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都很好看

厲刀國西部邊境一處荒野之地。

來往無行人,隻有一片雜草。

從厲刀國南部邊城南山城掠出直往西方疾行的妖族黑影停留在了這片雜草之地,他裹著黑大衣,低著腦袋,始終讓人看不清麵貌。

雜草所生長的地麵土壤忽然一陣拱動,似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那位妖族黑衣稍微挪動了一下腳步,看向了那傳來動靜的地方。

同樣一位裹著黑大衣的人物慢慢從地麵土壤被拱翻的洞中升騰而出,與對麵的妖族黑衣相視而立。

“時間剛剛好,玄鐵令牌帶來了嗎?”破土而出的黑衣者直直站立地問道,他的語氣不冷不熱,仿佛不帶任何情緒似的。

從南山城而來的黑衣者拋出一枚鐵質令牌,說道:“孫玉堂決心已定,會在數月之內向原土國開戰,到時會再跟我們聯絡,而且他在試圖說服霸槍國的國主楊鼎跟他一起,讓我們等他的消息。”

接到玄鐵令牌的另一位黑衣者卻是搖搖頭,回道:“真是大言不慚的家夥,他跟楊鼎聯不聯合無關緊要。隻要我們把這塊刻有孫玉堂專屬印記的玄鐵令牌交給上頭確認,不管他們這樣的小角色有多少個在內鬥鬧騰,對我們而言都沒有區別。大王在傲地那邊傳來命令,如果孫玉堂約戰原土國國主,等他們兩個兩敗俱傷之時,我們潛伏在其境內的妖族勢力便要將他們圍而奸之、一網打盡,奪走他們用來鎮國的厲刀和原土神珠。說到底,孫玉堂這個厲刀國國主的級別太低,隻是我們大王的一顆棋子而已。”所謂的“傲地”,即西境大地妖界最大的妖域,號稱“萬妖之國”。

“明白。”

“嗯,我們這邊會暫時配合孫玉堂的行動,為他製造向原土國進軍的借口,至於他跟我們達成的協議……”

南山城內不太平。近日在城中居民間有傳言,說是一位與城主孔成是親家關係的大刀修士死在了城中某處廢墟裏,死得不明不白,讓那孔家不得不封鎖了全城出入口,開始全城戒嚴徹查,後來又從厲刀國的國都來了一批人,也是來查那位段姓刀修者的死因的。

不過可惜的是,真正的凶手早已連夜逃出南山城,而且是往淩駕於南山城之上的南山大刀派所在之地逃去。

這位凶手,毫無疑問就是陽小狂,他被那位帶刀的紅衫女子一路牽著鼻子走,連著那位喜歡撓屁股的重傷少年王六和雄獅小瑞也稀裏糊塗地被帶上了南山。

淩晨時分,南山紅葉峰上,滿山遍野的紅葉樹,一處溪流旁,陽小狂捏著一片紅葉對著溪水怔怔出神。

上山而來的紅衫女子沿著溪流輕步走至,看到陽小狂在發呆,她停步凝視。

陽小狂看著溪水發呆,紅衫女子看著陽小狂發呆。

“李姑娘,你這麽喜歡盯著我看啊。”陽小狂突然轉過頭來說道。

紅衫女子已經向陽小狂說過她的名字叫“李千柔”,此時被陽小狂這麽一說,她難免臉紅地一甩頭,故作傲嬌地說道:“哼!誰讓你在這裏發呆啊,你傷好了嗎?”

陽小狂望著李千柔甩起的馬尾辮,微微笑道:“李姑娘,我都在這裏休息兩天了,已感覺無礙,正要向你告別呢。”

李千柔頓時急了,往前走上兩步詢問道:“幹嘛這麽著急走啊?這裏已是南山大刀派的地盤了,南山城的人不敢查到這裏來的,你殺了那段易,還是在這裏多躲幾天安全些。”

陽小狂搖頭道:“我要趕赴神劍國的劍試大會,不能再在這裏耽擱時間了。”

李千柔眉頭一皺,略微想了想,說道:“離神劍國的劍試大會開始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呢,你在這裏多呆幾天也無妨呢。”

陽小狂臉色一變,驚訝道:“真的?”

李千柔眨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點頭道:“真的呢。”

陽小狂心裏還是摸不到底,撓著後腦勺猶豫地說道:“不過就算如此,我還要穿過霸槍國全境,不知是否趕得及,我還是盡快啟程……”

“哎呀!”李千柔心急火燎地一跺腳,跳過來一拍陽小狂的肩膀,堅定地說道:“霸槍國沒我們厲刀國這麽大,你騎著你的那頭獅子要不了幾天就能跨越全境,快著呢!”

陽小狂反問道:“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李千柔雙手搭在陽小狂的雙肩上,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像是在忽悠你嗎?”

李千柔身材高挑,僅僅比陽小狂矮了那麽一寸,陽小狂看著她的雙眼,手癢地又往後摸到她的馬尾辮,竟是眯眼笑道:“李姑娘,你的眼睛和馬尾辮都很好看,我相信你。”

李千柔脾氣急躁,雖然是她自己湊過來的,但被陽小狂伸手**,她立馬一拳打在陽小狂的肚子上,隨即她轉到一邊拍拍手,翹起下巴道:“竟敢對本姑娘動手動腳,你膽子也太肥了吧!”

陽小狂彎腰一陣吃痛,隔了半響才說道:“李姑娘,話說這裏是南山大刀派的地盤,怎麽不見一個門派弟子?難道就隻有山林中的那幾座小屋?”

