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婆婆刁難
邵小然的肚子每天都在神速地變大，懷胎六個月的時候邵小然覺得這大肚子的分量已經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她不僅腰酸背痛腿抽筋，而且舉步維艱，哪怕她不想每天窩在那別墅裏也沒辦法了。最要命的是她甚至不能躺著睡覺，平躺著心髒受不了，側著睡肚子太大了，總感覺壓到寶寶，而且重心不穩，所以有兩個月時間她每天大部分時間都靠在客房那張大沙發上，無所事事地望著天花板，跟個活死人似的，想想都覺得恐怖。
高漢心疼老婆，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往客房裏紮，一待就是一整晚，不是陪邵小然談心就是給她講笑話。高母心疼孫子，給邵小然請了兩個有經驗的保姆，專門伺候她的，給她捏背捶腿，整得跟丫鬟伺候慈禧似的。
有一天邵小然剛睡著，其中一個保姆進客房時不小心絆了一下，手裏的水杯摔到地上，邵小然當場就嚇醒了。高母把那保姆臭罵一頓後，果斷把她辭退了，還非得讓邵小然上醫院仔細檢查一番，生怕她的四個孫子嚇出啥毛病來。
說實話，養胎那幾個月邵小然每天都心存感激，一大幫人不辭辛苦地圍著她轉，高漢簡直就是把她捧在手心裏疼的，公公婆婆雖然最在意的是孫子，可直接被伺候的人是她，所以她還是感謝他們。
到了孕期三十二周邵小然的肚子已經大得相當恐怖了，她總感覺用不了多久肚皮就會被撐破了，沉重的肚子已經壓得她連腰都挺不直了。邵小然憤憤不平地想最多再堅持一個星期，如果那時候還沒有臨產反應，不管公婆如何反對她都得剖腹產子。雖然她明白寶寶在肚子裏多待一天就能多汲取一些養分，體重就會增加一些，生出來後會多健康多好照料，可在當下受罪，說再多都是無益的。
好在老天並不舍得讓邵小然受太多罪，當天晚上她就有臨產反應了，宮縮陣痛，一陣一陣揪著她脆弱的神經。一家人手忙腳亂地將邵小然送到醫院，在路上羊水毫無防備就破了，疼得她撕心裂肺地叫，連汽車座墊都被她抓破了。
一到醫院邵小然就被送進產房，當時她已經疼得幾乎沒知覺了，順產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隻能馬上進行剖腹手術。當醫生把四個寶寶一個一個地從邵小然的肚子取出來時，雖然麻醉還有藥效，但邵小然還是感覺到了無比的輕鬆，連呼吸都比之前暢快了。這幾個小生命在她身體裏呆了四個月，可她卻覺得漫長得像是四年。
邵小然生了三男一女，體重都在三斤以上，保胎算是保得好了。公公婆婆樂瘋了，他們家大業大，高漢又是一脈單傳，現在一下子來了三個男寶，能不樂嗎？
邵小然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頭幾天幾乎是動彈不了。為了能讓她好好休息盡快恢複體力，幾乎是寶寶一喂完奶就被保姆抱出病房，高漢也不允許任何親朋好友來探望。
邵小然出院回家當晚，高家在別墅裏舉行一個規模不小的聚會，那熱鬧的場麵跟婚禮那天有的一拚。很多親戚朋友特地跑過來看寶寶，四胞胎啊，還有男有女，能不新鮮嗎？
邵小然家的親戚也來了，奶奶還給寶寶們求了四個平安符。別墅裏氛圍其樂融融，唯獨邵小然高興不起來，不知道為什麽，越是喜慶的場合邵小然越容易想起寶寶們的身世來，如果他們是鍾毅的種，而她卻坐在這裏接受高漢家親朋好友的祝福和紅包該有多罪惡？難以想象。
邵小然出院的前兩天，公公婆婆就把寶寶們的名字給起好了，按出生順序以“風華正茂”四字起名，中間再加個“子”字。男寶的名字還過得去，可最後一個出生的女寶全名叫“高子茂”真有點慘絕人寰，洋不洋土不土的，也不像女孩子的名字啊。
對此公公解釋說：“當下給寶寶取名不都流行取中性的嗎？現在叫是有點拗口，可叫多了就順口了，一個名字而已。”
邵小然心裏很委屈，的確，就是個名字而已，叫阿貓阿狗都無所謂，隻是辛苦懷孕的人是她，她拚了半條命才把寶寶生下來的，就算不能決定他們的名字，至少也能提個建議吧？可完全沒人問過她，這家人也太專製了。
葉芳之前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孩子生下來後就有邵小然忙的了，哪還有時間胡思亂想啊。四個寶寶在清晨一同醒來一起啼哭，誰都想換尿片想喝奶，那個場麵想想都覺得崩潰的。好在高漢家是大戶人家，想請幾個保姆都成，不然邵小然真得瘋掉。
