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爺爺
作為一門深邃神秘的拳術技法，秦拳不僅可以殺人，還可以救人。
秦拳一共分為二十四式，其中前二十一式，都是殺人用的搏擊技法，而後三式，則是救人用的。
現在秦煌使用的是秦拳第二十二式：定魂，通過內力向外釋放，擊打相對應的穴道，刺激目標的五髒六腑，已達到安體止血的效用。
如果穴位正確的話，哪怕是大出血，也可以起到立竿見影的功效，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隻是，這一招，對於使用者來說，極其耗費內力，尤其是在秦煌現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隻見秦煌右手貫力，以拳為槍，帶著呼呼的風聲，直接一拳打在蔣琳的後背上。
這一拳來的太過猛烈，竟是直接將蔣琳，以及在前麵扶著她的祥伯，全都一拳轟了出去。
“哇！”
蔣琳一下子撲倒在祥伯身上，一口血噴得祥伯滿身滿臉，然後就……不動了！
“小姐！”祥伯一聲驚呼，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趕緊爬起來去看蔣琳。
蔣琳依然雙眼緊閉，昏迷不醒，可是剛剛還在急促的呼吸，已經漸漸平和下來，而且等了一會兒，也沒有再出現吐血的症狀了。
吐血，止住了！
可是，當祥伯再看秦煌的時候，卻發現秦煌也又一次昏過去了。
猛烈的揮拳扯動了傷口，然後又是爆發了內力，別說是秦煌，就算是鐵人也支撐不住啊……
“識相的話，趕緊把秦拳的拳譜交出來！”一個黑衣人麵色冷峻地說道。
“別癡心妄想了，我就是死也不會把拳譜給你們的。”滿頭白發的秦秋渠冷冷地說道。
秦煌躲在房間角落的衣櫃裏，屏住呼吸，從門縫裏往外麵看，隻見爺爺秦秋渠，父親秦遊，母親王英雲，姐姐秦嬌，以及兩個傭人全都被人用繩索捆著，團坐在屋子中間，在他們麵前，是七個從沒見過的陌生黑衣人，屋裏的燈光亮著，卻看不清他們的臉，這些黑衣人手裏都拿著手槍，那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秦秋渠的額頭。
啪！
為首那個黑衣人狠狠一記耳光打在秦秋渠的臉上：“老不死的，嘴還挺硬，看來不給你吃點苦頭，你是不能說實話了。”
說著，他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紮進了秦秋渠的肩膀：“快說，拳譜在哪兒？”
秦秋渠肩頭血流如注，他悶哼一聲，卻是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不！”秦煌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大聲地喊著，就好像瘋了一樣，想從衣櫃裏出來。
可是，就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大網把他攔住，他努力的伸手，卻怎麽也推不開衣櫃的門，無論他怎麽發瘋似的喊叫，那些黑衣人都聽不到他的聲音。
秦煌淚流滿麵，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刺進了自己親人的身體，然後又拿出一瓶彷佛噴霧劑似的東西，在他們臉上一噴。
噗通，噗通……
親人們全都昏睡過去，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秦煌發了瘋似的大哭大喊，他的心都要碎了……
接下來，就是縱火！
黑衣人拎來幾桶汽油，潑灑在地上，牆上，家具上，潑得到處都是，然後劃了一根火柴，輕輕的扔了下來。
轉眼間，屋內一片烈焰飛騰，滾滾的濃煙襲來，遮掩了親人們的身影，秦煌被嗆得一陣咳嗽，他徒勞的掙紮著……
那些黑衣人發出一陣肆意的狂笑，然後走了出去，而那個為首的黑衣人在臨出門的時候，竟是回過頭來，深深地，深深地朝著秦煌所在的衣櫃看了一眼。
秦煌依然看不清他的臉，隻是，在一片火光中，秦煌看清了，那個黑衣人的左眼上，長著一顆小手指甲大小的肉瘤。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秦煌手刨腳蹬，淚流滿麵，可那個黑衣人卻是冷冷一笑，轉身離開了……
“啊……”秦煌絕望地大哭起來，他心裏就好像被插了一把刀子似的疼痛，痛入骨髓！
“醫生，他醒了！”
忽然，秦煌覺得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火光不見了，那滾滾的濃煙也消失不見，隻有一個滄桑老邁的聲音在那裏喊著。
緊接著，便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秦煌覺得自己的眼皮格外沉重，他勉強架起眼簾，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
