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峰回路轉
“你……你這小畜……”韓玉龍氣得渾身發抖，目光裏殺機大盛，錚，一聲清越的鳴動聲響起，一把五彩斑斕的飛劍出現在韓玉龍手心。飛劍上劍芒吞吐，濃烈的玄兵氣卷起一股股狂風，在大廳裏呼嘯起來。
韓飛麵色一凝，微微退後一步，警惕的盯緊韓玉龍祭出的玄兵，臉上卻沒有半絲害怕的神情。
韓飛的神情舉止，落入韓世忠的眼裏，他渾身一震，韓飛今天的表現十分怪異，膽大妄為，居然不怕韓玉龍的玄兵，莫非韓飛還有什麽後手不成？聯想起前些天韓玉龍在他麵前告狀，說韓飛打傷了錢忠利的事，韓世忠表情古怪起來。
那位方才跟韓世忠談笑風生的儒雅中年人，目光落在韓飛身上，眼睛裏有一絲別樣的意味。
“住手！”
韓玉龍手中玄兵正要脫手而出，虛空中突然多出了蒲扇般的大手，一下將韓玉龍掌中玄兵抓去。出手的，是一個懸浮在空中的丈許巨人，正是韓世忠的兵靈，騰空。
“玉龍，給我滾出大廳！”韓世忠從椅子上長身而起，怒目圓瞪，衝韓玉龍嗬斥道。
韓玉龍臉色一變，被韓世忠這樣當眾嗬斥，還是破天荒第一次。雖然心有不甘，但他知道韓世忠此刻一定怒極，當下狠狠瞪了韓飛一眼，忍氣吞聲，怒氣衝衝的拂袖離去。
韓玉龍一離開，那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儒雅中年人，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之色。仿佛在歎息錯失了一出好戲似的。
“如均兄，兄弟不睦，讓你見笑了。”韓世忠臉色鐵青，衝旁邊的儒雅中年人歉聲道。
韓世忠是務實的人，雖然此刻心裏麵恨不得將韓飛一刀劈了，但韓飛是他付出大量心血，籌劃的一枚棋子，是要打入劍門山，為他贏取日後的富貴榮華。一想到這裏，他隻能忍耐！
“韓飛，還不快快來拜見趙如均長老。”韓世忠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衝韓飛道。
“見過趙如均長老。”韓飛上前一步，向趙如均恭謹道。他這番恭謹，是出自真心。日曜營的趙家，在烈陽城名聲頗好，據說當今執掌日曜營的趙如均，是位謙謙君子，今日一見，果然豐神俊朗，氣度不凡。
“趙如均長老，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三子韓飛。日曜營的趙總營主前些日子，說會今日派人前來相請，不知道那人為何現在還沒來？”韓世忠試探的問道。
對於趙如均的來意，他心裏麵惴惴的，他根本不相信趙如均這樣日曜營當家的大長老，會屈尊降貴親自登門來請韓飛這不名經傳的小子。所以趙如均來韓府，定然沒好事。說不定是那趙總營主反悔了，最近烈陽城暗潮洶湧，不少勢力都在給自家弟子爭取能去劍門山的資格……
“我就是為了韓飛進日曜營的事情而來。”趙如均微微一笑道。
韓飛看了趙如均一眼，眉頭微皺。他心中暗忖，自己那天在日曜營的表現，足夠驚豔世人，難道說這趙如均是來請自己的？
韓世忠暗自一捏拳頭，糟糕，果然是真的！他頓時緊張起來：“趙長老，韓飛雖然不成器，是廢品胎魂，但君子一言駟馬
難追，我們可是有約定的，而且韓家的幾間鋪子，已經轉給了你們趙家……你們不能言而無信！”
其他韓家五大長老臉色難看，韓家的三少爺，真是讓韓家麵子、裏子都丟光了，居然連當一個小小的兵匠師，如此卑微的職業，也會被人欺上門來退貨。而且還是在韓家家主不惜顏麵，以鋪子質押賄賂的份上。
“韓飛，給趙如均長老跪下磕頭認錯！一定是你上次去日曜營，哪裏出了偏差，得罪了趙總營主。”韓世忠煩亂意亂之下，對韓飛愈發不悅，側過身，向韓飛嗬斥道。
韓飛拳頭微微握緊，旋即又慢慢鬆開，目光平視：“父親大人，我前些日子並沒有得罪趙總營主。所以就沒有道歉的必要。”
他這話一出口，大廳裏的氣氛陡然跌至冰點。
“你這忤逆子！”
韓世忠再也忍耐不住，臉漲得通紅，食指點向韓飛，虯髯抖動。他背後的兵靈騰空，呼的一下降落到韓飛跟前，無數把兵刃驟然爆射而出，圍繞在韓飛身邊流轉不定。
隻要韓世忠一聲令下，韓飛馬上會被萬劍穿心而死。
被無數兵刃包圍，韓飛薄薄的嘴唇倔強的抿起，緊緊盯著前方，眼睛裏閃過一抹嘲弄神色。既然韓世忠不認他這個兒子，那他也不用認韓世忠這個父親，打死他都不會向韓世忠開口服軟。
另外一方麵，他內心也清楚，韓世忠頗為注重韓府聲譽，所以在平日裏從來不向外人多提及他韓飛，韓世忠定然不會因為一時動怒，就動手殺子，背負大惡名。
啪嚓、啪嚓、啪嚓！
