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瘋了
沐向天剛回到沐府，不過半個時辰，龍天擎的聖旨隨之而來。當著沐府上下幾十口子人的麵，宣旨的太監毫不留情的宣讀著冷冰冰的聖旨。直到聖旨宣讀完畢，沐雪馨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
平靜的如一汪秋水，太過於平靜，反而讓人擔心。龍天擎在聖旨中解了沐雪馨和周氏的禁足，無疑是打了棒子又給了個甜棗。
“沐二小姐，接旨吧。”伴隨著太監尖細的聲音，明黃色的聖旨遞到沐雪馨的麵前。這聖旨上的內容完全就是在侮辱她，叫她如何能接的了？
“馨兒，快點接旨。”沐向天回身，見沐雪馨沒有要接旨的意思，不免擔心的怒吼起來。
沐雪馨連眉頭都沒眨一下，眼珠停止轉動，仿佛是個沒有生命跡象的木偶。周氏有點慌了，細嫩的臉上沾滿了淚珠，“馨兒，馨兒。你不要這樣，醒醒啊。快點接旨。”周氏無奈，隻好抬起沐雪馨的手臂，任憑那太監把聖旨放在沐雪馨的手上。
“沐大人，雜家回去了。”太監臉上閃過不忍，似乎很同情沐雪馨的遭遇。
沐向天點頭，親自送太監出沐府。身後站著的小廝和丫鬟們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議論聲悄然而起。
沐雪馨依舊跪在地上，麵無表情，頭發有些淩亂。細心的人發現，沐雪馨幹涸的唇一張一合，似乎在嘀咕著什麽。
周氏隻顧著傷心，卻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來、彌補這一切。
“行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做好自己的事情，沒事不要在背後亂議論。”沐向天從大門口回來，冷聲怒吼，心情極其的不好。
小廝和丫鬟一溜煙的跑沒影了，隻剩下周氏母女，“老爺，老爺，這可怎麽辦才好啊？你要為我們的馨兒想想辦法啊。”被男方退婚，這可是奇恥大辱啊，青璃國上下應該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娶沐雪馨了。
“你給老夫閉嘴，若不是你們想出那個餿主意，馨兒能落得如此下場嗎？現在京城裏的流言都漫天飛了，每天上朝，那些大臣們的眼神都要把我殺死了。”沐向天心中的憋屈完全迸發，不顧儀容的在大廳裏大聲的怒吼。
“老爺，馨兒也是你的女兒啊！你不能不管她啊，你要是不管她的話，那她這輩子就毀了。”周氏老淚眾橫，她就這麽一個女兒，全部的希望全都放在她身上，以後的好日子還要靠沐雪馨呢。
“你們想那個餿主意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後果呢？你們也看出來皇上對錦兒是有多寵愛，竟然敢奢望當皇上的妃子，你們真是……”沐向天一提起那件事還氣的渾身顫抖，恨不得打死麵前這對貪得無厭的母女。
沐向天的話讓周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知道流淚。事情已經出了，再來後悔有什麽用呢？目前最重要的是沐雪馨以後的生活要怎麽辦？
“行了，別在這裏哭了，也不嫌丟人，回你們的房間去，沒事不要出來亂逛，丟人。”沐向天正在氣頭上，這件事不僅對沐雪馨打擊很大，對他在朝中的位置打擊也很大。不過沐雪馨是他的女兒，他是萬萬不能看著她變成沒人要的老閨女不管的。
沐向天甩了甩衣袖，大步離去，迅速離去的背影在周氏的眼裏顯得決絕。此時的周氏母女如同街邊的乞丐，無人問津
。
周氏的哭聲越發的大，越發的歇斯底裏。想把心中的委屈全都哭出來，才舒服。
沐雪馨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呆呆的跪在地上。手臂無力的垂落在地上，明黃色的聖旨孤零零的躺在一邊。
“馨兒啊，我們以後要怎麽辦啊？”周氏還在嚎啕大哭著，纖細的手一下一下的打在沐雪馨單薄的身子上。
本想收獲點同情，但卻招來鄙視。
沐雪馨忽然笑了，緩緩揚起頭，雙眸赤紅，如同鬼魅一般，渾身散發出駭人的陰暗氣息，“哈哈……”她忽然大笑起來，笑聲震耳欲聾，笑的極其恐怖。
“馨兒，你怎麽了？”周氏停住哭聲，眼底劃過一抹驚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女兒。震耳欲聾的笑聲讓周氏不得不捂住耳朵，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擔心。
噗！一道鮮紅的血從沐雪馨的嘴裏吐出來，噴到地上，形成一道詭異的圖畫。鮮紅的血跡順著她的唇角緩緩滑落，滴在她鵝黃色的衣裙上，開啟了一朵妖豔至極的花朵。
“馨兒，馨兒！”隨著周氏一連幾聲的嘶喊，都喚不回吐血暈倒的沐雪馨，軟綿綿的身子徑直倒在周氏的懷中，臉色變得蒼白。
“來人，快點來人啊……”周氏慌張極了，趕忙抬起頭，大聲喊著。
聞訊趕來的小廝將沐雪馨扶到她自己的房間，周氏擔心極了，看著沐雪錦嘴角的鮮血，她的心都要碎了，“快去找大夫，再去稟告老爺。”周氏焦急的發號施令，但卻沒有一個人按照她的命令去做。
“愣著幹什麽？快去啊，難不成本夫人都指使不了你們了嗎？”周氏怒吼，仿佛一隻頻臨發怒的獅子，隨時都有咬傷人的危險。
