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家可以如此溫馨
氣海中，能量果然累積了一些，秦風還想再試，卻被人輕輕拍了拍胸口，他知道是小姨回來了，便無奈的睜開眼。
蘇燕心疼的摟著秦風：“小風，做惡夢了吧？看你，一身衣服都汗透了！咦？怎麽有股腥味？不管了，小姨已經做好飯了，你先坐好，我來喂你！”
看著小姨吃力的抱著自己，秦風再也顧不得驚喜不驚喜，手一撐，小腿用力一蹬，便坐直了身子。
“咦？”
蘇燕吃驚的看著秦風，她每天都重複著同一個動作，自然知道，抱秦風坐起來，需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可剛剛……
看著小姨望著她那雙略顯粗糙的小手，一臉疑惑不解的模樣。秦風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
為了自己，爸爸和小姨付出了太多、太多，小姨還不到三十歲，看起來已經有些像中年婦女了。爸爸不到四十歲的年紀，看起來更是像個小老頭。
“小姨，我的兩腿有感覺了，可能是可兒那丫頭弄的什麽‘螞蟻療法’，起了作用吧！”
蘇燕不敢相信：“怎麽可能？那小丫頭隻是胡鬧……”
看著秦風從被子下麵伸出了的兩條小腿，在做著不怎麽靈活，但卻實實在在的轉動動作，巨大的驚喜，瞬間充斥了蘇燕的心窩。
“小風！”
蘇燕撲到秦風床上，捧起兩條腿，摸摸這條，又摸摸那條，就像是在捧著一對稀世珍寶一樣，一對漂亮的眼睛，更是落下喜極而泣的淚水。
“小風，你……你真的已經好了？真是……真是蒼天有眼啊！感謝菩薩、感謝佛祖！嗚嗚……嗚嗚嗚……姐姐，小風他的腿終於好了啊！你……你在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看著蘇燕嚎啕大哭，秦風也忍不住跟著落淚，尤其是小姨提到從來沒看到過一眼，自己隻能通過照片，還有小姨的模樣去想象的媽媽，秦風便忍不住抱著蘇燕，哭著道：“小姨，媽媽她走了，你就是我媽媽！”
蘇燕臉色不由得一紅，想哭都哭不下去了。
“臭小子，腿才剛剛有些起色，就又變的油嘴滑舌了！要是你爸爸知道，看他怎麽修理你！”
秦風先幫蘇燕擦了擦眼淚，又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笑嘻嘻的道：“媽媽地下有知，肯定也是希望咱們過的好，對不對？你和爸爸兩個，那麽苦，媽媽知道的話，也會傷心的。”
蘇燕知道秦風的態度，自然欣慰，可還是正色道：“小風，不管以後小姨和你……爸爸他會怎麽樣，你始終都要記住一點，媽媽隻有一個，小姨永遠是小姨，你一定不許忘掉！”
小姨如此認真，秦風也隻好點頭答應。
“好，我們吃飯！”
“別……小姨，我能下地了！”
看到蘇燕又要跑去端飯食，秦風連忙喊住。
“那好，我也好好看看，
然後好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也高興高興！”
嘴上說著讓秦伯延也高興高興，可當真看到秦風下地，機器人一般的走動，蘇燕忍不住捂著嘴巴，又哭了一場。那不是哭，是高興的啊！高興的掉眼淚！
蘇燕眼淚一流，就再也止不住，還是秦風艱難的挪動腳步，取了張紙巾幫她擦淚，她才意識到，自己高興的有些過火了。
“沒事，小姨沒事！小姨……小姨就是高興！”
蘇燕笑著接過紙巾，胡亂擦了兩把：“對了，得給你爸打個電話。”
她嘴上說著沒事，可拿電話的動作還是有些哆哆嗦嗦，撥電話的時候，因為激動，還一不小心撥到了同事那裏。
“喂？小燕啊，你今晚又想請假啊？保潔部的王主管可是要發火了！”
蘇燕臉色微微一變，匆匆回了句：“對不起，打錯了！”
她趕緊掛了電話，偷偷望了秦風一眼，見他沒注意，這才鬆了口氣。蘇燕又重新撥給秦伯延。這次仔細了些，倒是沒有撥錯號碼。
“喂！哥，告訴你件事，你先別激動，要有心理準備……”
從蘇柔和秦伯延談朋友開始，蘇燕就一直叫秦伯延“哥”，這個稱呼，二十年來，就沒變過。
“怎麽回事？該不是小風他……不……我早就看出他情況有點不對，都是我不好！我對他關心不夠！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他沒什麽大問題吧？”
