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誰是誰非已如煙

郎燼寒麵沉似水,一運氣便捉住了朱珠珠的手,“你這是做什麽?”

朱珠珠忿忿的一甩手,“我做什麽要你管!”

此時月色正濃,淡淡的剪影投注在相互爭執的男女身上,雖然氣勢有些劍拔弩張,可落在外人眼裏,卻隻覺有些異樣的曖昧溫馨。

郎燼寒視線不由自主的就掃向她的小腹,“還疼麽?”

朱珠珠不由自主的倒吸口涼氣,是今晚的月色太迷人,還是眼前的郎燼寒是別人假扮的?怎麽突然對她這麽溫柔?有點反常啊!

“你什麽時候也學會關心我了?怎麽?不改當白眼狼,要當大聖人了?”

吳能見有人幫自己拖延時間,趕緊縮著身子向後退去,這一舉動落在了郎燼寒的眼裏,隻覺萬分嫌惡。嗖的踢起腳邊的木凳,木凳筆直的朝著吳能飛過去,穩穩的將他四肢連著頭顱,卡在其中,吳能頭一歪,竟然暈了過去。

現在,世界總算安靜了。

“珠珠,是你救的我,對不對?”郎燼寒微微前傾,口吻輕柔的問了這個他心裏的問題,其實就算不用問,答案也已經昭然若揭。

朱珠珠後退了半步,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冷冷的回道:“不是我救的,是鐵詩嵐,而我是要殺你的人。”

郎燼寒但笑不語,這個回答,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跟她在一起,他全身上下,通體的舒暢,這是從未有過的。

就連困擾他幾日的胸悶凝滯,此時也好像重新恢複了勃勃生機般,一呼一吸之間,暢通無阻。

“小紅桃這個叛徒,還真是……”朱珠珠背對著郎燼寒,心念微微一轉就猜了個大概,不禁有些好笑,卻更多了一種心酸。

小紅桃,多麽愛憎分明的一個明豔女子,竟然為了她

,而去找郎燼寒,想來對她來說,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了。

“郎燼寒,我說過,不會讓我在的地方太平,如果你今晚是來阻止我的話,那我勸你趁早死心。”

郎燼寒沒有說話,望著她清冷的背影,若有所思。

朱珠珠等了好半晌也沒見郎燼寒還有什麽下文,不耐煩的一轉身,“你到底還有什麽事?”

“不要殺人。”郎燼寒幽幽的說了這麽一句話,倒是讓朱珠珠一愣,不要殺人?他是在指責自己的濫殺無辜?

哼笑出口,對他的開口相勸,有些匪夷所思,“郎燼寒,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在向我提出警告?”

“都有。”

朱珠珠疾步來到郎燼寒的麵前,借著月色,將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你到底怎麽了?今天受了什麽刺激,讓你來我這表決心了?”

她心裏不是不氣的,可以說就是太氣了!我追在你屁股後麵的時候,你對我愛理不理,我為你以命換毒時,你對我再三懷疑。

現在我不想再等你回心轉意了,不想再希冀著你永遠都不會給我的承諾之時,又突然跳出來對我“問寒問暖”,郎燼寒,我不需要!我也不稀罕!

伸手一推他的肩膀,本以為會把他推一個踉蹌,不料郎燼寒的下盤竟然是穩穩的紋絲不動,朱珠珠也懶得再同他周旋,一個側身就要從他旁邊走過。

“珠珠。”

朱珠珠驀地腳步一滯,“你走吧,我不想、永遠、永遠的也不想再看到你了!”大喊出聲之後,來到吳能昏倒的麵前,拿起吳能的那把破砍刀,就要向他身上招呼過去。

而郎燼寒,不發一語,就以這種沉默的姿態,注視著朱珠珠。

朱珠珠感受到背後有兩道好比火燒的視線,一直將自己燃燒,

甚至這無名火一直從後背,燒到她的心裏,讓她整個人都煩躁不安。

當啷的一聲,破刀被朱珠珠扔在了地上,“姓郎的,吳能這條狗命我就給你留著!你最好保護好他,以後再讓我遇上了,一定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話落,狠狠的跺了一下腳之後,便氣哄哄的飛身而出。

獨留郎燼寒,一個人身著藏藍色的絲織錦袍,一個手背在後麵,另一隻手輕撫向腰間的玉佩,朱珠珠這個女人,她注定成不了一個心狠手辣。

“噗……”郎燼寒突然隻覺眼前一黑,胸口那股排山倒海的感覺,再次的洶湧而來,而且這次的發作,比以往都要強烈。

心裏更加的疑惑,為什麽剛剛與朱珠珠在一起時,沒有其他什麽怪異的感覺呢?而且剛剛隻覺體內一股淡淡的冰涼之氣升起,與這幾日他體內的燥熱,正好相互抵消,可眼下那股冰涼之氣消失殆盡,而他體內的灼熱之感,又有徐徐升溫的嫌疑。

不好……

郎燼寒一提氣,便要向門口奔去,可來到門口之後,又回頭忘了忘地上癱死的吳能,信手彈飛一顆石子,應聲穿透吳能的腦門正中間。

吳能,甚至連吭的一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便帶著一個血窟窿死去。

秋風垂著院子中的蒼天古樹,偶有三亮片落葉被風吻下,昔日在良城一手遮天的吳家,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秋風瑟瑟,綠草萋萋,午夜的秋意,更甚於白日。她本想直接回自己住處,卻又想一個人靜靜,這一走一停之間,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良城的相思林。

朱珠珠坐在相思林入口處的一棵樹頂上,抱著雙膝,將頭埋在雙腿的膝蓋中間,她很混亂,不僅僅是因為郎燼寒,更多的是來源於對自己的一種懷疑。

她錯了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