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弄巧成拙

有人說:女人都是敏感的動物。殊不知男人其實也很敏感。

或是被自己的女人親手戴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或是自己最心愛、一直在拚命守護的珍寶受到了損害,或者,是被人在自己中意的女人麵前踐踏了尊嚴,無論哪一種情況,都會讓一個平日裏或是溫文爾雅或是大大咧咧的男人立刻發瘋,變成一條擁有巨大攻擊性的爆烈的瘋狗,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擇人而噬。

現在,馬文山就是這樣,雖然他說話辦事挺不著調,語言舉止也頗為輕佻,可是,他內心深處還真是挺喜歡邵娟娟的,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驚為天人,覺得這個小妞夠味兒,是自己喜歡的那一類型,他也一直在邵娟娟麵前保持一種強勢的狀態,試圖把自己打造成一條說一不二的硬漢人物,可是這一切,在秦煌的麵前都化為了泡影。

打架,他不敢,他那小身板根本就不是秦煌的對手,如果真的動手了純屬自虐。

動嘴,無論是講道理還是罵街,秦煌也遠遠超出他好幾個身位,聽秦煌在那裏口綻蓮花說的天花亂墜,馬文山滿心都是那種病入膏肓狀態下的無力感。

他的臉色由紅到白,然後又由白到紅,變來變去就跟外國雞似的,說不出的尷尬,馬文山終於惱羞成怒,手指著秦煌的鼻子,撂下幾句狠話之後轉身就走,還是那句話,如果是在別的地方,秦煌早就過去一巴掌抽他臉上了,對於這種出口成髒從來不知道刷牙是什麽感覺的家夥,秦煌不介意讓他吐出幾口血來漱漱口,可是,這裏是醫院,是公眾場合,太暴力了不好,所以想了想,秦煌也就沒跟馬文山一般見識,隻是笑了笑,目送著他的背影在眼前離開。

按照那些狗血劇情裏的描述,惡人被趕走了,獲得勝利的英雄應該摟著那個被他救下來的美女,一起走向夕陽的餘暉,可是,現在正是白天,哪有什麽夕陽,女人倒是有,隻是……秦煌轉頭一看,卻忽然發現邵娟娟坐在地上,蜷縮在牆角裏,默默垂淚。

男人靠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女人則恰恰相反,女人是靠著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何所謂征服?這指的當然不是最最單純的武力,從一般意義上來說,女人的體質比不上男人,她們之所以能征服男人,無非是漂亮的容貌,溫柔的性格,還有……那讓人心碎又楚楚可憐的,哭!

女人的眼淚,是最能打動男人的武器之一,或是如春風細雨,或是如晚秋之月,淒淒婉婉,剔透晶瑩,尤其是那種漂亮的女人,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憐臉蛋,是最能讓男人心軟,同時也讓男人最手足無措的,很多男人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哭,再牛逼的英雄,被女人這麽一哭,也都隻能是英雄氣短,然後去投入到那令人唾棄的兒女情長之中。

邵娟娟姿色出眾,是那種男人最最喜歡的清純柔軟的類型,尤其是她現在還穿著一身粉白色的護士製服,更是讓她這眼淚

的威力增加三分,秦煌對她,隻能說是有好感,卻談不上喜歡和喜愛,可是現在看見她在那裏哭,是那麽可憐,那麽無助,不知怎的,秦煌竟是有了一種很心疼的感覺。

早就說過,咱們的秦大少爺還是個如假包換的小處男,對於哄女人這種事情並不是很拿手,看見邵娟娟在那裏哭,他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是心想:馬文山不是被我氣走了嗎?她怎麽還哭了?汗,不會是我弄錯了吧?我聽人說過,女人都是騙子,她們說“不”的時候,其實是想說“是”,天啦,難道她其實是喜歡那個馬文山的?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可就弄巧成拙了啊,這不是自找的丟人現眼嗎?哎呀,你哭什麽啊,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哭什麽啊?

秦煌低頭說道:“那個……你別哭了!”

邵娟娟:“嗚嗚嗚,嗚嗚嗚……”

秦煌哄著她:“求求你了,姑奶奶,你別哭了行不行,那個姓馬的都已經走了,沒事了!”

邵娟娟:“嗚嗚嗚,嗚嗚嗚……”

秦煌抓狂道:“求求你別哭了成不成,要是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把你怎麽著了呢,我說不清啊,別哭了,別哭了!”

邵娟娟:“嗚嗚嗚,嗚嗚嗚……”

秦煌瘋了!

這女人的眼淚怎麽就跟絕了堤的洪水似的,擋都擋不住啊?