“什麽啊！哥！你亂說什麽啊！小風他沒事，不但沒事，他現在還很好……他腿好了，能走路了！”
“什麽……”
“喂？喂？喂？怎麽沒聲了？”
秦伯延早幾天就覺得兒子的情況有些不對，他專門上網針對兒子的情況，查了些資料，知道這是長期癱瘓在床，對自己否定過度，產生了抑鬱心理。
不及時控製，會導致自殺行為發生。
秦伯延正準備抽個休息時間，帶秦風去看看。結果蘇燕突然來這麽一個電話，一開口就叫他別激動，要有心理準備，他差點沒直接暈倒過去。
等聽清楚，蘇燕說秦風能走了，大起大落之下，秦伯延手一抖，手中的電話，直接就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幾片。等他情緒平複下來，撿起手機才發現，那台黑白機，已經徹底的罷工了。
秦伯延顧不得許多，趕緊給工頭請了個假，匆匆就往家跑。
“小姨，我爸怎麽了？”
“他沒事，可能是高興過頭了吧！不管他，咱們先吃飯！”
蘇燕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這麽多年的相處，她比秦伯延自己都要了解他自己。
已經一年半，沒有坐在椅子上，和小姨一起吃飯，秦風坐上去很吃力，心裏卻很開心。
他夾了幾筷子，卻發現小姨隻是望著自己笑，她自己卻沒怎麽動筷子。
“小姨，你也吃啊！”
“沒事，小姨高興，小姨不餓，來，吃塊紅燒肉！還有這個……這個！”
秦風望著自己都已經冒尖的飯碗，隻有苦笑著努力。
他以前從來都沒發現，小姨是這麽的愛自己。癱瘓在床的時候，每天的時間，大半都用來哀歎自己的不幸，小半用來思念那個傾慕的女孩，卻忽略了家人的關懷。
視小姨和老爸的付出為理所當然，卻從來沒有想過，為這個家，為小姨，為老爸做點什麽。
哪怕隻是少絕食兩次，哪怕隻是少跟爸爸吵兩句，哪怕隻是少給他們添堵……
秦風大口大口的吞著米飯，眼淚卻止不住的拚命往外冒。
他暗自發誓，既然自己有光腦隨身，一定要為小姨和老爸做點什麽，一定要讓他們幸福！
以前隻知道打架、逃學，從今天開始，再也不會了！
“小風，怎麽啦？別哭啊！你別嚇小姨啊！是不是菜不好吃啊？我鹽放多了嗎？”
蘇燕看到秦風一直流淚，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手忙腳亂的又是幫他擦淚，又是嚐菜。
“沒有，小姨！菜很好吃，真的很好吃！我隻是……隻是覺得自己以前太不懂事，不但沒幫家裏什麽忙，還整天給你們添亂。小姨，我以後……以後再也不那樣了！”
蘇燕聽到這話很高興，幫秦風擦了擦，道：“沒事，也不用你幫什麽。為了你，小姨和爸爸再苦、再累都心甘情願！”
“燕子，小風人呢？”
秦伯延打開房門，扭了幾次才把門鎖扭開，鑰匙顧不得扯，門也不關，一陣風似的就衝進屋，轉了一圈，才在飯廳找到他們。
“看你，急成什麽樣了！”
蘇燕站起來，心疼的幫秦伯延擦了擦汗，看他滿頭滿臉都是，肯定沒舍得打車，又踩著他那輛不知幾手的二六，一路登回來的。
秦伯延握著蘇燕的小手，嘿嘿笑了好幾聲，直到蘇燕臉都紅了，用力扯了兩下，他才想起兒子還在旁邊。
“小風，你……你真的能走了？”
秦風放下碗筷，努力站起來，機械的走了兩步，笑道：“爸，你看，我真能走了！”
“好！好孩子！”
秦伯延用力抱住秦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父子之間，很少交流。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爭吵。今天這麽高興，秦伯延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是好。他本來就是個拙於言辭，敏於行事的傳統男人。
“爸爸！”
秦風手張了張，想抱父親一下，終於還是沒動手。心理上，他早就明白，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不對，自己隻不過是在遷怒於父親。可一下子讓他改變過來，還真有些不適應。
仔細望著自己的父親，秦風眼圈忍不住又有些泛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