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寵
海林正坐在自己的房中刺繡。她打算給皇上繡一個荷包，新晉的四妃就數她的繡工最是好，之前他們挑唆的叫那秦鳳翔繪些圖樣，不過是為了看她的笑話而已。
說著處理政務的慕卓然卻是進了莊妍居，秦鳳翔正在獨自用膳。
盡管已經在皇後的宮裏吃過，慕卓然看見她一個人用膳，還是走了過去。
“皇上。”門外的錦兒的呼聲，叫那正在吃飯的秦鳳翔微微的皺眉。明明都進了皇後的寢宮，直接留宿就可以，還要到她這裏來，也不叫她安心用一會飯。
“你退下。”慕卓然揮退那門外的錦兒，負手慢慢的踱了進去，“皇上萬福。”盡管心裏不情願，秦鳳翔還是起身行禮。
“愛妃，免禮。”慕卓然的眼神複雜莫名，她怎麽可以那麽的淡然處之？
“香兒添置一副碗筷。”秦鳳翔心知慕卓然多半在陸雅惠那麽已經用過膳，看他坐到桌邊，欲言又止，秦鳳翔隻當不懂。
“是，貴妃娘娘。”香兒很快的添上了碗筷。秦鳳翔不喜歡有別人在一邊盯著自己，便沒有留香兒隨侍。
“皇上一起用些。”她桌子上的菜色不知道比陸雅惠的簡單多少，慕卓然還是拿起了筷子。平平淡淡的沒有任何修飾的話語。還有她冷冷清清的態度，明明是拒人千裏之外，他還是想來她這裏。
“今天皇後暗示朕雨露均沾。”
一句話落地，對麵的人，一隻端著湯的手紋絲不動。
“給朕就是推舉了一個人。”慕卓然的臉色不是很好。
“綿延皇嗣，皇後娘娘的本分。”秦鳳翔頭也不抬，多半那人的牌子都已經翻過，不去寵幸新歡，倒來打擾她？秦鳳翔翻個白眼，臉上淡然。
“皇上是不是想問這個人是不是皇後娘娘的人？”
就算現在不是，那麽以後也會是。
秦鳳翔心知肚明，但是給這個情緒變幻叫人看不透的家夥來說，沒有什麽用，再說後宮的事情，除了女人的爭風吃醋，還有各方勢力的糾葛，她隻管一樣。
“皇後推舉的是德妃。”慕卓然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秦鳳翔的神色。
“德妃心思簡單，皇上正好可以寵他一寵，叫她以為她的榮寵勝過我，就知道她的底細了。”把人捧起來，再摔下去，能看出來的事情不是一點。
皇帝瞪眼皺眉，卻沒有做聲。
“良宵苦短，皇上別叫佳人苦等。”秦鳳翔促狹的笑笑，她就是想把他趕開，然後自己獨霸一個屋子，還能睡個好覺。
“用完善，朕就去。”語氣不善，可是，秦鳳翔渾然未覺。
看那人竟沒有一絲在乎的神情，慕卓然臉上的陰鬱快要滴出水來，偏偏秦鳳翔看見了也假作沒有看見。
“德妃娘娘，今兒您大喜，皇上翻了您的牌子。”敬事房今天傳話的這個蘇公公，一眼的媚笑。
“是嗎？”海林激動的站起身，真是太好了。“蘇公公，辛苦了。”海林給身邊的馨兒使了
一個眼神。
馨兒很快拿出來一個小荷包塞進蘇公公的手上，蘇大生接了過來，不著痕跡的掂了一下，塞在袖子裏。
“多謝了娘娘。”蘇大生臉上的笑意更勝。這個德妃比那莊妃會來事，他兩下裏一審視，自是定了輕重，那莊妃不過是一個前朝投降的公主。
不似德妃的母族深厚，又是年輕貌美。
“以後，還勞煩公公多多照顧。”海林把手裏的荷包放到了一邊，“哎，娘娘說哪裏話，那是應該的。”蘇大生已經判定這是宮裏的新貴，他久在宮廷，早就熟知人情世故，這些個想上位的妃子，想要怎麽得寵，都是看皇後娘娘的意思。
雖說是換代新君，可是這後宮裏，一樣！
“馨兒替本宮送公公。”她們是四妃，不用紅綾裹身，隻要在自己的寢宮候著便好。
“奴才告退！”蘇大生一甩拂塵便從德嫻院退了出來，德妃新來初到，肯定會籠絡一批人手，他眯著眼睛又摸摸袖子裏的荷包，嘴角浮起得意。
海林又是驚喜又是嬌羞，想著慕卓然俊逸的麵龐，她的心裏就是一陣小鹿亂撞，“恭喜娘娘，賀喜娘娘。”馨兒送完蘇大生回返就是一陣賀喜。
“趕緊把熏香換掉，聽說聖上最時候喜歡南方進宮來的龍息，就換那個，快快，幫我梳洗打扮！”
海林看著鏡子中自己嬌如桃花的麵容，想著晚上會有的羞人的事情，她的臉上就是一陣灼熱。
“是！”馨兒趕緊把熏香換掉，正當德嫻院一團著急時，來了兩個老嬤嬤。
“老奴拜見德妃娘娘。”胖些的是原先前朝遺留下來的教習嬤嬤愛蘭。瘦些的是皇後的教習嬤嬤蘇馬拉。
“愛蘭嬤嬤，蘇嬤嬤。”饒是海林是四妃之一，見了這兩人也不能不以禮相待。“皇後娘娘囑咐老奴給德妃娘娘講下規矩。”愛蘭嬤嬤板著臉，她向來是嚴肅的，海林見著她便有些怕她。
