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有那麽一群可恥的人

第二天。

邵娟娟秀眉冷簇,質問著坐在病床上的秦煌:“昨天晚上你到底幹什麽了?”

秦煌顯得十分委屈,攤了攤手:“我跟你說了啊,我什麽都沒幹,就是練功來著。”

“練功能把病房裏練的都是臭味兒?練功能把自己練的暈死過去?”對於秦煌這種在普通人看來頗有些匪夷所思的解釋,邵娟娟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她雖然是個乖乖女,從小到大也是看過幾本武俠小說的,可那裏也沒有什麽神奇的武功能把自己連到暈死過去的啊,練功?扯淡吧……邵娟娟死活都不信秦煌是練功把自己練暈過去的,那哪兒叫什麽練功啊,叫自殺還差不多。

她眼角往下一耷拉,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用近乎哀求的聲音對秦煌說道:“秦大少爺,我求求你了,看在我對你照顧還算盡心盡力的份兒上,你就別拿我這個小護士開心了好不好?你要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就盡管提,我改,實在不行,你就去跟院長說一聲,換個人來照顧你也行。”

邵娟娟說著說著,覺得委屈,竟是有兩道晶瑩的淚光從眼角裏流了出來。

她是真的覺得委屈了。

今天早上過來給秦煌送早餐的時候,剛打開病房的門,就有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從病房裏飄了出來,邵娟娟猝不及防,聞到這股子味道的時候差一點吐了,她當時心裏一驚,心想這位大少爺又在病房裏作什麽妖呢?嚇得她連忙闖了進去,一眼就看見秦煌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已經昏死過去了。

邵娟娟嚇得不輕,第一反應就是這位秦少爺,蔣家的姑老爺身上的傷勢又惡化了,她強忍著那股難聞的惡臭撲了過去,一邊給秦煌采取急救措施,一邊大聲喊人,她心裏這個急啊,畢竟她是秦煌的專屬護士,如果秦煌因為搶救不及時而有了什麽三長兩短,她一個小護士根本就負不起責任,夜裏暈過去的還是白天暈過去的都不要緊,關鍵是,你沒及時發現,那就是你的過失了。

聽見邵娟娟的警報,很快就有醫生趕來了,人來人往腳步匆匆的這麽一折騰,還沒等醫生救治呢,秦煌就自己醒過來了,畢竟他隻是因為練功脫離而臨時產生了暈厥,而不是真的病重難治,可是,他心裏明白,邵娟娟和那些醫生護士們不明白啊,於是,這大清早上的,還沒等吃過早飯,眾人就圍著秦煌一頓忙碌,量血壓的量血壓,測體溫的測體溫,動用各種儀器,結果秦煌什麽事兒沒有,反倒把大家夥兒都忙了一腦門子熱汗。

正所謂一番辛苦為誰忙?原來全是無用功!

這麽一通折騰,這些醫生護士們心裏都比較不痛快,畢

竟在沒吃早飯的情況下,肚子癟癟的做事情總會讓人感到不滿,可是,大家都知道,秦煌是蔣家的女婿,身份尊貴,也能算作他們的半個老板,誰也不敢在他麵前說三道四或者表現出什麽不高興的樣子,所以也就隻能把一肚子的火氣都撒在可憐的邵娟娟的頭上。

大家都是被她大驚小怪似的喊過來的,現在白忙了一場,又耽誤了吃早飯的時間,不怪她怪誰?

於是,除了兩個一直對邵娟娟心存綺念的男醫生之外,大家看邵娟娟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了。

還有一個平時很嫉妒邵娟娟相貌的女護士,更是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故意地在邵娟娟麵前轉身走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跟他們相比,其實最冤的人就是邵娟娟了。

因為她是秦煌的特護,所以對於秦煌的傷勢,她比誰都要擔心,生怕這位大爺有什麽好歹,可是,別人能對她哼氣翻白眼,或是在言語上尖酸苛刻表達一些內心中的不滿情緒,邵娟娟卻是無可奈何,除了自己暗道倒黴,流幾滴眼淚之外,她甚至連一點發泄渠道都沒有,等到別人走了以後,邵娟娟終於是忍耐不住,來到秦煌麵前,向他質問起來。

