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公子無雙
天黑了下來，外麵很熱鬧。
白天人們因為需要勞作，盡管是過節，卻也不得休息，但是晚上確實很得空閑。
七夕也是北齊一個重要的節日，太陽一落山，一向寧靜的小鎮就熱鬧了起來。
“這裏感覺……”玉玲瓏走在街道上，品玉軒因為地理環境問題，所以人並不多。但是走遠一點，就能聽到熙熙攘攘叫賣聲。七夕的節日花燈也掛的到處都是，還有幾盞燈是玉玲瓏沒有看到過的。
玉玲瓏盯著一個在旋轉著，變換著圖案的跑馬燈。那小販見玉玲瓏喜歡，就一個勁吹噓。
“這位小姐，這是我們坊裏最新一批花燈，不論是用料做工都是極佳……”小販抬起頭，看著站在他麵前的玉玲瓏，眼神有些錯愕，隔著轉動的跑馬燈，在燈火那一頭，有人……紅衣紅裙，言笑宴宴，九天仙女一般的存在。
無憂走過去，問：“這怎麽賣？”
“隻要兩個銀葉子就行了。”小販慣會察言觀色，立即堆上滿臉的微笑。
無憂不在乎銀子，丟了一錠銀子，看著玉玲瓏說：“自己挑。”
那小販要說什麽的時候，無憂淡漠地瞟了他一眼，小販趕緊的閉嘴。玉玲瓏一心在跑馬燈上，沒關心無憂那邊。
她指著一盞畫著白露寒霜的跑馬燈道：“就那個吧。”
無憂看不上那一盞，他一直就不喜歡詩經《蒹葭》的憂傷，他覺得喜歡就應該去爭取，站在是那邊空思念不是他的作風。
“不好看。”無憂直接否決了，然後看著周圍各種各樣的跑馬燈，指著麵前的一盞雙飛蝶雁的跑馬燈，說：“這個。”
“不要。”玉玲瓏果斷否決了，執意要那盞《蒹葭》。
“我付錢的還是你付錢的？”無憂問。玉玲瓏鼓著腮幫子，鬧脾氣的全部不要了，自己一個人上前，看別的去了。小販本來是想說兩句，不過無憂卻示意他別說話。玉玲瓏走了之後，他回頭對小販說了一個地點，讓他把花燈全部送到品玉軒，到時候還有報酬。
“公子，你對夫人真好。”小販感慨道，他能從無憂看玉玲瓏的眼神中看出一點東西。
“是嗎？”無憂哭笑不得，一個兩個都覺得玉玲瓏是自己的夫人，而那個主角完全沒有自覺，而他自己也沒有自覺。
無憂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他到現在還搞不清自己對待玉玲瓏的態度。
“是啊！”小販狗腿得附和著，“公子也是個有福的人，夫人可真漂亮。”
“你也覺得她很漂亮？”無憂笑道。
小販的頭點的和小雞啄米似的，他真心說道：“公子的夫人是我簡單過的最漂亮的，和仙女下凡似的。”最近因為織女誕比賽，這裏來了不少美人，小販常年在街道遊走叫賣，所以也有幸見過不少，隻是還沒有見到過這樣敢直接穿正紅色，還把紅色穿的這麽好看的。
無憂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他眼神飄忽，心不在焉地說道：“她確實很漂亮，但不是仙女，還可能是妖女，我是公子，她卻不是我的夫人。”無憂的語氣綿長，還很無力。
小販愣住了，他以為這兩個是在一起的，就算不是已經成親了，至少是青梅竹馬吧。
但是，聽無憂的語氣，竟然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無憂的話，他
還有點聽不懂？
仙女怎麽變成妖女了？
“那紅衣小姐這麽漂亮，也不知道誰能娶到她？”小販換了一個說法，無憂沒有回答他，隻自顧自走了。
無憂的身影追隨著玉玲瓏，一起消失在湧動的人群中。
先入為主的觀念，讓小販關注美女。卻沒注意到，陪在美女身邊的公子，隻要稍微注意一下，就發現，他才真的如神仙下凡。白衣如雪，風恣無雙。
無憂走的很慢，在七夕節上，一直受封建禮教約束的姑娘們，也有幸出門，七夕是一個尋找意中人的節日，她們都希望可以在這一天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交換信物，締結一段好姻緣。無憂在人群中行走，在街頭巷尾，亭台樓閣中的姑娘們看到他，一個個都捏緊了自己繡好的荷包，膽子大的會走向前，羞澀的如同青蘋果。在無憂清冷的眸子，溫潤如玉地看著自己身邊的姑娘。那姑娘如猛然間綻放的花朵，臉紅透了。
無憂禮貌的拒絕了所有姑娘，但是這樣依舊抵擋不了姑娘們的熱情。在織女誕的時候，女孩子們受到的約束會比較少，也大膽的多，而北齊祖輩本是遊牧民族，馬背上的民族，民風開放的多。
無憂頭疼。
玉玲瓏在遠處各個賣小吃的攤位中遊蕩，絲毫不記得自己已經把某人丟了。她在北齊呆的時間也不算短，隻是好巧不巧的每次都錯過七夕節。遊牧民族的七夕節，和其他地方的有相似之處，但也有它獨特之處。
