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梳頭
聽完了鳳雲烈手舞足蹈的敘述，蓮城久久不語。傳說中的魔寵，竟然就這樣被她收服了。當年傾城玲蘭可是經曆了一場苦戰，遍體鱗傷後才收服了螭龍的。
“師父，徒兒沒有給你丟臉吧。”
鳳雲烈伏在玉階上，小手揪著蓮城雪白衣裳，兩水靈靈的雙眼眨巴眨巴，就等著誇獎呢。
誰知蓮城卻是笑著揉揉她的頭發，什麽話都沒說。
鳳雲烈不高興了，將蓮城的衣服纏繞在指尖，不停地糾啊糾，絲毫不心疼那上好的絲綢被她弄皺。“師父，你倒是說句話啊。”
蓮城是真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隻說了：“很好。”
鳳雲烈轉身背對著他，不滿道：“師父這明顯是敷衍，當年先祖奶奶收服螭龍的時候，你也是這般？難怪先祖奶奶要將你鎖在這裏。”
蓮城這下卻是輕笑一聲，隻是那笑十分的苦澀，若是仔細一點，甚至能看到他一抹笑中的悲涼。
傾城玲蘭這個名字，想一次痛一次，提一次傷一次。隻是眼前這個小女孩如何知道？
“烈兒，為師曾經告訴過你，無論何時不要讓自己引起注意，遇上白家人為何不躲開？如今你在這裏鬧得這麽大，恐怕四國大陸都會對你虎視眈眈。魔寵螭龍並非表麵那樣好駕馭，萬一到時候發生了意外無法駕馭，反而會被它重傷。”
他如此溫柔的語氣，卻是將鳳雲烈心中的不滿打消了，原來師父是在為我擔心啊！
“師父放心，我們現在趕去鬼劍閣，等那些家夥來到這裏的時候，早已不見了。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我們會收服了螭龍，還去鬼劍閣。至於螭龍，我看它也是性情中龍，既然承認了我是它的主人，又締結了召喚契約，應該不會反噬徒兒才對。”
見蓮城臉色還未化開，攀著後者的胳膊，撒嬌道：“師父，就算真的有問題，徒兒不是還有你嗎？你總不會看著徒兒出事吧！”
其實她心中也是害怕剛才蓮城說的事情，不過後者既然已經提出來了，就一定會幫自己想辦法的。
果然，蓮城凝溫的臉，就像是被夏風吹過一般，暖和起來。伸手刮刮鳳雲烈的鼻頭，笑道：“你可比你先祖奶奶會惹事的多。”
鳳雲烈卻吐吐舌頭：“徒兒一定會超過先祖奶奶的。”
又纏著蓮城撒嬌一陣子，討得了不少歡心，鳳雲烈方才出了戒指空間。
他們已經離開桃源郡，直穿鬼劍閣，如此行走了兩天，此時正在小鎮上歇息。
隻因兩人的裝扮在桃源郡多人看過，鳳雲烈此時已經恢複了女兒身。一襲粉色布裙繡桃花羅襦，加上一方紗巾包裹住長發，碎花作了鞋麵。整個人倒是嬌俏可人。
而容青則還是那一襲絳紅色的衣裳，外麵罩了一件木色紋理的紗衣，臉上貼了胡子，整個人瞬間增長了二十歲不止。
加上他可以壓低了聲音，放沉了步子，看上去到真像一個身材消瘦的小老頭。
他這身裝扮，鳳雲烈足足笑了兩天，想著想著便笑了起來。
容青卻也不在意，冷著一張臉四下注意著有沒有可疑的人。
“容管家，你放心吧，這家客棧可沒有可疑的人。”
容青看她忍笑的臉，低頭不語。
越是往北方走，天氣卻越是
涼了。鳳雲烈此時擁著一塊狐裘披風坐在馬車裏，饒是如此，小臉蛋還是凍得通紅。
反觀容青，依舊那單薄衣裳，卻依舊神態自然，絲毫沒有冷的感覺。仿佛他和鳳雲烈根本不處在同一個世界一樣。
遠遠見了前方的城鎮，他撩起簾子對鳳雲烈道：“大小姐，前方已經是長骨山下的長骨鎮了，我們先在鎮上住下，在從長計議如何上長骨山。”
簾子一被撩起，鳳雲烈就縮縮自己的身子，一個勁點頭，示意容青把簾子放下。
容青也不多話，放下簾子，驅馬進城。
北疆國超過一半的國土都被大雪覆蓋，是四國大陸中氣溫最低的國家，這長骨山是北疆與東洲的交界，氣溫低是自然。
自己幼年習武，這點溫度的變化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但是鳳雲烈從小被捧在手心裏，自然受不了這寒氣。
就連下馬車，都是由容青抱著進客棧的。
“這才靠近邊界就冷成這樣，北疆國的人是怎麽活的？”
經了屋子裏的炭火烘烤，鳳雲烈周身終於是暖和了，額頭有細小的汗珠冒出，卻還是沒將狐裘解下來。
容青正在一旁擺放著碗筷，聞言答道：“每個國家的人體質都不一樣，我們東洲國春暖夏熱，秋涼冬寒，人們早已經習慣了。陡然到這寒冷的地方自然是不習慣的。大小姐，先過來吃飯吧。”
鳳雲烈一刻也離不開火爐，容青便給她移到了桌邊，方才過去吃飯。
“剛才在下麵，看到不少身負長劍的人，他們衣著詭異統一，想來是鬼劍閣的人，我們已經進入到他們的勢力範圍，大小姐行事說話可要當心了。”
這十多日的行車，鳳雲烈不斷地修煉靈力與體術，也不斷地磨練著自己的心性，此時也不會亂來了。
