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看後麵

烈火國燕州的州城主道直通南北,許多來往商人都要經過此道或北上或南下,王六就坐在窗邊目光直直地望著窗外,對小酒鋪的一切都絲毫不感興趣。自打從神劍國太和城離開後,王六就有些失魂落魄,雖然屁股照樣撓自己的,但心態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其他人都明白,王六是因為那歐陽幼琴小公主沒有跟他道別的緣故,其實他不知道歐陽幼琴其實是道過別的,隻不過她隻跟陽小狂道別,而陽小狂又瞞著他而已。

趙赤正襟危坐認真地品著杯中之酒,孫大個跟他擠著一張凳子坐著。自從陽小狂莫名失蹤後,因為孫大個負有“看守”不力之責,所以他一直被李千柔腹誹不已。所以孫大個這段時間一直不敢主動去跟李千柔搭話,怕她爆發,他這個大家夥手指捏著酒杯旋來旋去,隻能去盯著那王六看了一會兒,無聊地說道:“小六子,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天涯何處無芳草?幹嘛老掛念著一個小姑娘而悶悶不樂?”

望著窗外的王六轉頭狠狠地剮了一眼孫大個,憤憤道:“你懂什麽?我這叫專情!”

“嘿嘿……”孫大個忍不住捂著肚子笑出聲來,道:“你在這裏專情,那當時怎麽不敢主動去追那小姑娘?”

王六苦著一張臉,道:“我不追,是因為我含蓄……”

“夠了!”坐在王六對麵的李千柔一拍桌子,怒目道:“有心思在這裏想姑娘,怎麽不想辦法把那該死的陽小狂找出來?”

孫大個攤開雙手無奈道:“怎麽找?”

李千柔也隻能幹著急地又拍了一下桌子,無話可說。

一直有條不紊地品著美酒的趙赤放下酒杯,低聲道:“依我看,以狂哥的性子,應該是被人困在了某地,不然他不會真的跟我們玩失蹤。”

孫大個立即拍案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黑衣劍魔和他同夥幹的好事,之前被我打跑了,然後趁我不在,就把狂哥和那赤裝女子一並擄走了。”

王六不禁白了孫大個一眼,譏諷道:“連你都能打跑的敵人,小狂哥怎麽會栽在他們手裏?你這蛋扯得太大了!”

趙赤若有所思地說道:“當今天下,大部分劍魔都被魔宗拉攏了過去,你遇到的劍魔,或許是魔宗勢力,這烈火國現在如此緊張戒備,連普通的商人們都隻能限製在國境之內做買賣,都是出於煉火宮第四總堂口的滅門案,而作為嫌疑凶手的魔宗勢力,現在就可能還在烈火國境內潛伏著,等待下一次出手。”

李千柔這時搖頭道:“既然如此,那些魔宗勢力對付的應該是那煉火宮之類的名門大派吧,何必跟陽小狂這樣的無名小卒過不去?”

“無名小卒?”孫大個咧嘴笑道:“李姑娘,這話就大錯特錯了,狂哥劍試大會排名第八,是神劍國欽定的十大劍修之一啊。”

“哼!”李千柔故作不屑地說道:“不過是三個人湊在一起專門靠撿漏子得來的排名。”

正當幾人說話之時,隔壁一桌新進來的幾位酒客們頓時

說起了空中顯火龍的神奇之事,他們唾沫橫飛地一個勁兒地說著,都說火龍雖小,但確確實實是飛在城中上空,被無數人下跪膜拜,祈求保佑。

孫大個他們一桌立即全都站起了身,氣勢洶洶地將隔壁一桌圍了起來。

幾位無辜酒客們以為是他們的高談闊論吵到了別人,頓時全都啞了不敢作聲。

另外幾桌酒客這個時候全都看過來,以為又有一場打群架的好戲要上演了,全都翹首以待。

“那條火龍最後飛到哪裏去了?”李千柔盡量顯得不急不躁地問道。

一人弱弱地指著南麵方向說道:“火龍一直往南飛,好像有人看到是落在了煉火宮第一堂的分堂大門內……”

“走!”李千柔甩頭就一陣快步跨過了酒鋪門檻而出。

孫大個往櫃台方向扔去一塊低級靈石算是付過了酒錢。掌櫃和一位店夥計兩人齊齊跳起想接住那塊低級靈石,誰知兩人撞在一起而摔倒在地,靈石掉落在櫃台上,兩人又趕緊站起。掌櫃雙手抓緊了那塊靈石,靈石份量十足,他都感覺自己真是賺到了,抬頭正想感謝一聲,他卻是看到那給靈石的幾人早已走得幹幹淨淨,站在他旁邊的店夥計奇怪地說道:“他們還真是想看火龍啊,明明已經看不到了……”

李千柔等人一路問人才問到了煉火宮分堂的所在之處,他們俱是認定了那火龍就是陽小狂的小火龍,隻要它所去的地方,用屁股想都知道是陽小狂所在的地方。

分堂大門有人把守,李千柔見了就要硬闖,趙赤擋在眾人前麵搖頭道:“煉火宮是有烈火國皇家勢力撐腰的名門大派,其內高手如雲,我們硬闖隻會吃虧,到時不但救不出狂哥,反而會把自己搭進去,一旦我們所有人全都被抓了進去,那就真的完了。而且我們還不清楚裏麵的具體情況,不知道狂哥是不是還在裏麵,如果已經轉移,闖進去更是浪費時間。”

王六這時插嘴道:“萬一小狂哥是在裏麵做客呢?誰說他一定是被抓進來的?”