“是，是，奴婢這就去辦。”小丫頭識趣的很，先不周氏母女犯了什麽錯事，但但憑借周氏還是沐府的夫人這一點，她們就應該聽她的命令。
沐府一時間亂成一團，連沐老爺子和沐老夫人都被驚動了，兩位老人家在侍女的攙扶下走進沐雪馨的房間裏。
房間裏也是亂作一團，去請大夫的小廝還沒有回來，周氏和沐向天都擠在沐雪馨的床邊焦急的看著她的情況，丫鬟嬤嬤站了一屋子。
“這麽多人站在屋子裏做什麽？都出去吧，隻留下平時照顧馨兒的丫鬟就可以了。”沐老夫人洪亮的的聲音傳來，這才引起沐向天他們的注視。
“娘，爹，你們怎麽來了？”沐向天趕忙走過來，臉上噙著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你說我們怎麽來了？一點小事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這個家你是怎麽當的？馨兒怎麽樣了？”沐老夫人沉聲問道。
“這個，大夫還沒有來，具體什麽情況兒子還不知道。”沐向天無語極了，他怎麽會知道沐雪馨會吐血暈倒？會受這麽大的刺激。
“哼，你還能做點什麽？”沐老夫人怒瞪沐向天，對沐向天的表現極其失望。原本還算和睦的家庭，如今為何會變成這樣？
沐向天極其慚愧，剛想說話為自己辯解。門口就傳來一陣**，是前去請大夫的小廝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位姓徐的大夫。
“大夫，你快來看看老夫的女兒怎麽了？”沐向天對自己的娘親抱歉一笑，趕忙拉過背著藥箱
的大夫。
大夫姓徐，是京城裏有名的神醫，清廉，卻不願意進宮為禦醫。
“沐老爺別急，待老夫為二小姐檢查。”徐大夫把藥箱放下，先幫沐雪馨把起脈來。
眉頭緊鎖，徐大夫臉上的表情極其的沉重，一個勁的搖頭，似乎出了什麽大事。徐大夫的動作把周氏嚇到了，淚水無聲的流下來，掛滿了臉蛋。
“徐大夫，小女怎麽樣了？”沐向天見徐大夫半天都不說話，急的不行，輕聲問道。
徐大夫再次搖搖頭，拿下了放在沐雪馨手腕上的手，表情凝重，“沐老爺，另千金的情況不妙啊。她受傷在先，又受了極大的刺激，現在又有發燒的跡象，這是極大的不妙啊。”
徐大夫的話無疑像個炸彈在沐向天的心中炸響，給房間裏所有的人都當頭一棒。沐老爺子和沐老夫人的身子為之一顫，眼底都劃過一絲不忍。
“徐大夫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老夫撐的住。”沐向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裏準備，雖然是心痛，但如果是事實的話，那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沐老爺你別著急，事情還沒有那麽嚴重。隻要控製住另千金不要在發燒，控製住她傷口不要發炎，基本上沒有問題了，隻是……”徐大夫忽然停頓了一下，眼底劃過一抹愧疚。
“隻是什麽？徐大夫你就直說吧。”沐向天的心一會從天上墜入地下，有點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了。
“隻是另千金受了刺激，封閉了自己的心門，什麽時候醒過來老夫就不知道了。不過，就算是令千金醒過來的話，也不像以前伶俐了。”徐大夫把這話說的極其婉轉，不過就這話連傻子都聽的出來是什麽意思。
沐向天隻覺得自己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連他自己說了什麽都不知道，“徐大夫，你的意思就是，馨兒醒過來之後有可能會變成傻子？”
房間裏的氣氛尷尬起來，瞬間降到冰點，所有的人都盯著徐大夫的唇，看他能說出什麽話來。
徐大夫微微點頭，語氣顯得異常沉重，“是的。”這是最快的打算，不過如果發生奇跡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什麽？”沐向天身體微微顫抖，瞪大眼睛，朝後麵退了一步。
周氏已經完全傻了，眼淚止不住的落下，悔恨，自責在這個時候一起湧上心頭，卻再也無法換回她健康活潑的女兒。
然而，周氏並沒有把這些當成是上天對她做壞事的懲罰。周氏把沐雪馨遭受的這些苦難全都加罪於沐雪錦身上，認為都是她的原因，沐雪馨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心裏對沐雪錦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到了她不死不休的地步。
“沐老爺，對於這個結果，老夫也很難過，不過您放心，老夫定拚盡全力照顧令千金的周全。”徐大夫早年前受過沐向天的恩，所以把沐向天當做自己的恩人，所以對沐雪馨的事情才會這麽熱心。
“那就麻煩你了，徐大夫。”沐向天回過神，臉上藏不住的悲傷表情，連聲音都有一絲哽咽。雖然沐雪馨做了錯事，但畢竟是他的女兒，沐向天怎麽能不心疼。
這個結果所有人都很痛心，但事情已經出了，也沒有別的辦法，現在隻有盡心盡力的照顧沐雪馨才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