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程洛鴻
自從得了秦鳳翔的來信，程洛鴻便不再整日飲酒。方曉嵐看見喜在眼裏，心底卻是一陣酸澀，沒有想到那個人在後宮裏成為了叛國之君的後妃，他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洛鴻哥哥。”方曉嵐想給他說自己的心意，可是最近卻是整日見不到程洛鴻的人影。
“好事啊。好事！”程洛鴻一看見方曉嵐，便是笑道：“曉嵐，你可知道我聯絡到了誰？”得知公主的信息，他便重整雄風，國破，匹夫不敢忘，昔日恥辱，總要一一討回，當前程洛鴻一邊聯係可用的勢力，一邊暗暗尋找太子的下落。
“猜不到。”方曉嵐看他的樣子，知道他此次絕對有大收獲，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喜事能叫他這般的喜悅。看見他歡喜的樣子，方曉嵐也是心裏暗暗的歡喜。
“聯係到了在蒼龍山的人，具體這個事情就不和你說了，是一件大好事。”他一轉臉就看了方曉嵐似嗔似怨的的眼神，當下便是微微的轉開臉，假裝沒有看見她的表情。
程洛鴻嚴肅起來，“不過，搜尋這麽久，還是沒有太子的消息。”
方曉嵐和他父親收回來的義女，和他有著兄妹的名分。程洛鴻就是知道她的心意也不能回應，因為他的心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洛鴻……”方曉嵐忍不住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程洛鴻的臉上有些尷尬：“我可是你兄長，連哥哥也不喚了？”
“你明明……”方曉嵐張了張口，看見程洛鴻一臉的嚴肅，那話便是說不出口，她的心意，程洛鴻是知道的。
她和他自幼一起長大，程洛鴻的眼裏便隻有秦鳳翔一個，就算是知道秦鳳翔現在是慕卓然那個賊子的寵妃，他仍然不信公主是背棄了昭國之人，始終相信秦鳳翔是有苦衷的，因為那封被發現了自己偽造的信件，卻是說秦鳳翔在宮裏不過是見機行事罷了，她原本的意思是安慰程洛鴻，好叫他振奮起來，不再借酒澆愁。
方曉嵐卻是發現她自己搬起石頭砸了她自己的腳。程洛鴻得了方曉嵐偽造的那封信件，便是信以為真，既然公主是有苦衷的，就是在那逆賊的後宮裏成了妃子，也不能改變一點公主在他心裏的印象。
方曉嵐想給程洛鴻解釋那封信的牽引始末，又怕程洛鴻故態複萌，便隻好按下作罷。隻奧秦鳳翔不回來，她便有機會，想到了那個想法，方曉嵐的心裏一陣狂跳。把那個想法按下，她努力擠出一個笑臉。
“洛鴻哥哥出手，還有什麽事情辦不成的？”
“話不能說的太過。”原本他爹還是昭國將軍，轉眼落魂他處，他現在卻是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還是要盡快找到太子的下落，師出有名才能叫人信服。”程洛鴻的；臉上又換上之前的笑意。
現在看來人心向背，他還是能發現支持昭國的人大有人在，隻是現在新君以立，很多事情都難辦了起來。
有些前朝老臣已經投降了那慕卓然
，還有些因為拒不服軟，被滅殺。這些都是他昭國之失。
程洛鴻心知肚明。“曉嵐，再次來這裏的時候，小心些尾巴。”他和那慕卓然也是自小的關係。那人絕不會因為他們自小一同長大而有半點的手下留情。
相反，慕卓然冷酷，無情，他沒有跟隨慕卓然。沒有一舉殺死他，為了的就是這個。
他對他的性子了如指掌。卻是沒有想到，那人會做到今天這個地步。
建立慕國。
“我知道了，最近我可能去別的地方尋找藥草，一路上我會明察暗訪太子蹤跡。”方曉嵐今日來就是給程洛鴻告辭的，複辟她也有責，她也是昭國一員。
“你自小心。”程洛鴻隨意的叮囑一聲，便不再看方曉嵐。埋頭在他麵前的地圖上指著什麽標簽。
程洛鴻的嘴裏念念有詞，眼下要做的事情，還多的很。
方曉嵐張了張嘴，要說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就是說的了程洛鴻現在也不會給她任何答複，而且如果有，也是被他悄悄的轉開話題。
“嗯。”方曉嵐咬住嘴唇，深深的把程洛鴻看了一眼，轉身走出了他的院子。
天色已經大亮，朝陽菲菲，火紅的霞光鋪開，遮住半個天空，方曉嵐看了一眼程洛鴻所在的小屋，知道現在不是說出自己的心意的時機，隻要那人還在皇宮裏，她便有的是機會，若是真的有必要，方曉嵐不會介意把秦鳳翔留在皇宮裏。
