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年前的夜
不過……趙媽沒法問趙桐本人，不代表和趙桐從小無話不說的馮毓不能問啊？
“馮毓啊，趙桐今天看的那個相親對象怎麽樣？處的還好嗎？”趙媽心情期盼地問道。
馮毓火又起來了，“不怎麽樣！那副德行，桐桐一見他就沒好臉，還能處得好？阿姨，你是不知道，桐桐就是因為看著那相親對象，才會心裏堵得慌喝酒發泄！”
趙媽著實吃了一驚：“怎麽會這樣？”
“因為那個相親對象就是五年前坑了桐桐的渣男！”馮毓為趙桐感到不值，一通破口大罵：“那個渣男也不知道吃錯什麽藥了。聽桐桐說，第一次他倆見麵，那男的不但沒親自上陣，還找了個大叔來試探她！我去相親有那麽捉弄人的嗎？願意就願意，不願意他盡管拉倒，沒人稀罕他！”
“然後第二次桐桐拉上我去，結果那個男的掏出戶口本就說要跟桐桐結婚，讓桐桐那個頭疼啊！我真覺得那人不可理喻，他早五年前幹嘛去了？現在受什麽刺激恨娶恨成這樣？阿姨，你說這種人桐桐還能喜歡嗎？處什麽呀還，直接走人算了！”
趙媽聽完事情經過後沉默了。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急躁了，把女兒逼成這樣。要不，相親的事緩緩再說？
馮毓說得是一點沒錯，趙媽也很讚同她的觀點。自家女兒不是沒人要，好著呢！憑什麽就非要在渣男身上耗費光陰？
換！絕對要換相親對象！而且回頭就打通電話嚴詞罵他，讓他別癡心妄想再接觸趙桐，害趙桐傷心難過。
“喝……再喝！毓毓……”趙桐醉醺醺地呢語。
馮毓忙去扶起她：“哎，桐桐我在這兒哪！不走了，今天說什麽也不走了，就擱這兒陪你！阿姨，我今天在這兒睡一晚行不？”
“行！姑娘你就好好陪陪我家趙桐，讓她別去想相親的事兒，我不逼她。”趙媽歎了口氣，道。
然後轉頭去後櫥櫃給馮毓拿空置的被褥，總不能讓倆姑娘擠巴巴地睡在小被子裏吧？這天近秋了，夜半時溫度低著呢，別不小心再感冒了。
傅邵清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趕回家，不等傅母問什麽就趕緊一通電話打到了五年前那個酒店後台。“我要五年前九月四日有關3306號房的監控錄像。”
“很抱歉先生，由於時間太過久遠，資料原記錄不存在，而五年前的監控錄像備份早已經被調往總部了，我們這裏沒有現成的監控資料替您查看，請見諒。”
傅邵清不死心，抓著話筒的手指指尖很用力，都成了青白色。“麻煩你，一定要盡快給我找到五年前九月四日3306號房的監控錄像，我有急用。期間造成你們後台運轉不便的各項費用，可以找迅騰集團報銷。”
“好的，先生。”
得到滿意的答複，傅邵清這才有些疲憊掛斷電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辦公椅上，深沉地望著房間角落蓋滿積灰的床頭櫃，目光好似透過時間隧道回溯到五年之前，他興高采烈訂做了戒指，小心翼翼放到抽屜裏的場景。
他滿心甜蜜的以為，一味付出就能得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愛情，對方定會感動地也愛上他，從此不離不棄。可惜他還是太自以為是了，曾經的美好初戀，人家根本不愛他。
人家愛的，到底是財勢。而當年的自己，還太不成熟，總是下意識忽略了蒼白的感情背後，那份必須有的物質上的關心。
揉了揉高聳的鼻梁，傅邵清輕輕歎了口氣，深邃寂寞的目光從這時候起多了幾分希冀。
他不由得又回想起那一夜……
在他深愛的女人離開他之後，他借酒消愁，搞得自己一身邋遢。走進房間，傅邵清大腦昏昏沉沉，每一步都像走在棉花上，腳下不知絆到了什麽，傅邵清身子一晃愣是倒在了地上。
“先生，先生你怎麽了？”是誰的手在輕柔撫摸？
傅邵清忍不住一把抓住，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不要走！
不要離開我！”