等寶寶們都進入夢鄉後，邵小然看著他們胖嘟嘟的小臉和滿足的表情，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邵小然每天的日子就是在這種既幸福又疲憊的矛盾中度過的。
一天早晨，高漢穿戴整齊上班去了，邵小然整理床鋪的時候看見上麵躺著幾根頭發，是短發，當然是鍾毅的。邵小然心口突然一緊，猶豫半天，終於還是找出一個膠袋，把那幾根頭發小心翼翼地裝了進去。
那幾天邵小然魂不守舍的，她一直在考慮要不要給高漢和孩子做個DNA檢測。她曾經答應葉芳不再想這事了，可她的心沒那麽大，說不想就能不想了。掙紮幾天後，邵小然決定還是得冒險做這個檢測，她不想讓自己孩子的身世不明不白的，而且她想起來，大學時代曾經看過這麽一本書，女主人公嫁入豪門，丈夫尋花問柳，她決定離婚，周圍所有人都勸她不要離，因為她勢單力薄根本爭不到財產，還會壞了名聲，可她說她心裏就是想離婚，可她就是她，不是別人，隻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辦事。
邵小然想的確是這樣，要是什麽事都得讓別人左右，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她現在的生活是挺好的，可還是少了點安全感，她不想這種不安的感覺跟隨她一輩子。
過了一個星期
，有天下午婆婆不在家，寶寶們喝完奶後睡得正香，邵小然覺得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便把收集好的兩份頭發塞包裏頭，打個的朝醫院飛奔而去。
邵小然剛來到醫院，婆婆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邵小然不敢不接，婆婆的火爆脾氣她是了解的，要是把她惹毛了，她估計會雇一大幫人全城搜羅邵小然，第二天可就得上報紙頭條了。邵小然一接電話婆婆就劈頭蓋臉地問：“你上哪兒去了？寶寶們都哭了。”
邵小然撒謊道：“我外公打電話給我，說想我了，我過來看看他。”
這理由有些牽強，婆婆生氣地說：“你一個還在坐月子的產婦瞎跑什麽呀？你外公那兒不是還有你外婆照料嗎？你走了孩子們怎麽辦？你這當媽的心夠狠的。”
邵小然被說得心情不爽，反駁道：“家裏不是有保姆嗎？你都回去了也可以幫忙照料一下的。我已經到外公家了，待一會兒再回去，先不說了。”
為了保險起見，邵小然戴了口罩才進了醫院。做這種檢測的人很少，所以很快就排上了邵小然的號，一切都挺順利的。臨走前醫生告訴邵小然，結果最短三天內出來，如果不方便來取，可以留下地址，快遞送達就行。
邵小然犯難了，留家裏地址太冒險，要是被婆婆截到了，那就出大亂子了。自己出來取也不方便，這次擅自離家已經把婆婆惹毛了，下次再想出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思來想去，邵小然覺得還是讓葉芳代收比較穩妥，便留下了她公司的地址和電話。她本想不讓任何人知道這事，包括葉芳，可事已至此，她也瞞不住了。
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邵小然打電話跟葉芳說明情況，葉芳火冒三丈地說：“你做這麽大決定怎麽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要是讓你公婆發現了可怎麽辦？我早說過別查了，安心跟高漢過日子得了，你怎麽那麽強啊？”
邵小然說：“我就是想安心過日子才非得查的，如果能確定孩子是高漢的，以後我什麽雜念都沒有了，如果孩子是鍾毅的，那時候再另做打算。你不讓我做我也做了，說什麽都沒用了，你隻管給我收報告就行了。”
邵小然回到家的時候，婆婆剛好開車出門。一走到客廳保姆們都跑過來緊張地對邵小然說：“少夫人，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剛才夫人發了很大火，估計是跟你慪氣呢。”
家裏的保姆跟邵小然很親，因為她脾氣好不計較，而婆婆動不動就罵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範。邵小然問：“我見她出門了，上哪兒去啊？”
保姆回答：“她十分鍾前接了個電話，有人約她打麻將。”
邵小然心想，真行啊，她才出門兩個小時婆婆就打電話催，說她對孩子不負責任，她自己還不是天天瘋玩？說什麽孫子是最重要的，牌局一來，什麽事情都拋腦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