邵娟娟哭的聲音很小,幾乎接近於沒有聲音,就那麽蜷縮在牆角,好像是一個可憐小動物似的,不過即使是這樣,這也不行啊,這裏是醫院,人來人往的人多眼雜,你這個樣子,這不是等著別人來說三道四嗎?

幸虧,現在時間還早,這裏又是VIP才能進入的四樓,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並沒有外人,可如果時間再長點,也難保有哪位醫生護士閑著沒事兒到這裏來溜達,這要是被外人看見,就麻煩了,秦煌就算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啊!

“媽的,你這個小妞,我還治不了你了?”

秦煌在心裏暗暗想著,忽然間,他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隻見他眼珠子一轉,呻吟一聲,手捂著早已經痊愈的肩膀,一頭栽倒在地。

秦煌這是裝的,他知道,邵娟娟是那種事業心特強,對病人特別負責的護士,看到自己這個模樣,她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可是,事有湊巧!

之前馬文山來到這裏的時候,帶來了整整九百九十九枝玫瑰,要送給邵娟娟,結果邵娟娟拒而不受,馬文山一怒之下,就把這玫瑰扔了一地一桌子到處都是,看著地上這麽多花瓣,秦煌也沒往心裏去,直接就躺到了地上,可是他忘了,玫瑰這玩意兒是有刺的,雖然為了拿著方便,枝幹上的刺都已經被剪掉了,可難保沒有幾條漏網之魚,秦煌這一躺下,一根尖銳的玫瑰花刺正紮在他的屁股上……

現在秦煌穿的是醫院統一分發的病號服,那衣服……那個薄勁兒就甭提了

,被花刺一紮即透,直接在秦煌的屁股上來了個小眼兒,秦煌本來是想加裝躺在地上呻吟幾聲的,結果這一下倒成了真的,本來捂著肩膀的手也馬上轉向,捂到了自己的屁股上麵。

秦煌這麽一咋呼,把邵娟娟嚇了一跳,可是,邵娟娟何等的冰雪聰明,馬上就明白了秦煌是在裝相,本不想理他,可是定睛一看,卻發現秦煌的屁股部位竟然滲出了血,邵娟娟這才認真了,連忙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從地上站了起來。

“秦先生,你怎麽樣?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你不要亂動,我馬上去叫醫生!”

“不不不……不用!”秦煌呲牙咧嘴地對她擺了擺手,然後翻著眼睛,伸手在自己的屁股上摸了摸,一拽,然後把那根禍害人的花刺從屁股上拔了出來,他眨巴眨巴眼睛,對邵娟娟說道:“沒事,你看,就是紮了根刺……”

看著秦煌手上那根沾著血的刺,邵娟娟真是哭笑不得,她轉過身,本來不想搭理秦煌了,可想一想,又不能讓他就這麽在地上趴著,而且那麽多玫瑰花還扔在地上,亂糟糟的,也得馬上收拾,於是就跺了跺腳,過來把秦煌從地上扶起來,嗔怪道:“誰讓你閑著沒事兒往地上躺的?挨紮了吧?活該……”

秦煌反駁道:“誰讓你哭起來沒完沒了的?我這不是沒辦法了麽,要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往地上趴啊?”

“好了好了,先回去,我給你上點藥,免得發炎!”

兩個人回到病房,邵娟娟讓秦煌臉朝下趴著,然後在他屁股上的傷口上麵,給他上了點防止發炎和感染的藥水。秦煌這傷口的位置有點敏感,如果換成是一般的女孩,恐怕會有信兒不好意思,可對於邵娟娟這樣的見多識廣對人體構造了解的一清二楚的小護士來說,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所以她臉上也不到任何羞窘的樣子,隻是表情還有些低落,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還在想著什麽心事。

她的確是在想心事,而且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其實,剛才秦煌站出來幫她趕走馬文山的時候,她就已經不生秦煌的氣了,畢竟之前無論是逃跑還是在病床上昏倒,都不是秦煌人品上有什麽問題,隻能說明他的性格比較頑劣,邵娟娟之所以跟他生氣,主要是在別人那裏受了氣,回來原物奉還給始作俑者的心態在作祟罷了,她與秦煌可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甚至談不上好感或是反感,可是對於那個馬文山,邵娟娟就是真的是反感,甚至是惡心了。

邵娟娟是那種與世無爭的清淡性格,就算別人對她不好,或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她都不會太往心裏去,也不會記仇,頂多就是在心裏偷偷生一會兒悶氣,也就罷了,可是這個馬文山卻是例外,每次看見他在自己眼前,邵娟娟就會感到一陣氣悶,然後發自內心深處的感到厭惡和惡心,可以這麽說,如果要在這前二十年的生命裏找出一個最讓邵娟娟感到討厭的人,那就非馬文山莫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