“先生你喝醉了……”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化成最清新的水滴流入心間，蕩起一片漣漪。傅邵清睜開了眼，卻無焦距。
是嗎？我醉了？
醉了好，醉了好啊！傅邵清悶在心頭的抑鬱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他一把抓住女孩兒的手腕，將人壓在了自己身下。
女孩兒仿佛睜大了眼，開始掙紮，卻不敵一個醉漢的力氣，兩手被死死壓在頭上，隻好兩腿去蹬傅邵清。
傅邵清感到腿上傳來的力道，苦笑一聲，心中愈發悲苦。“你果然不要我了……我愛了你那麽久，你不讓我碰你，我就尊重你的意願不碰你。現在喝醉了，你讓我幻想一下都不行麽？”
苦澀的淚，順著臉頰流淌，滴在了女孩臉上。
女孩一愣，掙紮的動作悄然停了下來。她輕輕為傅邵清拭淚：“別哭。你哭了就不好看了！”
傅邵清嘴角裂開一抹苦笑，心裏的苦悶化作一團熱火，隨即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熊熊燃燒。“敏，你可知道我又多愛你？敏，你就放縱我一晚吧，哪怕你是同情後施舍我的……”
“別說了。”女孩羞怯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你……輕點。我，我還是第一次。”
傅邵清一喜，然後就有些不敢置信。“敏？”
女孩兒羞赧地為自己解開了衣扣，柔若無骨的身軀很快貼上了傅邵清，傅邵清順手一帶，觸手香軟，暖了他的心，燃了他的情。
眼色晦暗下來，傅邵清與女孩兒忘情地擁吻，一同倒向大床。
女孩不堪其擾，發出柔媚的嚶鳴，回響在傅邵清耳邊，更如火上澆油，一發而不可收拾。
傅邵清隻覺得滿身鬱氣隨之一清。他的心境空前澄明，無比清楚自己這一刻想要什麽。
最後疲勞昏睡過去的前一刻，傅邵清留戀地再度覆上了早已昏過去的女孩的唇，淺淺啄吻便罷。
誰知那一夜的幸福，伴隨著清晨身邊的空寂，一切又再度打回了原型。
傅邵清不甘，自己注定是要失去幸福的那一個。所以他荒廢了大好光陰，多少年都在苦苦尋找那個女孩兒的蹤跡，甚至拒絕家裏的安排，在外讓父親蒙羞，授人笑柄。
傅邵清是個專情專一的男人。從前他所珍愛的女人，因為對方的一句推脫，傅邵清始終沒有逼迫她跟他上床，所以嚴格來說他的**，是給了那個女孩兒的。
而且相反的，那個女孩兒的身子也是他要了的，他從她的身上得到了幸福，他要給那個女孩兒一個交代，好好對她負責，重新開始。
雖然時間有些久遠，加上不勝酒力，當時的傅邵清無法記住女孩兒的臉，可萬幸，房間走廊上有監控錄像，可謂一調便知。
多麽幸運，五年時間轉瞬即逝，在他越來越落寞孤寂時，那個女孩兒又重新出現在他的麵前！
“趙桐……”傅邵清深情地喚了一聲，手撫上有力跳動的心髒，麵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分清迷戀和真愛的界限了。若是能執著一個女孩整整五年，說不在乎，說不是愛，那誰也不會相信的。
傅邵清就是以為，自己愛趙桐，矢誌不渝。
‘嘟嘟’敲門聲響起，外麵緊接著傳來一聲散漫的叫喚：“哥，媽叫你出來哪！”
“來了。”傅邵清麵上的笑容還未收起，語氣都輕快了些，聽得門外的傅邵雲暗中納悶。老哥是吃錯什麽藥了？居然聲音那麽輕柔？似乎還有笑音？
打開門，傅邵清看到傅邵雲，習慣使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怔了下還是好心情地衝他笑笑，由衷感謝道：“邵雲，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老哥笑了！
傅邵雲完全沒注意傅邵清在說什麽，自顧自地揉眼睛，再看。
我的媽呀，還是在笑！
“邵雲，邵雲？”這回輪到傅邵清納悶了，“你怎麽用這種目
