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前周往事
“這個……除非是在那個位置上，不然誰都不知道怎麽做，你也別看著我……”玉玲瓏讓了讓，避開無憂的視線，“我不是那個公主，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她當初做了那個選擇，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選對了還是選錯了，所以現在她一點都不想回憶這件事。
“也是，換位思考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無憂點點頭，也不再說這個。
“那個陸瑤是中周的人？”玉玲瓏將話題拉回來。
“你可以用北齊人的身份參加比賽，她自然也可以暫時成為北齊人。”無憂回答道。
“你就不能不拿我說事嗎，還有，不是你要我參加比賽的嗎？”玉玲瓏對無憂別有深意的話十分的不喜歡，她低語著，“而且，我本來就是北齊人啊。”在很早的時候，她就給自己弄了一個北齊的戶籍證明了。
無憂笑而不語。
“還有一個就到子時了，會有煙火匯演。”
“不喜歡。”玉玲瓏在王宮的時候，不知道看了多少場了，那麽個美人們喜歡這些風花雪月東西，沒事就喜歡讓玉玲瓏的當國王的爹放煙花給她們看，在前周還沒有滅亡的時候，她真的看了不少次煙花，要多大型就有多大型。
製作煙花要硫礦，費錢費時費人力，她那個當國王的爹卻完全不顧，最後亡國了。
她母親看著盛開的煙花，從來隻是笑，笑容裏帶著滄桑和一種玉玲瓏也看不懂的情緒。
“……”無憂沉默，女孩子一般都喜歡這些東西，玉玲瓏再一次打破了這個定律。
“我進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外麵有說書人。”玉玲瓏說，“不是一個月隻有兩天嗎？破例了？”
“沒有，我問過了，是一個講野史故事的老先生。”無憂道，“聽起來也挺有趣的，下午的時候說的是西蘭，這會兒……”
玉玲瓏先他一步走出去了，無憂看著她背影小聲道：“晚上講得是中周的故事，說的是前朝國君迎娶王後之事……”
玉玲瓏腳步一頓，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也隻能走出去了。此時也不知道無憂是不是故意的，也起身，表現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說：“我倒是很想知道，當初王後是怎麽嫁給了周王。”說完他就走了出去，這下可好了，玉玲瓏想不去都不行了。
七夕人都在外麵逛，一路少年少女格外養眼。酒樓裏人不多，他們去的遲，但是依舊有位置坐。
堂上說書的人，白花花的胡子拖得很長，打扮簡單，但是十分的精神，雖然滿臉的皺紋，但是眼裏一直藏著精光，想想也是屬於精神抖擻的哪一種，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玉玲瓏一直注意著他，嘴角微微抬起。
說書先生動作利索的舉手，拍下驚堂木。
驚堂木一拍，堂下一片安靜。
“話說十六年前，在五國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用我賣關子，在座的估計都知道……”說書先生眼睛從在座的所有人臉上看了過去，最後落到玉玲瓏和無憂身上，他又看了人群一圈，慢悠悠地說，“在五國素有女神之稱的百花穀主下嫁給了前周國君。這百花
穀主也不需要我多說，那是當時五國第一美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詩詞歌賦無一不通啊。當時求娶她的人，幾乎踏破了百花穀的大門，百花穀機關重重，但是求取百花穀主的人卻趨之若鶩。在世人眼裏，便是她嫁給當時最負盛名的西蘭國君也是委屈她了。”
說書先生喝了口茶，一口氣說不下去，正換氣呢。
“當時我還小，所以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不過倒是經常聽說，前周王後乃是傾國之色。”無憂說，說著也有意識的打量著玉玲瓏，似乎在把玉玲瓏和前周王後比較。
玉玲瓏彈琴他沒有聽過，也不確定她會不會，但是書畫都是不錯的，不像一般女孩子的柔潤，反而像個男孩子的，十分的瀟灑張揚。
她下棋就不說了，無憂沒有贏過她。
詩詞歌賦不說，她跳舞是一絕。
而且，她武功極高。
“你都知道前周王後哪些傳說？”玉玲瓏將那些事跡都稱為傳說。無憂還沒有回答，那說書人就開口了。
