆史。而存在於學院最深處的傳承閣之內的古籍《開鑒》記載，這帝國第一學院是由逆方前輩一手創立起來的。”
她驟然提起一口氣，卻還是靜靜等待卿淵說下去。
“逆方前輩的成就是常人所不能企及的，他創立學院之後便隕落於所羅亞大森林之中，據說那個時候還沒有所羅亞大森林的存在呢，《開鑒》上說的是‘荒地千萬丈，隕於此’。有一件事或許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切記，沒有足夠的實力千萬不要嚐試。”
“哦？”赤麟心頭一動，腦海之中似乎一下子出現了一道白光，但也隻是一瞬便過去了。
卿淵反手向後一抽，赤麟隻覺得身側一道寒意掠過，身體幾乎是下意識地一動想要反擊，被她自身強自壓抑住。眼前一道白光，卿淵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柄長弓，長弓約有六尺多，幾乎和她的身高平齊。通體呈冰白之色，上下泛著懾人的寒氣，而就算是如卿淵這樣的強者，握著長弓的手柄處都有著微微的顫抖。
她詫異地看著卿淵，後者則是笑得淡然，就好像那個拿著這柄長弓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的聲音再度響起來：“這是落日慟天弓，如果你對自己有信心了，不妨前來找我要這柄弓，然後前往所羅亞大森林尋找逆方前輩留下的寶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