邵娟娟當了幾年的護士,雖然不像那些老護士似的一輩子閱人無數,可見過的病人也不算少了,卻從沒見過哪一個病人像秦煌這麽不讓人省心的,你說你在醫院裏養傷,就好好躺著唄,怎麽三天兩頭就弄出這麽多撲撲啦啦的幺蛾子?先是沒事兒跑出去先轉悠,嚇得全醫院的醫生護士到處找人,差一點就去警察局報案和發尋人啟事了,然後這才沒過幾天,又是不知怎麽弄的,竟然放了一屋子的臭氣,然後靜悄悄地暈死在床上,這也太不讓人省心了……

如果秦煌不是蔣琳的未婚夫,是蔣家的未來女婿,如果蔣家不是仁濟醫院的出資人,是邵娟娟的大老板,以邵娟娟這種不與之爭鋒,實在不行就躲開,來個眼不見為淨的性格來說,她早就不管了。

這種操心的事情誰愛來誰來,姑奶奶不管了!

可是,此時此刻,邵娟娟實在沒辦法甩手撂挑子,為了自己以後的前途,就算她現在瞧著秦煌一百二十個不順眼,也隻能捏著鼻子強迫自己繼續做下去。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他偷偷摸摸到底做了什麽,究竟是怎麽把自己弄得暈過去的?

還有,這屋子裏的臭氣是怎麽回事?

剛才檢查了一下,屋裏的衛生間並沒有出現堵塞的現象,而秦煌也沒有大小便失禁,排泄到床上的情況發生……難道他偷偷摸摸的吃臭豆腐或者是榴蓮了?

那也不對啊,雖然都是

臭,可這臭味明顯是不一樣的啊!

邵娟娟心裏又是生氣又是疑問,也是因為這幾天接觸下來,感覺秦煌是一個還算好說話的人,所以她就鼓起勇氣,質問了幾句。是啊,幸虧秦煌是這種性格的人,如果換做一個一看就是粗俗不堪貌似猛張飛似的人物,就算是再借給邵娟娟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張嘴的。

邵娟娟問,秦煌回答,而且態度十分良好。

隻是,聽他這話的意思,怎麽卻不像是在說實話呢?

病房裏之所以有這臭氣,是因為練功。

暈倒在病床上不省人事,還是因為練功。

都是因為練功。

呸!

練的是什麽功?

人家練功都是強身健體,越練越好,哪兒有像這樣越練越危險的?

對於秦煌的這種解釋,邵娟娟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

開始的時候,邵娟娟還能好言好語,可後來見秦煌一直在堅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寧死不說實話的架勢,邵娟娟的耐心也就一點點的煙消雲散了,最後竟是跺了跺腳,二話沒說轉身就走,而那碗早就端過來的粥被放在床頭櫃上,幾乎已經涼掉了。

往常這個時候,邵娟娟都是要喂秦煌吃早飯的。

可是今天邵娟娟早就氣的把這茬事兒給忘了。

她覺得在這個姓秦的家夥麵前,自己就像一個剛剛入職的幼兒園阿姨,遇到了一個最最頑皮搗蛋卻說不得罵不得更打不得的孩子,滿心的委屈和無力感,沒辦法,她也隻能暫時的逃避了。

秦煌看著邵娟娟出了病房的門,嗬嗬笑了兩聲,端起粥碗自己吃了起來,現在他的傷勢早就好的七七八八,別說是自己端著碗吃飯了,就算是動手打架也毫無妨礙,他一邊吃一邊搖頭,心想自己還真是冤枉,說真話都沒人相信。

冤啊!

竇娥和楊乃武都死了,不然自己應該去找他們,跟他們聊一聊被人冤枉的心得……

雖然覺得有些不爽,可是,秦煌自己心裏也知道,剛才說的那些話,一般人肯定都是不會輕易相信的,在他們看來,武術就是伸伸胳膊蹬蹬腿,就是那些被媒體包裝出來糊弄人的散打和拳擊之類的花架子,隻能強身健體,在增強體質的同時,提高一點飯量,多製造一些大糞,像什麽武功心法啊,珍本古籍啊什麽的,就是武俠小說裏才有的,虛構出來的東西,完全當不得真,即使把這東西擺在他們眼前,他們也不會相信,就是一門心思認為這是騙人的。

這個時候,秦煌的眉頭卻是一蹙,在門外,似乎傳來了邵娟娟憤怒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