“我明白。鬼劍閣還能派這麽多人出來巡邏，就說明他們派去鳳陽的人似乎並不多。”
鳳雲烈卻也趁著這段時間，和蓮城學習了很多，分析能力正在不斷地上升。
“但是鬼劍閣的實力實在是詭異，加上這長骨上這麽長大，不知他們的總殿在何處，若是這樣盲目地尋找下去，隻怕會白白浪費時間。我會去找一個鬼劍閣的弟子回來，讓他帶我們上去。”
容青細聲說著，表麵看他的嘴唇似乎根本沒動。
鳳雲烈卻搖搖頭，凝眉道：“此舉不妥，那鬼劍閣端的如此勢力，想來不會簡單。而且他們是睜隊出巡，一旦發現同伴失蹤，定會想到這一層上來，到時候我們問了也是白問，而且我們並不知道那人告訴我們的是否是實情。”
容青讚同地點點頭，這一點倒是自己考慮不周了。隻是除去這個方法，如何能最快找到上鬼劍閣的路？
鳳雲烈想起了蓮城曾經告訴她的，能夠找到那個峭壁的話，就完全可以上去了。
但是自己九歲的小孩子怎麽知道這麽多？容青心思這麽細一定會懷疑的，到時候自己怎麽解釋？“趕了這麽久的路也累了，不如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商量一下吧。”
容青想想也是。
容青一離開房間，鳳雲烈便迫不及待地去找蓮城了，後者似乎知道她會來，在小屋子裏溫了茶。
鳳雲烈也絲毫不扭捏，開門見山道：“師父，你曾經和我說過有一
條捷徑上鬼劍閣，在何處？”
她說著小手憑空一劃，直接將筆墨紙硯癱在蓮城麵前，迫不及待道：“徒兒記性差，你就幫徒兒畫下來吧！”
蓮城淡然地飲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烏金羽扇又搖開了。一襲流銀白衣襯得整個人溫文爾雅，直叫鳳雲烈眼冒花癡。
“烈兒如此猴急，連一杯茶都不讓為師喝？”
鳳雲烈嘿嘿一笑，在他對麵坐下，“師父，徒兒也是著急嘛，經曆了這麽多事，好不容易才來到這長骨山下，要是再出岔子，徒兒真的已經無力應對了。”
她說著，將茶又端到蓮城麵前：“師父要喝茶喝便是，隻要茶喝了幫徒兒把這地圖畫出來就行了。”
那張笑臉恢複了白皙嫩滑的模樣，肉嘟嘟的可人的很。蓮城習慣性地要伸手揉她的頭發，卻被後者躲開了，護著頭發嚷道：“師父，你不知道徒兒這頭發有多難綁，因為太滑了，容青差點又要給我做男兒裝扮了。”
蓮城失笑，示意鳳雲烈過去。
後者遲疑著挨到他身邊，“師父，什麽事？”
蓮城卻伸手取下她頭上的方巾，揉揉頭發，道：“確實挺滑的。”
鳳雲烈才要大聲抗議，卻覺得一抹溫暖在自己頭上流竄，卻是蓮城用雙手梳理著她的頭發。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在她漆黑的發間穿梭流連，那原調皮的發絲，竟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在他手中異常乖巧。
“師父……”
鳳雲烈怎麽也想不到，蓮城竟然會幫她梳頭。不同於容青梳頭時像完成任務一般，蓮城的動作十分輕盈，就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一般。
“嗯？”
蓮城眼皮微微垂下，眸子中一灣平靜，視線隨著自己的十指一動。臉上的表情十分天恬靜，嘴角微微上揚，甚至看不出微笑的痕跡。
“好了。”
鳳雲烈拿了一柄銅鏡，看著鏡中的自己。柔滑的發絲在額前成了幾條細小的辮子，一直垂到了胸口。三條小辮子從右耳盤到了左耳，剩下的發絲就那樣披散在肩頭，整個人更加嬌俏了。
“師父……”
鳳雲烈直接把銅鏡一扔，轉身就撲到蓮城身上，嬉笑道：“師父，以後你都幫烈兒梳頭好不好？二哥和容青都沒你梳的好看。”
蓮城可是被她嚇了一跳，令她站穩了身形，才沉聲道：“這些事情，女孩子家本該學會，你都九歲了竟然便頭發都不會梳，還如何能夠獨當一麵啊？”
鳳雲烈撇撇嘴，自己自然是會梳頭，怪隻怪這具身體的頭發實在是太滑了，和真絲沒兩樣。加上自己也不是特別心靈手巧之人。
見她不說話，蓮城轉身看了看桌上的宣紙，“替為師研磨。”
“是……”
鳳雲烈對這個師父，現在是越來越喜愛了。她覺得這個師父除了嘴巴壞一點外，還真的沒有其他缺點。
人長的帥，修為又高，還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會。簡直是實力派和偶像派合體啊！
“師父，你會不會女紅？”
蓮城提筆的手頓了一下，抬起眸子看她：“為何這樣問？”
鳳雲烈盯著硯台裏的墨汁，嘿嘿笑道：“因為覺得師父會的太多，而且你說話做事更像是一個女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