李千柔頓時得意地說道:“這紅葉峰是本姑娘單獨練刀的地方,其他弟子誰敢上來?”

陽小狂揉了揉被李千柔打痛的肚子,直起腰來疑惑地問道:“雖然聽你說過你是南山大刀派的弟子,但你們門派不可能每個弟子都有一座自己練刀的山峰吧,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在南山大刀派內會有這麽大的權力?”

李千柔的眼睛頓時看向別處,含糊地說道:“你非要知道嗎?”

陽小狂緊逼上前兩步,意誌堅定地說道:“李姑娘,這叫坦誠相見!”

李千柔無奈地歎了口氣,回答道:“你這人還真是的,算了,告訴你吧,我爹就是這南山大刀派的掌門。”

陽小狂果然是吃驚了一會,隨即抬頭轉著眼珠子思考事情,李千柔頓時指著他大聲說道:“喂!你在瞎想什麽?難道你也是那種利用我的這身份來謀取好處的家夥?”

陽小狂笑了笑,回道:“跟我一同上山的那王六小少年曾經想拜入南山大刀派門下,但被城中惡霸打壓了下去,他就是在那時受的傷,如果李姑娘願意幫忙,可以讓他留在你們門派內,讓他幹什麽都無所謂,至少不用出去受人欺負。至於我嘛,一個火修,能在你們這個刀修門派謀取什麽好處?李姑娘想多了,你扭扭捏捏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就是因為這個?”

李千柔心性爽朗,頓時“嘿嘿”笑道:“凡是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看我的眼光都變得極為功利,數不盡的客套奉承讓我聽著就惡心,都是些不爽利的人,而你嘛,目前看來很是單純,很順本姑娘的眼!”

陽小狂唏噓一聲,轉身將手中紅葉彈落至溪流中,紅葉隨溪水緩緩往山下流去,他目送溪水流逝,說道:“其實我早該猜到了,你被段易傷得也不輕,僅僅兩天時間,你就能

輕鬆痊愈,家中必有高手相助。聽聞南山大刀派門人上千,其掌門人想必是高高手吧。”

李千柔站至陽小狂身側,同樣目視溪水流逝,她打趣道:“怎麽?你也想留下來?如果我向老爹說情,倒是不難。聽說有些修士的元氣屬性不止單獨一種,你之前在厲刀國呆了這麽久,我們的鎮國厲刀神力廣大,說不定能夠引導出你體內元氣的另一種刀修屬性呢。”

“你們的鎮國厲刀這麽厲害?”陽小狂吃驚道。

李千柔白了他一眼,說道:“廢話!千年前玄帝開拓人族疆域,分別將十塊封地賞賜給了十位大功臣,並賜予了十大寶器給這十人,用以鎮國。人族東境十國就是由這十塊封地發展而來,厲刀便是那十大寶器的其中一種,既然是由玄帝所賜,其神力自是廣大。你也不想想,元氣屬性能夠受到自身體質和外力因素的雙重影響,如果沒有厲刀的神力影響,厲刀國哪來這麽多刀修者?我們南山大刀派處於厲刀國邊境之地,那是吃了大虧的,否則我現在肯定不止是凝神境界的初期修為。”

陽小狂臉色苦澀地想了想,問道:“李姑娘,刀修我是不指望了,但是我就想問,那凝神境界中的元神到底是什麽玄妙之物?還有你們平時是怎麽控製入定時間的?我第一次入定修煉時就不知不覺坐了一個月,實在嚇人啊。”

李千柔奇怪問道:“你師父是誰?”

陽小狂搖頭道:“我就照著一本修煉心法自學的啊,要是有師父教我就不用問人了啊。”

李千柔更奇怪了,再問道:“那你哪來的修煉心法?”

陽小狂老實答道:“白姑娘給我的。”

李千柔眉頭一挑,頓時嚴肅說道:“白姑娘是誰?”

陽小狂後退一步,似乎不敢正麵應對李千柔的咄咄逼人,隻好撓撓後腦勺,嬉皮笑臉道:“是萍水相逢的一位姑娘,她見我可憐,便給了我一本修煉心法。不過她是一位劍修,跟你我都大不一樣。”

李千柔頓時一陣奚落道:“我就納悶你一個火修怎麽會去赴神劍國的劍試大會,原來是去追那位白姑娘啊!”

陽小狂一臉尷尬地笑了笑,道:“當初向她討要修煉心法時,一時誇了海口,去赴劍試大會也不過是兌現自己的一個承諾而已,何況最終我還是要去烈火國的。”

李千柔臉上陰晴不定,隨即轉過臉去,說道:“知道我為什麽願意親近你嗎?”

陽小狂:“啊?”

李千柔微微一笑,道:“不是因為你幫我殺了段易,而是因為你比較傻,明明可以借機逃掉的,偏偏還要自己湊上去送死,始終沒能丟下我一個人。”

陽小狂:“啊?”

李千柔噓了一口氣,又道:“所謂元神,指的是三魂,即命魂、地魂和天魂,人生來就有命魂元神附身,但是其能量分散於七魄脈輪。所謂凝神境界,便是要重新凝聚分散於七魄脈輪的元神能量。”

陽小狂雙眼瞪得老大:“啊?”

“啊什麽啊?”李千柔突然提手揮起大刀,說道:“光說沒用,還得動手練起來,既然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那就來練練看!”

陽小狂還沒來得及回話,李千柔便當真一刀劈下,他往後幾個躍步,大驚道:“你來真的啊!”

李千柔一甩自己的馬尾辮,眨著一雙水靈大眼,“嘿嘿”笑道:“不來蒸的,難道還來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