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毅帝痛哭流涕
獨孤羽看手下人狠命地打眼前那個看似嬌弱的女子，掩麵並轉過身去。
一頓亂打之下，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在地上已是縮成一團了，竟是連嬌喘一口氣也不能夠了。
而打尉遲燕的人群也許是打得有了氛圍，竟起了興頭，似是還需要發出吆喝聲來助興，於是一邊拳打腳踢一邊還齊聲怒喝。
當尉遲燕艱難地蠕動著爬起來那時，已經是到了眉眼難分的境地了。一陣又一陣的痛楚過後，尉遲燕的痛覺簡直都被打得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幾近麻木了。
尉遲燕敵視著那個轉過身去的這場迫害的始作俑者……當今皇後獨孤羽，看著她的又瘦又高的背影，她不由地對自己的遭遇生出一陣陣的心酸。肉體的痛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但是內心的酸楚卻是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為什麽？為什麽？我要比她遲到他身邊？我的美麗難道也是錯？我與毅帝是兩情相悅，為什麽我們不可以在一起？毅帝不是皇帝嗎？法律上沒有哪條規定說毅帝不能再與除皇後以外的女子在一起呀？她獨孤羽憑什麽置我於死地還如此振振有辭？
如果老天爺公平點，讓她尉遲燕早些到了他的身邊，那麽她今日的悲劇一定不會發生。
來生吧！她閉上眼睛，無望地對自己對心上的那名男子說。
“停吧。”僅僅兩個字，獨孤羽就製止了眼前的一場激烈的圍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圍毆並不太人道的。是一場強者對弱者的教訓，幾乎每個人心中其實是明白的，眼前的這名女子其實並不算太壞。不過她既然撞到皇後的槍口上來了，就不能不推膛把她射出去！否則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導致皇後完全失寵！皇後失寵了，倒黴了，那麽自己作為皇後的親信，最終恐怕也避免不了要跟著倒黴了。
獨孤羽轉過身來，剛好看到了尉遲燕閉上雙眼的一幕。那對秋水般的明眸是暫時看不見了，但她那兩排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龐上投下細碎的陰影。這陰影似乎還帶著她身上那永難磨滅的柔媚氣質。
獨孤羽再次麵對丈夫的新歡，她發現自己竟產生了一種與她先前的痛恨全然不一樣的情緒。她被眼前這位女子的足以震撼所有人的美貌給完全的震住了。
獨孤羽想起了自己穿越前身為一個明星演員曾經有一個機會可以得到扮演電視劇《呂後傳》的戚夫人的角色，但那時她斷然拒絕了。因為當她細看了劇本之後，她發現戚夫人這個角色是個讓她很不欣賞的悲情角色。戚夫人她為自己所得到的付出了慘烈的代價。雖說她在漢高祖劉邦在世時那真是不但享盡了世間的榮華富貴而且獨占了帝王的萬千寵愛，但是很不幸的是，老天一點也不眷顧她，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劉邦竟謝世了。一謝世，戚夫人她的強而有力的靠山徹徹底底地失去了，從此她的命運發生了悲劇的逆轉。她萬分不幸地淪為“人彘”，成為了呂後妒忌的犧牲品。
當時的她一了解到那麽美的戚夫人竟有這樣壞的結局，她無法接受自己扮演有這樣惡劣結局的女人，自己是萬萬不想一時一刻成為戚夫人的，如果她勉強自己去接受這樣的角色安排的話，她估計自己也許在扮演這個角色的時候會導致情緒失控而無法把這個角色塑造好。因此，她主動地把這個在別人眼裏求之不得的大好的機會讓給了其他的女演員了。
現在，眼前的尉遲燕讓獨孤羽想起了那個戚夫人。她發現自己同樣無法接受這個類似戚夫人的女人在她生命中存在。她想：她的美色毫不遜於戚夫人，如果讓她活著，隻怕自己窮其一生也再也無法讓毅帝回頭了。最後她下了狠心地決定：一定要讓她死，除非她死，否則自己永無寧日。
