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銘記於心
一處窗前，白淩月單手撐在窗欄上，望向窗外街景，麵露微笑。
忽然間有人在敲門，僅是敲了兩聲便沒了動靜。
白淩月當然能猜出是誰，樓下剛才鬧出的動靜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除了那位耍刀女俠李千柔還能有誰？
“門沒拴，進來吧。”白淩月回應道。
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果然是一身紅衫的李千柔站在門口。
李千柔剛在樓下發完脾氣，此時竟然微微紅著臉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白淩月微微笑出一聲，道：“進來再說話，站在門口多不像話。”
李千柔深呼吸了一次，這才跨過門檻，掩好屋門，然後就開門見山道：“白姑娘，你到底跟陽小狂是什麽關係？”
白淩月注視著李千柔，並沒有正麵回答，反而是出人意料地問道：“你喜歡他？”
李千柔不愧是女中豪傑，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是的，我就是喜歡他，不用瞞著誰。”
白淩月微微眯著眼睛，又問道：“為什麽喜歡他？”
李千柔臉上的微紅漸漸褪去，她初次見到白淩月的緊張感也漸漸消散，仍是沒有遲疑地回答道：“跟他出生入死了一回，便足夠讓我迷上他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白淩月點點頭，說道：“夠了。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李千柔無奈地低頭低聲道：“他知道了又怎樣？他更在乎你，還有那南宮水靈，真氣人！”
“南宮水靈？清水國的國主？陽小狂還跟她有來往？”白淩月對於在這裏出現“南宮水靈”這個名字的確有些驚訝，按理說，陽小狂這麽一個特征如此明顯的火修應該跟南宮水靈那樣的水修高手八竿子打不著的。
李千柔氣得狠狠坐在了椅子上，說道：“何止有來往，她還貼上去親了陽小狂，雖說她救過我，但總是讓人恨恨的。”
白淩月不禁掩嘴一笑，說道：“陽小狂這小子還蠻有豔福的啊，南宮水靈可是清水國第一美女哦。”
李千柔訝異地望向白淩月，問道：“你不生氣？”
白淩月轉身重新望向窗外，似乎又是轉移了話題一般，說道：“你知不知道陽小狂自己曾經說出的三個心願？”
李千柔搖了搖頭。
白淩月繼續說道：“他曾經這樣說過，第一是成為天下最強者，能保護所有像他這樣被一群小人圍毆的弱者，第二是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弄清自己的身世，第三是娶一個好看又厲害的媳婦。陽小狂一直是一個有夢想的人，或者說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還說過，再卑微的人，也有屬於自己的雄心壯誌。他當初在陽家村的那份處於淒慘逆境中的韌勁和樂觀，也曾經感動過我，所以才贈予他一本修煉心法，與他約定在劍試大會中再見。別看他有時候吊兒郎當，他的人品可是相當靠譜，他又是如此一位特殊的火修，如果說像南宮水靈這樣的水修高手也喜歡他，除了是因為他的為人，最可能的一個原因，就是南宮水靈想與
陽小狂陰陽和修、水火共濟。”
李千柔完全沒想到會套出這麽一段話來，她當即便怔住了。
白淩月轉頭婉約笑道：“李姑娘，陽小狂跟我說過他的幾個朋友，說起你，其實他知道你對他的心意，隻不過他隻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對於他娶媳婦的第三個心願，連他自己都沒準備好，他又怎麽會知道該怎樣去回複你的心意？更何況還有南宮水靈這樣的大美女在困擾著他。”
李千柔鼓著腮幫子哼聲道：“他其實就是花心！”
“那你還喜歡他？”白淩月反問道。
李千柔揉了揉臉頰，站起來走向門口，低聲道：“不管他喜歡的是誰，我隻要待在他身邊就行。”
白淩月默然無聲。
李千柔突然回頭微笑道：“不過依我的猜測，你現在並不是像我一樣喜歡他吧。”
白淩月點了點頭。
李千柔“嘿嘿”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李千柔步子歡快，很快便離開了白淩月的房間。
白淩月鬆了一口氣，隨即便又望向窗外，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連大俠，你沒偷聽我們女人之間的私聊吧。”
