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最珍貴
此時,明亮耀眼的太陽,已升至半空,它用它的出現告訴所有人,今天天氣分外晴朗!
隻可惜,人的心情並不像太陽公公那般燦爛。
厲懷風起身就要去給南風拿水,可走到半路,身子驀地一頓,“南風……你、你剛剛做完手術,不能喝水……”
這一點很重要,護士對他囑咐了好幾遍,他竟然因為南風習慣性地“發號施令”,就要照做?
差點釀成大禍啊!
南風不樂意了,小嘴一瞥不滿道:“可是我好渴,我是病人耶!喝一口沒有關係的!”
“不行。”厲懷風重新坐回,他承認他寵溺南風,可他的寵溺不是沒有原則和底限的,威脅到南風健康的事情,他堅決不會做。
那這起車禍要怎麽算?厲懷風的心底,驀地竄出這個聲音,叩問著他的內心,等待著他的解答。
是嗬……南風的車禍,是自己造成的,這又該怎麽算?
景南風見厲懷風突然失神,狐疑地盯著他看,“厲懷風,你想什麽呢?”
厲懷風沒聽見,表情卻越來越痛苦,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秦穆澤,至少在照顧好南風這方麵,他做得很不好。
“厲懷風!”南風喊道。
“啊?”厲懷風一驚,趕緊俯身看向南風,“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厲懷風果斷要按鈴,卻被南風阻止,“你剛剛怎麽了?表情好……好奇怪……”
南風撲閃著水盈盈地大眼睛,除了臉色蒼白一點,聲音微弱一點,行動不方便一點,她的精神狀態完全不像剛剛經曆了一場車禍,又被摘除子宮的可憐女人。
厲懷風久久地凝視著景南風,內心五味陳雜。他多希望這一切的悲劇和意外,沒有發生在南風的身上,如果……如果有一天他告訴南風,她失去了子宮,那麽……她還會像現在這樣,露出像小娃娃一樣的天真和純粹麽?
南風,你知道我是多麽珍貴你的率真和無邪麽……
景南風被厲懷風盯得很不自在,本想出聲打斷他,或者像往日那樣“訓斥”他,可當她看到
他布滿紅血絲的雙眼時,突然不忍心了……
熹微晨光,穿過粉綠色的百葉窗,吻上病房裏的一切,景南風小心地探出素白的小手,在陽光的輕吻裏,她嫩白的手臂,仿似透明般瑩潤。
在厲懷風始料不及之時,南風小心翼翼地用掌心,貼上了厲懷風的眼。
“這麽看我,不累?”景南風有些別扭,可她的心裏其實是很歡喜!
可是,她性格中的別扭一麵又跳了出來,她是不會讓厲懷風知道,她喜歡被他凝望的感覺……
厲懷風了解南風的程度,不亞於了解另一個自己,他本打算扯下她的小手,可剛剛透過指縫,他看到南風的嬌顏上漫過一絲紅暈,原來……這丫頭害羞了……
“你該幹什麽幹什麽,我這裏很好,不用擔心!還有啊,別告訴我爸媽,我住院了。”
南風又開始巴拉巴拉說很多,好像她的心事即使不說出來,被厲懷風猜中,她的話也特別多。
厲懷風不想讓她太累,她說什麽,他都說好。
“南風,你出院以後,我們就登記。”這是厲懷風對景南風的通知,並非征求她的意見。
一提到登記,就不得不牽扯到結婚,進而抻出這起車禍發生前的訂婚飯……
南風賭氣地將手藏進被子裏,轉頭道:“登記?我們兩家連頓飯都吃砸了,你還想著登記?那個市長千金怎麽辦?你爸媽的態度怎麽辦?”
景南風高傲的自尊,做不到可以為愛,學會遷就一切,進而包容對方的家庭,將無理都看成是美德……
能做那種“以德報怨”的事情,就不是她景南風的風格!
厲懷風眉心糾結成一個“川”字,雙方父母的見麵,確實不愉快,而且南風現在又失去了未來做母親的權利,他的父母,想必更不會答應這門婚事。
可是,這場意外,說到底也是他厲家造成的!別說他對南風有情,換個男人也該負責到底。
“南風,這些事你都不要管,有我在,等著做我的新娘……”厲懷風執起南風帶著婚戒的手,柔柔地落上一吻。
突然
,厲懷風的電話響起,屏顯名稱是“家”。
“南風,我接個電話。”
厲懷風站到離床稍遠的位置,卻並沒有離開病房,這才接起電話。
“爸,什麽事?”厲懷風沉聲道。
厲建遠晶亮的眼睛裏,滿是怒氣,他一拍桌子吼道:“還知道叫我爸?你還知道我是你爸!”
折騰了一宿的厲懷風,此刻真得很想睡一覺,他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安撫父親的情緒,遂疲憊道:“有什麽事,等我回家再說好麽?我現在很忙……”
“忙忙忙!你忙個P啊!你根本就沒在公司!公司發生那麽大的事情,你去哪了?”
厲懷風頓時一驚,趕緊道:“公司怎麽了?”
“你趕緊回公司,我在公司等你!”厲建遠“啪”地摔斷電話,可見是真怒了。
坦白說,厲懷風的誌向,並不在經商,可五年前好友秦穆澤殉職以後,他父母說什麽也不同意他繼續當警察,如果厲懷風是個不成熟的男人,大可以理直氣壯地為自己的夢想撐腰。
可是……很多事情的發生,真得隻能用“巧合”一詞來形容。
當年離開警局,轉而進入商海,隻能說是“巧合天注定”。
收好電話,厲懷風一臉歉意地看著景南風,剛要跟南方說抱歉,卻發現南風早已睡著了……
“唉……”厲懷風輕輕一歎,他真不想回公司,可是“特殊時期,特殊事件”,他又必須“特殊堅持”。
“南風,我早去早回……”厲懷風輕捧住南風的小臉,在她的眉心處烙上一吻。
幾乎是厲懷風的身影剛離開房間,南風就睜開了雙眼。
“笨蛋,都說了……裝睡的人你是叫不醒的……”景南風試著要坐起來,卻發現身子僵硬得好像屍體。
她總感覺再留在醫院,有事情要發生,剛剛出現在門口稍縱即逝的暗影,像一片烏雲籠罩在她的心房。
景南風嫻熟地拔掉手上的輸液針,幾乎是貼著床板起身,隻是剛要坐起來,卻發現門把有被人轉動的聲音。
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