尉遲燕已經被打得幾乎可以說是奄奄一息了。
可以說，她已經完完全全地失去了反抗
的能力的。甚至自保也不可能了。
當她聽到獨孤羽一聲令下，讓手下“停吧”的時候，她以為老天爺忽然憐憫起她來，忽然讓追殺她，迫害她的人忽地善心大發，準備放她一馬了。
但事實證明她實在是太天真了。
“你跟漢高祖的戚夫人太像了，完完全全地迷惑住了君王的心，有你在，本宮恐怕日子很難過得安生。本宮為了日後的安生，隻好對不住了。”獨孤羽在說這段話時，一直看著眼前的尉遲燕雖然已不鮮豔但還算嬌美的容顏。
“不要……”尉遲燕驚叫起來。
她寧願自己被剛才打她的這些人活活打死，她也不願意自己重蹈戚夫人的後轍。
她以為獨孤羽要像呂後那樣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獨孤羽聽到尉遲燕那一聲尖利的呼叫聲，眼睛裏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複雜的表情。
“同為女人，本宮也不想太過為難你，說吧，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死法？本宮成全你！”獨孤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後，緩緩說道。
尉遲燕默然不應。她心裏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獨孤羽又來做什麽假惺惺呀，好像很寬容似的。得了吧！要殺要剮任由你！她話都已經懶得說了。她暗想：說什麽都沒用了，既然這樣也似乎沒有必要說了，說了不過是多費氣力罷了，毫無用處的。
“好吧。既然本宮問過你，你卻不肯把答案給本宮。那就休怪本宮沒有給過你機會了。哪天你到了陰曹地府，在判官麵前，你也不必說什麽本宮心狠手辣之類的話語了。既然你不選，那本宮就替你來選你的死法吧。”
停頓了一下，獨孤羽看著尉遲燕的表情，又繼續說道：“待要用火燒死你，本宮又恐你受不得那焚燒之苦，待要讓你如西施墜石沉水，本宮又怕你被窒息而且浮不上來。本宮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這樣吧，本宮為你提供一種十分簡便而又不那麽痛苦的死法，雖然這種死法會很難看，但是，對於你本人來說，卻是痛苦最少的。”
尉遲燕最是聽不得獨孤羽在那裏自說自話，此時她不知從哪裏來了一股力氣，內心的憤恨隨之突然如火山噴湧而出了，她竟然不怕死地故意挑釁獨孤羽：“你這可惡的偽君子！快點下手吧！還廢話那麽多做什麽？你再說那麽多廢話，毅帝就要來了，到時你又奈我何？”
“哈哈哈！毅帝下朝後不會那麽快就來這兒救你的！你也不必這麽急著要入陰間見閻羅王呀！要死那還不容易嗎？本宮自會在適當的時候成全你的想法。你看，真是好笑之極！現在本宮不急著滅了你你自己反倒急著要被人滅了。小賤人！你也太沉不住氣了！想想吧，你有多少伎倆？竟然還敢來破壞本宮與毅帝的情感。本宮看你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好！本宮再強調一句，是你這小賤人自己求著本宮快點殺死你的！來！三尺紅綾侍候！”
早就已經有一個綠衣婢女備好三尺紅綾並負責用它在梁上打了一個結固定住，隨後又結下麵打了一個套。
然後又有另外一名女子走過來把椅子移到尉遲燕的腳邊，原先入清蓮居的兩名男子中的其中一名粗暴地把她抱到椅子上。
尉遲燕哪裏還站得穩？渾身無力，幾乎癱成一團泥。
另外一句男子硬是扶住尉遲燕的身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她的脖子往套裏鑽。
“獨孤羽，你好狠的心！到陰間我會記得你的！我會常來找你的！”剛鑽到套裏的時候，尉遲燕還可以發出罵聲。
獨孤羽裝作沒有聽到，裝作什麽事兒也沒發生徑直走到清蓮居外頭，她一定得讓自己就在此時抽身而退。
她實在不想當場見到尉遲燕身死。她怕自己此後的日子會被尉遲燕的鬼魂久久地糾纏不休。
她顧自往前走，想要迅速地離開這個
讓她絕對不想再次踏入的地方。