四周的牆壁雪一樣的潔白，簡單素雅，他正躺在一張床上，旁邊有一個吊瓶在高高的懸著。
微微側頭，便看見了身邊的祥伯，除了他以外，還有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在忙忙碌碌。
是醫生！
這是醫院！
秦煌渾身就好像散架了一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他試著動了動手指，卻發現自己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睡了多長時間？”秦煌虛弱地問道。
之前還是快到傍晚，現在怎麽一下子天色大亮了？
“睡一夜了，現在已經是28號了。”祥伯笑嗬嗬地說道，他坐在秦煌的床榻邊上，很細心地替秦煌掖了掖被子，現在他是越看秦煌越順眼，嘿……隻可惜啊，他是個和尚，是玄空大師的弟子，不然的話，小姐要是能跟他結成一對，也是不錯的選擇啊。
秦煌強撐了幾下，想要坐起來，結果卻是使不上力氣。
祥伯輕輕按了按秦煌的手臂：“你老老實實地躺著別動。”
“好吧。”秦煌無奈，隻好繼續躺著跟祥伯說話了。
“蔣琳怎麽樣了？”秦煌問道。
“小姐已經沒事了。”祥伯站起來，竟是恭恭敬敬地給秦煌鞠了個躬：“我要對你說聲謝謝，如果不是你當時給小姐止血，小姐肯定會出危險，一休師父，你不僅救了我家小姐，也救了我，如果小姐出了什麽事情，我就……”
“祥伯，你太客氣了！”
“不是客氣，我說的是實話！”祥伯認真地擺了擺手，說道：“我這一輩子無兒無女，小姐就跟我的親孫女是一樣的，我老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著小姐平平安安的生活，她如果遇到什麽不測，我這把老骨頭也沒什麽心思繼續活著了。”
祥伯說著，情緒有些激動，秦煌趕緊轉換話題，問道：“蔣爺爺
知道消息了嗎？”
“知道了，老爺也急得不行，現在應該在路上了，今天晚上就能趕回來。”
說是晚上，結果剛過中午，蔣青鬆就從外麵趕回來了。
他先到病房裏去看了看自己的孫女，安慰了幾句，然後就在祥伯的陪同下來看秦煌。
蔣青鬆老爺子風塵仆仆，一看就是從遠路趕回來的模樣，他是今天一早才知道這個消息的，就馬上啟程回來，沒吃飯，甚至連臉都沒來得及洗，滿身是汗，以至於老爺子剛走過來，秦煌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汗酸味兒。
蔣青鬆的情緒顯得十分激動，大跨步過來握住秦煌的手：“一休師父啊，實在太感謝你了，救命之恩，恩同再造……當初玄空大師救了我的命，我還沒有來得及報答，現在你又救了我孫女的命……這讓我說點什麽才好啊……”
看著這個有些語無倫次的老人，秦煌心裏熱乎乎的，當初自己小的時候，身染大病，雖然一直在練習秦拳，可秦拳卻也不是靈丹妙藥，沒有那種立竿見影的神奇功效……那一年自己是四歲還是五歲來著？秦煌有些記不清了，那時候秦煌疾病發作，眼看就要死掉了，連著找了幾位名醫都是束手無策，隻是開了幾副維持的方子，然後讓秦煌回家等死。
就在這種危難之際，秦家忽然來了一位神秘的出家道士，給秦煌吃了一顆不知叫什麽名字的神奇藥丸，竟是把他生生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當時，看著已經漸漸沒了呼吸的孫子又一次睜開了雙眼，秦秋渠老爺子的樣子，就跟現在的蔣青鬆幾乎沒什麽兩樣。
看到麵前的老人，再聯係剛才的那場夢，秦煌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他心裏一酸，竟是不由自主地流下兩行眼淚來。
他真想把真相全都告訴蔣青鬆，告訴他，我就是秦煌，我真的是秦煌，我就是秦秋渠的孫子，秦遊的兒子，是秦拳的唯一繼承人！
可是，不行！
現在還不是時候。
看到秦煌流淚，蔣青鬆先是一陣驚愕，然後便笑了：“嗬嗬……安心養病吧，會好的，剛才我問了醫生，你隻是皮外傷，好好休養幾天，很快就會痊愈的。”說著，他輕輕歎息，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秦煌說道：“隻可惜啊，我蔣青鬆膝下隻有一個孫女，如果要是有個像你這樣的孫子該多好啊！”
秦煌又是心頭一熱，幾乎是脫口而出地說道：“爺爺！”
蔣青鬆一愣：“你叫我什麽？”
“爺爺！”秦煌又叫了一聲。
“好好好，好好好！”蔣青鬆欣慰地點了點頭，之前秦煌一直都叫他蔣老先生或者是蔣爺爺……“蔣爺爺”和“爺爺”雖然隻差一個字，可區別卻差著一大截呢！
忽然，秦煌眼神落在了蔣青鬆的額頭上，隻見老人家的額頭上有些紅腫，就像是被硬物磕碰到了似的，秦煌心裏納悶，如果小孩子頭上青一塊腫一塊倒是正常，小孩子走路不穩，摔倒碰一下什麽的在所難免，可蔣青鬆老爺子這種身份，這種年紀，怎麽也如此不小心呢？
想到這裏，秦煌就問道：“爺爺，你頭上的傷是怎麽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