趙赤將眾人推到一旁的牆壁轉角,說道:“那就更要打探清楚了。”

李千柔從牆壁轉角處探出腦袋來,望向煉火宮的分堂大門,她心急火燎地說道:“萬一陽小狂救下的赤裝女子想要以美色誘惑他,他那小子不懂拒絕,被著了道,那可就壞大事了啊。”

孫大個和王六俱是偷偷笑了,連趙赤也是唏噓一聲,原來這李千柔擔心的不是陽小狂的安危,而是擔心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或許從一開始她就隻擔心這個。

女人心,真難懂啊。

煉火宮弟子一般身著赤裝,一片鮮紅,顯示火焰之色。把守分堂大門的兩位弟子在派內年紀最輕,入門最晚,地位也是最低,所以“看門”這種看似低賤的活兒,得由他們來做。一般而言,像此處分堂這種小規模,連地牢犯人都少之又少,門派機密更少,無須為了形式需要而派專人把守大門,況且一個四合院似的分堂大門,能有多大?看不看門能有多大意義?隻

是最近豔紅雲總堂主親臨此地,整個分堂唯恐惹惱了那位悍厲女子,這才有模有樣地運作起來。

燕州州城沒有其他的火修大派,煉火宮的競爭壓力也就不大,兩位看門弟子懶散地靠在門柱上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也不敢太大聲,豔紅雲總堂主估計就在地牢裏審訊剛帶回來的犯人。

這時豔紅雲突然毫無預兆地從正房大廳裏走了出來,兩位大門守衛立馬挺直身子噤若寒蟬。不料豔紅雲隻是走到大門守衛旁,低聲說了幾句,便隻見兩位受寵若驚的守衛莫名其妙地撤離了大門。

整個分堂所在地仿佛空空如也。

這是為何?

李千柔等人隻得耐著性子盯著,過了一些時候,便見豔紅雲重新走出,她手裏拖著一條長鞭,陽小狂竟是被那長鞭綁著跟了出來,他一臉無精打采的模樣,顯得極為憋屈。

李千柔、孫大個、王六、趙赤和伏在地上觀望的小瑞都是驚呆了。

豔紅雲沒有停頓多久,身子騰空起來便突然一陣往前疾速飛掠,便猶如見到一條長虹跨越出了州城南門。

好快!

孫大個等人驚歎之餘,李千柔大叫一聲:“快追啊!”眾人一陣拍馬不及,火急火燎地往南城門方向趕去。

南城門守衛還來不及看清是怎麽一回事,便見一陣揚塵滾滾呼嘯而過,一個守衛還在聲勢浩大的揚塵中被人一拍腦袋、且被順勢摘走了頭盔,嚇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兀自發愣。

城外往南直走約三十裏的兩山夾道中,陽小狂被赤色長鞭捆著坐在夾道中央,他臉色脹紅,瞪大眼睛,顯得特別難受,似乎是那種想撒尿卻又被人強迫不準撒的感覺。

李千柔等幾人“嗖嗖嗖……”一閃而至,全都站在了陽小狂的麵前。

不過就算見到了幾位同伴,陽小狂也隻是瞪大眼睛、身軀一陣扭動,就是不見他張嘴說話。

孫大個戴著從城門掠過時順手牽羊過來的衛兵頭盔,頓時一陣調笑道:“狂哥,這咋都不說話啊?原來你還喜歡來這套啊,玩得被虐了啊!”

小瑞上前張嘴想要咬下那捆著陽小狂的赤色長鞭,可惜它左咬右咬就是咬不下來,這長鞭仍是粘著陽小狂緊緊的。

王六撓著屁股抓癢癢,嘲笑道:“小狂哥這是又釣上了一個美女嗎?她人呢?”

無論孫大個和王六兩人怎麽說,陽小狂就是瞪著眼睛不說話,他掙紮著身子想要站起來,可就是無能為力,那條赤色長鞭抽緊了他的力量,讓他渾身不得勁。

“陽小狂,到底是怎麽回事?”李千柔雙手叉腰站在陽小狂眼前,怒氣衝衝地問道。

趙赤皺著眉頭走上前,說道:“狂哥是被人用封印術封了嘴,恐怕那位赤裝女子還在附近埋伏著,我們都中計了。”說完,趙赤伸手用勁點了一下陽小狂的脖子,陽小狂頓時叫道:“看後麵啊!”

眾人驚悚回頭,便見豔紅雲虎視眈眈地堵在了他們的後路上,氣勢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