一位穿著灰白衣衫的白發英容男子立即閃現於窗外一側，他就這麽懸浮於二樓空中，這位神出鬼沒的人物便是鼎鼎大名的人尊連雲。
連雲搖頭回道：“我閉塞了自己的聽力，大部分聊天內容我都不知道。之所以說是大部分而不是全部，因為我剛來的時候，那姑娘也剛進來，不小心聽到了她問你的第一句話，也就是她問你跟陽小狂到底是什麽關係。其實不用我聽，我也猜得出，無非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嘛。”
白淩月冷冷一笑，說道：“難道你也是來問我跟陽小狂是什麽關係的？”
連雲雙手負後，笑言道：“這個倒不是我最關心的，但是我那小姨子肯定比較關心這個，你可能還沒見過她，一位十五歲的小姑娘，說起來她也喜歡陽小狂啊。”
白淩月無奈歎氣一聲，道：“這跟我沒關係，我跟陽小狂隻是朋友關係。”
連雲搖頭道：“以後可說不定，你以前可是從不跟男子走得這麽近的。”
白淩月也是搖頭道：“因人而異。”
連雲緩緩收斂笑容，正著臉色說道：“你知不知道，陽小狂從劍塔所取到的東西，是火雲大帝的東西。”
雖然心中有些模糊的猜想，但是從不敢斷定的白淩月還是吃了一驚，盯著連雲說道：“你怎麽知道的？”
連雲的身子在二樓高度的空中上下浮動，回答道：“這是師父說與我聽的一樁秘事，既然東西都被人取走了，我也就不用再保密了，隻是我很好奇那到底是一件什麽東西？歐陽殺找過你們，不過他隻是對陽小狂這個人感興趣，對於那火雲大帝留下的物件本身已經沒了興趣，所以他也沒問。而我則不同，對於一件支撐古劍塔上千年而不倒的寶物，我年輕的時候就一直
在琢磨它，雖然現在看淡了，但總歸還是有點不甘心，想知道它到底是怎麽個寶貝東西。”
“你怎麽不直接去問陽小狂？”白淩月問道。
連雲笑言道：“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我直接去問，怕他多想，我也不好意思出口。”
白淩月笑了笑，說道：“他是來參加劍試大會的，正好缺一柄劍，去了劍塔一趟，就得了一柄紋有火雲圖案的長劍，先前我對那柄劍有過不少猜測，你一說那是火雲大帝的東西，那麽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合情合理？”連雲苦笑道：“如果那陽小狂跟火雲大帝有著某種很緊密的關係，那一切才都會合情合理。”
白淩月默然轉身，背對著連雲說道：“隨你怎麽想，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我此行的目的你也應該早就猜到了，回去對你的嶽父大人說一聲，讓他做好被打敗的心理準備。”
連雲低下頭去，臉色表情罕見地晦澀起來，他低聲問道：“月神還好嗎？”
白淩月亮出自己的月神劍，說道：“我這把佩劍也叫月神，你問的是它？”
連雲仍舊低著頭說道：“你知道我問的是誰。”
白淩月歎息一聲，說道：“你前麵問了那麽多廢話，其實真正想說的就隻有這一句吧。”
連雲沉默無語。
白淩月接著說道：“月神姐姐隻是一個單相思的傻姐姐，你當年拋下她回到這裏，直至與別人成婚，她都全然不知，還是在等著你回來，如果讓她知道了你現在的情況，恐怕她也活不長了。”
連雲臉上略顯一絲痛苦神色，說道：“那就說我死了，讓她忘了我。月女族與世隔絕，消息真假，都已經分不清了。”
白淩月表情冷漠，嗤笑道：“我倒是想這麽說，但一旦說你死了，月神姐姐會活得更短，而且要讓你人尊連雲去死，也不太可能。”
連雲搖著頭，轉過身，側頭說道：“我喜歡的女子是歐陽娟，你回去如實告訴她，放下才能活得自在，謝謝她當年對我的照顧，我連雲此生無以為報，唯有銘記於心。”
白淩月沒有看到連雲臨走之時的表情，但她知道那位神通廣大的劍尊也是極為痛心。
連雲在遇到月神之前，心裏就已經有了歐陽娟，這實在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任他連雲如何劍術通神，也是沒有半點辦法。
白淩月黯然道：“真傻……”
劍塔倒塌地，歐陽殺故地重遊，一身青衫迎風而立，他雙手負後，立於一塊巨大的倒塌石壁尖端上，閉目養神。
一位白衫小裙頭紮雙馬尾的小姑娘追著一隻小紅貂歡快地跑了過來。
小姑娘本來臉上洋溢著的愉悅笑意在看到廢墟中央的那位青衫客後立即消散全無。
小紅貂極有靈性，也是畏縮不前。
這位名叫“歐陽幼琴”的劍皇幼女抱起小紅貂準備轉身悄然撤離此地時，歐陽殺突然睜開眼睛，身形一閃，已是出現於她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