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有人落網
兩人都是暗中行動,但是皇宮裏,因為德妃的喪事而抹上一種肅穆蕭索的色彩,明明是朝陽升起之時,早朝結束,可是慕卓然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過去了五天,德妃之事,仍無著落。
段尚林因為喪禮舉行合乎大禮,沒有失了麵子,加之是自己女兒自縊,也就沒有多言,不過朝堂上段尚林消沉不語,短時間陸氏占據上方。
陸雅惠因為操辦德妃喪禮有功,又賞了她幾件首飾一匹布料,陸氏一族像得了雞毛令箭似的,在朝上說話,越發趾高氣揚,氣焰囂張。
其實,得益的一方,最明顯的就是陸氏,讓慕卓然怎能不懷疑陸雅惠?
秦鳳翎在後宮之中,比起慕卓然,倒是忙多了。
日前,在禦花園散步,走過竹林之後,聽見有人竊竊私語,當時身邊隻有馨兒和錦兒,幸而沒有更多人聽見。
“聽說德妃娘娘慘死,被人殺害,昨日化作厲鬼,去了莊妍居。”一個小太監說道,聽聲音應該年紀不大。
“我也聽說,德妃娘娘是被身邊丫鬟馨兒謀害,昨日怕是尋仇來了。”另一個低聲附和。
秦鳳翎仰天長歎,難道男人變成了太監,就和女人一樣八卦。她低瞟一眼旁邊的馨兒,明顯臉色都變了,身子都僵硬了。
她停下腳步,沒有繼續向前。
“我聽公公們說,是莊妃娘娘指示馨兒害了娘娘,所以德妃才會成為莊妍居的厲鬼。”那人說,分析得頭頭是道:“馨兒若不是莊妃娘娘的眼線,怎會在德妃逝世的第二日就調到了莊妍居?”
“小李子,是李公公分析,你偷聽的吧?”悉率的話語中傳來低低的笑聲。
“大家都這麽說。”那人反駁。
“莊妃娘娘為什麽要害德妃呢?”
“莊妃娘娘進宮之後,一直受寵,後來皇上不是新寵了德妃娘娘,把她冷落了,所以懷龍種恨在心,再加上其他兩位貴妃懷龍種得了勢,莊妃娘娘就找德妃下手了。”那人繼續分析。
原來自己真的有殺人動機,她忍不住心裏冷笑。這時候,她才親啟朱唇:“李公公怎麽知道這麽多內幕?”
那邊兩人聽到陌生聲音,連忙跑出來,這一看便傻眼了,剛才議論半天的莊妃娘娘,就在旁邊聽著呢。
“娘娘恕罪,奴才罪該萬死!”兩人連連磕頭,這可是犯了死罪的事兒啊。
秦鳳翎默然。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你們是哪個宮裏的?”她問。
“奴才在掖庭侍候李公公。”
“奴才在靈清宮侍候寧嬪。”
如此一來,這消息傳播倒是廣泛。現在的馨兒和自己,怕是眾矢之的。
“你們說的這些,都是李公公分析出來的?”她心裏有了計劃,有人栽贓或者懷疑自己,於自己有什麽損耗,倒是可以利用輿論,找出消息。
“娘娘恕罪,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兩人齊聲回答。
“那你們的意思是,本宮在竹林後,聽到的都是虛幻,或者
是本宮耳朵聾了?”她反問,在她麵前耍心眼,他們還是太嫩。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這下兩人無言以對,隻能不住求饒。
“來人啊,把掖庭的李公公找來。”她吩咐錦兒,今天她要用後宮之法,殺雞儆猴。
半個時辰之後,匆忙趕來的李公公緊張地跪在地上,秦鳳翎坐在涼亭中,問:“這人,是你管的?”纖纖玉指指向那個話多的奴才。
“回娘娘,此人是伺候老奴的小太監。”他恭敬地回話。
“既然是你宮裏的,此人又說,本宮殺害德妃娘娘之事都是從你處得知,這按照後宮條例,該當何罪?”她饒有興趣。
他看了小太監一眼,小太監知罪地伏在地上。
“娘娘,奴才該死,奴才不過是一時糊塗,胡說八道了幾句,求娘娘網開一麵!”老奴才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早知道就不不應該貪杯,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在宮裏,沒有工啦也有苦勞,隻是,你的一番戲言,傳播甚廣啊。”她的眼睛,瞟到那一位,什麽嬪宮裏的小太監。
李公公身上發抖,猶如篩糠,知道難逃一死,隻是木然求饒:“求娘娘網開一麵!”
“隻是,本宮要幫皇後娘娘管理後宮,現在有人造謠,中傷貴妃,是不是該當死罪?”