空氣驟冷，仿佛空間轉換置身冰凍荒原。刺骨的冰冷之中，那些圍攏韓飛的兵刃玄兵氣，陡然都開始凝結出細碎的白霜，旋轉速度陡然下降，漸漸的像一塊塊冰雕，凝固在韓飛身邊。
“韓家主何必動怒，別嚇著了小輩。”儒生打扮的趙如均，笑盈盈道。在他身前，一隻渾身透明，包裹著一層薄膜，如同水母的怪物，撲閃著八隻透明羽翼。
一股股的冰凍寒氣，從這透明怪物身上彌漫開來。
剛才就是這怪物，將韓世忠的兵靈騰空散發出的兵刃玄兵氣凍結住。
韓飛詫異的望向趙如均，趙如均的出手，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要知道趙如均的身份來說，他在韓府此刻的作為，無疑很不明智。
韓世忠看了趙如均一眼，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這裏是韓府，是他的地盤，趙如均作為一個客人，竟然兵靈出竅凍結他的兵靈騰空，這種舉動，十分不敬，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挑釁。
“趙長老，你這是什麽意思？”韓世忠強忍怒火，凝聲道。他並沒有忘記趙如均的身份，不管怎麽說，就算今天教訓了韓飛，他對於日曜營那可以進入劍門山的資格依舊十分垂涎。
“韓世忠家主大概是誤會了我的話。”趙如均淡淡一笑，目光落在韓飛身上：“韓飛公子上次來日曜營，表現出色。趙總營主十分滿意，特意讓我前來韓府，接韓飛公子去日曜營。”
他的話很輕，但落在大廳眾人耳裏，猶如旱地驚雷，讓
眾人大跌眼鏡。特別是在一旁冷冷旁觀的崔先生，嘴角微微**，渾然沒有了平日雲淡風輕的氣度。
趙如均的身份，跟韓世忠在烈陽城的地位相當。如此身份地方的人，僅僅為了一個在韓府鬱鬱不得誌的廢品三公子，登門拜訪，這說明日曜營對韓飛極度重視和禮遇。
“……趙長老怎麽不早說？”韓世忠目光閃動，心裏麵雖然鬆了一口氣，但疑慮重重，既然趙如均是來接韓飛的，為什麽一進府邸的時候不早說明，反而故意顧左右而言他，讓韓府上下都摸不清楚他的來意。自己和玉龍都遷怒韓飛，鬧出了兄弟不睦，父子不和的大笑話！
這趙如均，是故意的！韓世忠是老成精的人物，直覺的有了判斷。
“嘿嘿，真有意思。這趙家的小子，分明是故意的。先讓你那大哥跟父親羞辱你一番，他再出來做老好人。這樣你就對他感激涕零了。”葫蘆僧的聲音，陡然在韓飛腦海裏響起。
其實不用葫蘆僧提醒，韓飛也隱約察覺到了趙如均的用意，嘴角不禁逸出一個嘲弄的笑容。
大廳裏的眾人，這時候看著韓飛的眼神，皆是目瞪口呆，滿臉的不可思議！
“嗬嗬，是我的疏忽。這次我之所以親自來，是因為趙總營主覺得韓三公子良才美質，極為難得。故而想讓我做他在日曜營的導師，所以我要來府上親自詢問韓三少爺，不知道是否願意做我的親傳徒兒？”趙如均微笑著繼續道。
韓世忠徹底風中淩亂了，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趙如均的話，他萬萬不敢想象，自己家的這廢物三子，在日曜營的趙家眼裏如此吃香，不僅趙如均親自上門迎請，還要做韓飛的導師。
導師製，據說是日曜營對天才少年兵匠師的培養。難道日曜營的趙家，真的覺得韓飛有某種天分？
韓世忠目光轉到韓飛身上，眼神複雜，臉上卻蕩漾出欣喜的笑容：“哈，這實在是我韓府的榮幸！飛兒，你聽到沒有？日曜營居然對你如此賞識，還不快謝謝趙如均長老做你的導師。”
韓飛神情淡定，身板挺直，微笑著衝趙如均拱了拱手，不卑不亢：“趙如均長老，今日之後，就要叫你‘老師’了。”
韓飛越是表現得淡定從容，韓世忠和韓府的幾位長老愈發覺得韓飛這平日不起眼的廢物三公子身上，迸發出了奇異的神采，不凡的氣度。仿佛是一塊璞玉，第一次蒙出了耀眼光澤，讓韓世忠一時間有些不認識了……
“怎麽……怎麽會這樣？莫非我以前一直看錯了韓飛？不，不可能呀，他隻是廢品胎魂，日曜營的趙家如何會這樣隆重厚待於他？”韓世忠陡然心中閃過千般念頭，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麽樣，韓世忠心裏明鏡似的。得到趙家厚待的韓飛，成為趙如均的弟子之後，韓飛在日曜營中都算是一號人物了。對於韓飛，他日後是要高看一眼了，決不能像從前那樣呼來喝去！
“來人，快去門口放鞭炮祝賀！趙如均長老收三少爺為徒，這是值得慶賀的大喜事。”崔先生在一旁清醒過來，從韓飛臉上收回震驚的眼神，奔出門外，大聲嚷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