原先她也是動了把秦鳳翔殺滅的想法，但是若是那樣做的話。方曉嵐知道自己將要完全失去在他身邊的機會，若是秦鳳翔死去，依照程洛鴻的性子，是決計不會再取，一心一意守護她的靈位。
她已經做了一次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便不會做第二件。
程洛鴻心心念念的是要尋回太子複國，她便不會隱藏半分餘力。
“這是你要的圖樣。”慕卓然把一卷紙丟在了秦鳳翔的麵前，“嬪妾多謝皇上。”秦鳳翔福福身，慕卓然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半分感謝。思忖一番便是開口說道：“別忘記你承諾朕的事情。”
“嬪妾不敢忘。”秦鳳翔行禮，那個事情不是一天完成的，她知道她是新君上台，想要建立一些功績好叫國民認識一番。
她打開那卷好的圖樣，略略看一眼，不知道慕卓然找誰繪製的，看了就會叫人喜歡異常，要是換做秦鳳翔自己是絕不會有此技藝。
“不錯。”秦鳳翔把那卷宣紙順手放在了一邊，慕卓然從袖子裏抽出一個折子：“這個你看看，是最近朕有心無力之事。但願你能解決我的煩憂。”慕卓然看著秦鳳翔懶洋洋的神色，心裏的怒火，便是更加的強烈。
他把那折子放在了桌子上，眼神便是灼灼的看著那明眸鋯齒的絕美容顏，“你宮裏的人不多，小年節的時候，你怎麽排演節目？”
“嬪妾記得，小年節是皇上的生辰吧？”今年他建立慕國。又是他
的生日，又能在殿外猶疑。
那個記憶是她這個身體裏的記憶，很多事情她已經記不清楚了。
但是小年節是慕卓然的生日，不知道為什麽卻是記得清楚。
“真難為你還記得。”慕卓然的聲音冷然，她卻是聽出了嘲諷，“皇上此話怎講？”秦鳳翔便是裝糊塗裝到底。
有的事情是他和她的前身的，她又不能解決，她套做的就是離開皇宮，做自己要做的事情而已。
“算了。”慕卓然甩了甩袖子，原本是想在她這裏偷閑，卻是叫他自己不舒服，之前那般的折磨她，也不出出於他的本意，慕卓然不知道自己的心裏是舍不得她，還是怨怪她對自己的態度。
“多謝皇上。”也不知道是謝什麽，秦鳳翔行禮完畢便躺回了窗邊的矮榻。手裏已經拿上了慕卓然剛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折子。
慕卓然的自提蒼勁有力，翻開折子的時候，秦鳳翔就看見了那張揚，霸氣的字體。“不問朕翻牌子的事情？”
慕卓然受不了她的沉默。先前他給她的那折子，不過寥寥幾句話而已。也不知道為什麽，秦鳳翔看了很久，慕卓然一直等著秦鳳翔看完手裏的折子，好問出他心裏的疑惑。
“皇上，嬪妾現在是您後宮的一個妃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的事情。嬪妾可無心相詢。”
秦鳳翔不想正麵回答慕卓然的問題，萬一皇上心情不爽，抓他個關個幾十年，再放出來。她可沒有心情和他虛耗。
“這折子裏記載的事情，你記住就好，不要外傳了。”慕卓然的眼睛裏的冷色一閃而逝，那些事情她要處理完，應該要年餘，兩年就差不多了。
他後悔自己與秦鳳翔締結的約定，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的話更是一言九鼎。沒有反悔機會。
“皇上隻管放心便是。”秦鳳翔嘴裏答應著，心裏卻是不以為然，她自己現在被困深宮，離去不得，又沒有親近之人，如何外傳，身邊的兩個貼身侍女，便是最有機會接觸的，隻要注意這二人便是。
那香兒和錦兒不知道什麽來曆，應該不是這昭國皇宮德妃原班人馬。
“唔。今天朕在你這裏用晚膳。”皇後暗使多次要玉露均沾，他總不能次次都拒絕。“就不在這裏安歇了，你可以睡一個囫圇覺了。”
那矮榻怎麽睡的舒服，可是之前卻是答應了不勉強她，最近幾日，後宮裏的女子也是寵幸了幾個，卻沒有和秦鳳翔之間那種感覺，他的心裏怨恨她，可是也是念著，想要一而再的忘記那人，終究隻是奢望，那個人的影子一旦進駐了心裏，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清除出去。
想要留下折磨她的初衷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忘到了九霄雲外。
隻是她的溫情再不複存在，或許她怨恨他。
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慕卓然猶豫了一下，想要把程洛鴻最近的舉動給她說，想了想最後咽回腹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