幾個太監,在地上低聲哭泣,卻放棄了求饒。
“來人啊,拖下去,杖斃!”她吩咐,說話平淡如常,殺幾個人如同說個笑話一般輕鬆。
她坐在涼亭中喝茶,一直等到幾個人活生生被廷杖打得沒有聲息,才擺駕回了莊妍居。
不到一刻鍾,莊妃娘娘在禦花園杖斃三太監的新聞,已經傳遍了皇宮後院。秦鳳翎早已知道,之所以選在禦花園,就是因為人多。
還是一句話,等著甕中捉鱉,隻是她又加了一把火。
皇宮之內的言論,越發謹慎,不過,莊妃的舉動,仿佛更加向別人證明,德妃的死,和她又莫大的聯係,否則不會那麽急於滅人口舌。
不過,皇後態度撲朔迷離,按說秦鳳翎私自高調處死太監,理應向皇後報備,但是秦鳳翎故意不報,假裝忘記,皇後也沒有過來找茬,每日請安,都是和氣相待。
又是兩天過去,還是沒有動靜,秦鳳翎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莫非德妃就是自己一時想不開來上吊?
她決定再施一計。
“莊妍居抓到一個刺客。”才第三日早晨,宮裏又有了新消息。
莊妃娘娘手臂被刺傷,聽說皇上已經趕過去,將刺客逮入大牢。
不過,後宮犯事,進的大牢,不是刑部大牢,而是後宮私牢,宗人府。
到了晚上,更有傳言,娘娘受傷,皇上急得不行,今夜夜宿莊妍居。
黑暗中,高手已經將宗人府圍住,隻要有人進去,皇帝在莊妍居,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知道,更何況,皇帝和莊妃娘娘,此時就在大牢。
“你對這,不應該有深刻印象麽?”這兩天關係緩和,慕卓然問她,當初,就是把她關在最
盡頭的那一間牢裏,三天三夜。
“臣妾對這裏的味道,感覺熟悉。”確實,她那幾日,清醒的時候實在有限,不過對於味道旳敏銳,她眉頭皺起,仿佛是個痛苦的地方。
兩人沒有多做交談,慕卓然沒有從她眼神中發現,對於那一段記憶,她恨不恨他。
等到三更天,有兩個人進大牢,用太監的娘娘腔大聲說:“雜家是皇上身邊的副總管王公公,奉皇上的命,將刺客帶到莊妍居。”
“有沒有令牌?”守牢的侍衛答道,兩人隻是潛伏在這裏,宗人府的一幹侍衛並不知情。
那人從兜裏掏出一枚金色的令牌,在侍衛麵前亮了一下,侍衛隻看一眼,便派人跟著,放他進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秦鳳翎低聲問:“那令牌是真的?”
慕卓然點頭,肯定身邊有內鬼,將令牌盜走。
不一會兒,兩太監將刺客領出,刺客到現在仍然是蒙著頭,耷拉著腦袋。守衛還問:“是否需要派人護送公公回莊妍居,若是半路上犯人逃走就不好了。”
“多心了,外麵有禦林軍等候。”還是那個陰陽怪氣的人應答。
等到一行三個人,準備從牢中出去,在出門的檔口,慕卓然揮手示意,“上!”
前後夾擊,沒有過多抵抗,三個人束手就擒。
慕卓然和秦鳳翎還沒從暗道中走出,兩個假傳聖旨的太監咬舌自盡。
秦鳳翎趕緊走過來,將其中一個人的嘴掰開,掃了一眼,說:“上顎藏毒,咬毒自盡。”
“回皇上,這兩人,都不是太監。”一個侍衛搜身之後,報告皇帝。
“將這兩個人帶下去!”慕卓然略一思忖,吩咐下去。
兩個人往外走,他問:“你怎麽看?”
“德妃的事,不簡單。”秦鳳翎搖頭,“我覺得,他們的死,讓我想起香兒和香月,恐怕都是一個組織來的。”
“你的意思是,這不是後宮有人為了爭寵做的,而是有外人故意為之?”香月兩人之事,他倒是不清楚。
“有可能。”秦鳳翎點頭吧,接著分析:“我們一直忽略了一點,德妃已死,陸氏壯大,但是也會造成朝堂混亂,最終受益的,還是對這個皇位覬覦的人。”
“所以,這件事可能和前段時間的三件事有關聯。”慕卓然反應過來,深思究竟是誰有這麽大能耐,把手腳深入到大內皇宮。
“皇上,我覺得覬覦皇位的,誰都可能,因為你知曉的隻是別人在明的實力,若是誰在暗處藏起一支足夠顛覆皇朝的軍隊,現在做的,是從身邊開始查起。”秦鳳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仍舊平靜淡然。
“……”對麵人還在深思。
“比如,誰能拿到令牌?”她問。
“嗯,這倒是一條線索。”他點頭,想了一會兒又說:“朕可以慢慢揪出奸細,但是不一定要打草驚蛇將他正法,朕同樣可以利用他。”
無間道?
秦鳳翎點頭,她覺得這個男人,越發睿智,值得他欣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