綠茵緊緊隨著她。
綠茵緊緊地拉著主人的一隻手。
她懂得主人心裏此時一定也不好受。
走了好一段路程，獨孤羽忽然停住腳步了。
“娘娘，怎麽不走了？我們必須趕快回宮。這樣我們就可以說這事跟我們沒有關係了。毅帝也問罪不到我們身上了。”綠茵說。
“快回去通知那兩個男子，把尉遲燕的遺體移到另一個地方，不要讓毅帝看到！”獨孤羽命令道。
“娘娘，來不及了。您不是想讓毅帝看到那個人的醜態嗎？這樣隻怕他以後想起她惡心都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再愛她想念她？”綠茵說。
“隻怕有一天他若知道是本宮一手操辦此事，他會更加地恨本宮。本宮可就大大失算了。”
“也來不及了。我派去拖延毅帝回清蓮居的人最多也就隻能拖他個一小陣子。咱們再不走隻怕跟這事脫不了幹係了。”綠茵搖搖頭說。
“罷了！罷了！怪本宮考慮不夠周詳，如今也隻能如此了，聽天由命吧！”獨孤羽仰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小燕子，小燕子，朕飛回來了！朕飛回來了！”毅帝一到清蓮居就高呼著奔向內間，尋找他心心牽念的美人。
沒有半點聲息。自然也沒有小燕子飛出來迎接他。
他先是看向梳妝台。沒有看到美麗的燕子。再看向床。錦被枕頭零亂，但依然沒有燕子的身影。
“燕子，燕子，你在哪裏？你不要跟朕玩捉迷藏了，快出來陪朕！”毅帝一迭聲地呼喚。
沒有，沒有，沒有。毅帝又前後左右地看了房間一遍。還是沒看到小燕子的曼妙身姿，妍麗容顏。“會去哪裏呢？”毅帝悶悶不樂地想。他在床上躺了一下，雙目無神地望向天花板。
“小燕子怎麽啦？這麽不聽朕的話？朕不是讓她好好地呆在房裏等著朕回來嗎？朕已經傳下口諭讓臣子擬封妃的聖旨了，這就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讓她高興高興，怎麽她就跑出去了呢？”越想越覺得無趣，在床上也躺不住了，就走出清蓮居的裏間，走到外間。
無意間毅帝一抬頭。刹那間毅帝簡直是魂飛魄散。毅帝一時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巨大錯愕，暈倒了，竟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那個心心念著的絕色美女死相那麽悲慘，全然沒有一點美感可言。那種死法，毅帝雖然不曾在現實中看到過，便也曾經在畫師的筆下看過。
有一年，毅帝到民間巡視。巡視到一座廟的時候，他信步走了進去。廟不大，可是卻有一麵畫著陰間諸種惡人死法的畫牆。聽廟裏的人說，這些畫是用來警示那些做壞事卻沒有得到法律嚴懲的人的。毅帝當時就在一副死相淒慘的畫前注目了。沒有想到，此時自己再次看到了多年以前看到的那幅畫麵。
“燕子，燕子！”毅帝慌忙想把那女子抱下。但可能是慌張，抱不下。毅帝往外跑。恰巧這時小安子來了。倆人終於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女子平放到床上去了。
從先前的忙亂中掙脫了出來，毅帝這才仿佛清醒了過來。他還期待著能把心愛的女子救醒。
但折騰了好一陣，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燕子啊。你為什麽這麽傻啊。你為什麽要尋死啊。”毅帝抱著已冰冷的燕子痛哭流涕。
“難道燕子你不相信朕給你的許諾，以為朕在欺騙你？不，朕是真心要讓你做朕一輩子的女人的。燕子你醒過來好不好？”
小安子在旁聽著毅帝的痛哭，聽著他的訴求，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掉出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安子不知道事情會這麽嚴重，會把你的命給害了。她們隻是說要把你趕出宮廷而已。對不起啊。”小安子默默地懺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