“傳說，百花穀主所到之處百花盛開，百鳥朝拜，有人說這是凰命。”說書人繼續說，“這百花穀主在沒有嫁人之前是一個傳奇，有人說她是西蘭國君的師妹，都是拜雪天老人為師，還說兩人青梅竹馬。也有人說她與北齊國君情深意重，甚至有意結為夫妻。不過因為穀主已經仙逝，而在世的人對此說法從不澄清什麽，於是這些也都成了傳說。那樣的一個美人，身上各種傳說都是和當世英雄在一起的。”說書人眼睛熱情澎湃，仿佛對那一段往事十分向往。
他又深深歎了一口氣：“這百花穀主是個有才的，她寫的《五國論》，至今仍為學者們所研究，她領兵助前周國君，退西蘭二十萬大軍，在史書上被稱為一段傳奇，這樣的一個奇女子，最後……”他使勁搖頭，仰天長歎，“可惜，可惜了！”
玉玲瓏至今都想不明白，她天下無雙的母親為什麽會選擇自己沒用的父親嫁了。說到她的父親，她隻能和那個老先生一樣搖頭。
可以想想，自己那好大喜功的父親，娶到自己的母親那會會是多麽開心。
無憂也跟著搖搖頭。
年齡稍大一些的看客，知道這些事的，也紛紛搖頭。
百花穀主嫁人這件事，讓天下都措手不及，而且感覺像一個笑話。
“卻不知何種緣由，那天下為之傾倒的美人，最後竟嫁給了一直昏庸無道，殘暴不仁的前周國君。”
昏庸無道，殘暴不仁對他都是誇獎了。玉玲瓏結合自己小時候所見所聞在心裏評價。
一時間天下嘩然，天下英雄無不傷心，據說，百花穀主下嫁的那一天，西蘭國君和北齊國君早朝稱病不出，然後一連七日稱病，連王後都不曾見國君一麵。而兩王貼身近侍稱，那七天，王每天鬱鬱寡歡，生無可戀。
“而這七日，前周正舉國大慶，十裏延水酒席一連七日，王都裏麵的百姓都吃了個飽。穀主嫁過去的時候，正是六月，那周國國都內的平天湖，芙蕖開的和火一樣。前周國君讓人前夜采了芙蕖，沿著進入王宮的主道，兩旁都是盛開
的芙蕖。七日之後，平天湖裏竟沒有一朵蓮花！”娶百花之王，而毀盡一湖荷花，這種事也隻有她爹能做出來。
玉玲瓏早就直到自己父親做的荒唐事，不過由別人這樣說出來，取悅於所有人，心裏還是不太舒服。
自己那個荒淫無度的爹，娶了天下有名的美女，怎麽也要和全天下炫耀一下，僅僅是做這些，她想她老爹肯定覺得不夠。
“百花穀主一生傳奇，就算是嫁人也很傳奇。”無憂說。
“對了，老先生沒有說百花穀主是哪裏的人，玉麵狐狸你知道嗎？”玉玲瓏趁著說書人停下來歇口氣的時候，和無憂私下小聲說話。
無憂搖搖頭，說：“沒有人知道百花穀主來自哪裏，她像是憑空出現的，一個人創立了百花穀，在百花穀踏平了魔教之後，她也因為這件事出名了。說她和西蘭國君是師兄妹，也許可信，我知道西蘭王宮裏似乎藏著百花穀主的畫像。”
“呃……”玉玲瓏愣了，“難道……”難道真有這件事嗎？
“不清楚，像百花穀主這樣的女子，天下英雄拜倒在她的裙下，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無憂對這件事的看法是：理由當然。
“呃……”玉玲瓏不知道說什麽。
她那個傳奇的媽，還真沒和她說過什麽事。
“你怎麽知道西蘭王宮裏百花穀主的畫像的？”玉玲瓏問。
“這……”
無憂發現一件事，周圍都十分安靜，隻有他們倆的聊天聲，而且特別突兀。
他左右看了看，發現不少人都看著他們倆，隻好斂住情緒，說：“我聽人說的。”
玉玲瓏才不信，隻是眼前情況不對，她也不能找無憂的茬。
那說書老先生，朝著兩人看了一眼，清清嗓子，抑揚頓挫道：“百花穀主嫁入前周，那是寵冠後宮啊，聞說當下前周國君就遣散後宮，偌大的後宮隻有百花穀主一人。一時間王與後琴瑟齊鳴，羨煞旁人。”
這一段玉玲瓏也聽宮裏的老嬤嬤說過，但是老嬤嬤說完不僅不是覺得玉玲瓏的母親幸福，還老是歎氣。
“不久，百花穀主就有孕，前周國君大喜，遂立即召示於天下。”這些故事很多人都聽過，但是老先生確實有一定的功力，同一個故事，被他說出來似乎連故事裏的人都活了，能讓聽眾有著身臨其境的感覺，會隨著故事裏麵的人物一起悲歡。
老先生聲音時而上揚，時而低沉，將聽眾的感官抓的牢牢的。
“在前周傳出王後有孕，西蘭國君立即不顧眾臣反對，領著三十萬大軍馬不停蹄的趕到前周。一路廝殺爭奪，那久沉迷於聲色犬馬的前周國君這才醒過來，連忙部署抵抗。但是西蘭三十萬雄兵豈是前周安於享樂的軍隊所能抵擋，九月初，西蘭三十萬大軍兵臨前周鄴水城下，前周國君拚死抵抗，卻依舊不敵，這時候懷孕三個月的百花穀主從王宮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到鄴水城，和前周國君一起抵抗西蘭三十萬大軍。”老先生說了長長的一段，再次力竭換氣。玉玲瓏覺得此人忒壞，每次都停在關鍵的地方，真是吊足了人的胃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