這裏隨處可以看到類似於當初皇都中周國都七夕的習俗，也保留著北齊原有的風貌，兩者結合，比起別處的七夕，更有韻味了。
“你跑的可真快。”無憂在人群中，深色的眼睛裏含著笑意。玉玲瓏遠遠地對他狡黠地微笑，就像無憂說的那樣，妖女一般。
“可是你自己要跟著一起出來的，說見識北齊的七夕，這可不是我逼著你來的。”玉玲瓏自言自語得喃喃著，說不出的幸災樂禍。
無憂出來之前也不想想，自己的長相是多麽的……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是天下少有的美貌。麻煩了吧，活該。
天底下人都說無憂風度翩翩，溫潤如玉，雖然他和普通人相比，那一頭銀色長發格外的出格跳脫，但是卻沒有人會評論什麽？和大眾審美不一致的長相，因為他是無憂，竟然就理所當然的被世人接受了。
玉玲瓏都不知道世人是怎麽想的。
最是溫文，最是多情的無憂，在玉玲瓏看來就是一個混蛋。愛慕他的人不知幾多，但是他僅僅能記住各個女子的名字，或者她的價值罷了，他野心太大。與其嫁給這樣的一個人，還不如找一個安分的人，廝守終身的好。
玉玲瓏搖搖頭，不再看著花團錦簇中的無憂，嗤笑一聲，就順著樓梯下去了。
七夕的夜晚，大多是男男女女成對，花前月下。玉玲瓏避開所有熱烈的目光，也躲過無憂，悠閑自得的人群中晃著。
人很多，也很容易出亂子。
玉玲瓏聽到前麵有女子的哭喊聲，還有人群圍觀發出的或高或低聲音。
不用想，也知道是這裏的地痞或者哪家的紈絝子弟看上了誰家姑娘，人家姑娘不同意，所以就來強的。旁邊還有人在呼天搶地的慘叫，想想應該是姑娘的家人。
玉玲瓏愛湊熱鬧
，但是不願意湊這種熱鬧，不願意做圍觀的冷漠的人群中的一個。那些圍觀的人，一個個都知道自己遇到了欺男霸女的事，但是他們除了圍觀，卻從來不阻止，不僅不會阻止，還會因為他們的起哄，把事態進一步擴大。
玉玲瓏默然的從人群後方走過去，隻是她還沒有從包圍圈後麵走出來，就聽到了杏兒的聲音：“公子小心！”
杏兒或者說現在的紅杏，眼巴巴地看著人群中那清貴無雙的紫衣公子。
戴楠折扇一偏，迎麵飛來的暗器石子全部按照原路線飛回去，而且速度加倍，打的那些惡霸人仰馬翻。圍觀的人群紛紛叫好。
“你，你給我等著。”那為首的一個白衣少年，狼狽地摔倒在地，嘴角流著血，慘白著一張臉，明明很害怕，還裝著惡裏惡氣的樣子。
同樣是穿著白衣，但是玉玲瓏不知道為什麽不同的人穿在身上會有那麽多的差異。無憂穿起來和神似的，這麵前明顯那什麽什麽過度的少年穿上白衣，就變得和神經病似的……
“好的。”戴楠雙手交疊，端坐在輪椅中，淺淡的眉目看不出喜怒。這樣一個風輕雲淡的少年，他睜開眼，眼神迷蒙的如煙雨，可沒人敢忽略這個少年。
“氣場不錯。”玉玲瓏淡淡道，她眯著眼，眼裏意味不明。
她雙手環胸，站在一邊，安心看熱鬧。當一場戲換了男主角，就有看下去的意義了。
得救的姑娘，跪在戴楠身邊，眼淚嘩嘩，不停地向戴楠磕頭。
“謝謝公子救命之恩，謝謝公子救命之恩。”這姑娘本來有些姿色，但是這麽一哭一鬧，清秀的眉目，也有的不能入目了。女子的家人，不過就剛剛看那男的一直擋在女子身前維護的樣子，而且他們倆年齡差不多，應該是夫妻。
男子也跟著女子一起跪在戴楠麵前，他身上多處傷。他和女子一樣，對戴楠感激涕零。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男子顧不得疼，額頭磕的血都流出來了。
“起來吧。”戴楠伸出去，紅杏很有眼色的站在戴楠麵前，替戴楠扶起了女子和男子。
“公子大恩大德我們夫妻倆沒齒難忘。”年輕的夫妻眼淚汪汪得說道。
剛剛還仗著自己狗腿子多的惡霸，白著一張臉，看著戴楠。
“是要我送你嗎？”戴楠緩緩開口，幽深如井的眼睛，目不斜視得看著惡霸。不得不說，同為四大公子，戴楠在氣勢上也十分強大。他纖長的手指，握著折扇，扇子在手心轉了一圈。本來還想說話的惡霸，連滾帶爬地跑了。
他都不說“你給我等著了”。
人群再次響起了叫好聲。
玉玲瓏從心裏鄙視這個廢物，然後甩甩頭，歎息了一聲。目光有些同情的望著那一對走開的年輕夫妻。
圍觀的人群逐漸走開，人們都小聲討論著拔刀相助的年輕公子，有些家裏有女兒的，還想著把女兒嫁給他，隻是看到他的腿……
唉，本來一個相貌英俊而且武功不凡的公子，為什麽偏偏腿……說起來，大家都不停地歎息。
“公子……”紅杏看著沉默的戴楠，不知道說什麽好。
“沒事，走吧。”戴楠笑笑，表示他並不在意。這種話，他聽的都麻木了。
“公子，我們去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