光看著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傅邵雲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隻是覺得稀奇。哎我說，老哥你今天怎麽了，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是的，這都多虧了你，邵雲。”傅邵清感慨道，“真是多謝你，讓我找到了牽腸掛肚的愛人。如果不是你不願去相親，媽不會改變主意讓我代替你去，也就不會遇到我的心上人。”
傅邵雲迷糊了。這得感激自己什麽？什麽願不願相親，代替什麽的，自己完全不知情啊！老媽又整出什麽幺蛾子來了？
傅邵清卻沒跟傅邵雲解釋太多，拍拍他的肩膀自顧自越過他去跟傅母說話了。而傅母發現傅邵清似乎對小兒子的相親對象青眼有加，樂都來不及呢，難得大兒子有開竅的跡象，得好好把握！
“邵清呀，這事兒你自己做主就成。什麽時候結婚，媽都沒意見！隻要你不是糊弄我，媽都放權給你，你爸那邊我去說，你隻顧著把人姑娘追到手做老婆，聽到沒？”
“聽到。媽您放心，這回我不會再讓她離開我的視線了。”傅邵清微微一笑，道。
多少年悶悶不樂的一張苦臉，叫他冷不丁一笑，還真是笑出了鐵樹開花的意味。起碼傅母就跟傅邵雲的情況差不多，也是當機了足足兩三分鍾才回過神來。
邵清笑了？天，那個姑娘真是神人哪！這個媳婦，一定得幫兒子討回來！
傅邵雲隨後一步聽到了傅邵清的話，有些愣，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撬牆角了。
敢情，那個潑人冰水的女人，他相親的對象，被哥哥看好了？
而且五年如一日找一個沒節操的女人的老哥，榆木腦袋也知道開竅煥發第二春了！怎麽感覺很不靠譜的組合呢？
傅邵雲渾身感覺不舒服。不是他對那個女人有了什麽心思，而是真覺得不可思議，還有點滲得慌。
那個女人又沒家教，舉止有些粗魯，哪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配老哥？會不會太驚悚了點？她要是進了老傅家門，自己這個小叔子不得被這個彪悍嫂子吃得死死的！
不行！堅決不允許！那個女人根本不配他家大哥！
傅邵雲下定決心，大步就走向了傅母和傅邵清，沉聲道：“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那個叫趙桐的女人，進我們家門！”
“邵雲，你怎麽……”傅邵清感到費解，而傅母就有些生氣地皺眉了：“邵雲！你哥難得有個喜歡的姑娘，你做弟弟的不該謙讓，怎麽還上趕著搶哥哥的心上人？不就因為對方是你的相親對象，你氣不過哥哥撬牆角嗎？成，回頭媽給你找一堆女人慢慢挑，總會找到你心怡的！但是，這個姑娘不準你跟邵清搶！”
“媽，您想到哪裏去了？”傅邵雲委屈地大叫：“我是在為哥好！您不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沒家教！她怎麽配得上我哥？”
傅母一拍桌子，響亮咆哮：“傅邵雲！你存心要攪黃你哥哥的好事是不是？回你房間去，大人說話沒你小孩子插嘴的份！”
傅邵雲來了脾氣：“憑什麽我要回房間？您今天才說我都是公司總裁了，公司總裁能是未成年嗎？好歹我是二十七歲的帥小夥一個，怎麽到您嘴裏又成小孩兒了？”
傅母頭疼，扶額歎氣：“你這胡攪蠻纏的勁兒不知道隨誰的，媽拿你沒辦法了。你要是再敢氣我，回頭我跟你爸告狀去，看他不好好說你！”
“哎！媽，別介！”傅邵雲苦下了臉，“您別跟我一般計較哈，就當我剛才在放屁好了，是我不懂事成不？您可別跟我爸告狀，開個公司夠辛苦了，我可不想一整天都被綁在那兒。”
傅母不吃傅邵雲這套，白了他一眼：“還好意思說？你那個公司，前期需要創業投資的時候，要不是你哥注進了一筆資金，你能舒舒服服地當個大總裁？”
傅邵清看著這個活寶弟弟，也不禁莞爾一笑：“邵雲，你因為什麽這麽不待見趙桐？我見了她，其實人不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