蘇馬拉從身後的侍女手裏端過意額托盤。“這是元帕，新人都要用的，明晨老奴會使人來取。”海林當然知道那元帕是做什麽的，一聽見蘇嬤嬤的話，立刻臉就紅到了耳後。
“德妃娘娘，伸出手，叫老奴看看。”愛蘭不苟言笑。
看手？海林疑惑的看了一眼蘇馬拉。蘇馬拉笑眯眯的說道：“主要是看娘娘的戒指，指甲，怕娘娘不甚傷了龍體。”
海林伸出了手。愛蘭看了一眼，硬邦邦的說道：“指甲，剪掉，戒指去掉。”她本是宮中老人，又不用依附誰。海林就是不滿，愛蘭也不理會，抓過海林的手，近乎粗魯的把她手上的寶石戒指擼了下來，又用早就備好的指甲剪，把海林的指甲修剪到她認為合適。
幹完她的活，愛蘭給海林福了福身。
“老奴告退。”蘇馬拉鋪好了元帕，又叫人送上了百花香湯，“娘娘快些準備吧，半個時辰後，恭迎聖駕。”
海林趕緊從自己手腕上脫學一個通體碧綠的翡翠鐲子套在了蘇馬拉的手上，小聲說道：“以後嬤嬤多多照應
！”蘇馬拉看了一眼手上鐲子，立刻就知道了成色，“有皇後娘娘庇佑，德妃娘娘隻管好好盡心服侍聖上就是。”說完也是福福身，笑眯眯得走了。
“嬤嬤慢走。”
原來還要先香湯沐浴，德妃不敢有違，立刻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把自己的身子浸在那香湯裏。“娘娘，時間不多了。您趕緊起來，奴婢給你梳妝。”馨兒看時辰差不多了，心裏也是一陣興奮。
“馨兒，快些。”隨著時間的臨近，海林反而不緊張了，畢竟身為皇上的後妃，被臨幸是遲早的事情，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是有信心，認為自己一定能抓住皇上的心，皇上那麽年輕英俊。
“皇上駕到！”小太監的尖聲，叫海林的身子震了一下，她趕緊走到了門口，俯身盈盈下拜“皇上萬歲。”
“起來吧。”慕卓然看著她靜心裝飾過的麵容，心裏就是升起一種厭棄之感，他的眼裏閃過的意思複雜，俯身的海林和馨兒沒有一個人能看見他眼裏的神色，慕卓然的語氣平淡，伸手虛扶了一下。
“謝皇上。”
馨兒躬身退了下去。慕卓然看著床上的白色帕子，臉上浮起玩味的表情。“德妃還早有準備啊？”
“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蘇馬拉嬤嬤來過，嬪妾哪裏、哪裏懂？”海林嬌羞的說不下去。今天皇上不去那莊妍居，她的心裏就是一陣欣喜。
慕卓然很想知道陸雅惠真正看重的是那是一個，剛才去莊妍居就是想看看他要臨幸別人，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另外就是他也很想知道，四妃裏有幾個是皇後的人。
“皇上日理萬機，叫嬪妾給您捏捏，您看可好？”海林走近慕卓然，一麵偷眼看他俊美的麵容，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如是，甚好。”慕卓然輕輕捏了一下自己頸後的肌肉，整日伏案，頸肩又酸又僵硬。慕卓然做到了床邊，眼角看了一眼那元帕，初始他娶皇後的時候，那新婚之夜，也是用了元帕，隨著皇上的目光，海林也是看著那元帕，手在半空僵硬了一下，才落在在慕卓然的肩上，輕輕的按捏了起來。
“舒服嗎？”
“還不錯，德妃什麽是學了這手？”慕卓然記得海林入宮的冊子上，沒有寫她有這項技藝。
“嬪妾沒入宮前，隻給娘親按過。”海林掩住眼底的得意，她這手是跟最好的正骨師傅學的，隻是那時候學的隱秘，就是海府知道的人也沒有幾個，從小她就是知道自己要進宮的。
琴棋書畫，她是樣樣精通，就是為了在後宮裏出彩。
槍打出頭鳥，別看她的年紀不大，這些後宮之術，她早就精通無比，就看天命幫不幫她罷了。
“不錯！”慕卓然含糊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誇海林不錯，還是按的不錯，聽見皇上的認可，海林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但是很快就恢複了之前的那種嬌俏。
“皇上……”今晚她會使出渾身的解數，叫皇上迷戀她，她就不信她比不過那個前朝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