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綿密如陷入戀愛之人的冰雨，急匆匆在雨中奔回皇宮的歐陽洛熙，在某一個不經意的抬頭，發現了怡然自得在雨中表演著玉簫的他。哇，這個人渾身上下都發著光，讓人不由自主的選擇靠近。

急速前進的歐陽洛熙迅速停下了腳步，周圍的雨雖如寒冰，但歐陽洛熙的眸子卻火熱的很。即便是女汗子，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所謂完美男人，而眼前這個人似乎就是依靠自己的想象而生。

修長的身材，動人心的青衫，外加一頭烏黑的秀發，光是側影就讓人沉迷。悄悄走進，但見對方一身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劍眉星目，鼻梁立體。尤其是那雙潤亮的眸子，似乎將還未到來春季的美好全部放入其中。

“吹的真好聽，雖然細雨讓玉簫聲音有些沉悶。”聽完一曲，歐陽洛熙似乎也已經忘記了綿密的細雨，耳朵裏隻有好聽的樂聲，眼裏隻有這個在雨中安然自若的人。

對方竟然露出了孩子般靦腆的笑容，他從箱子中拿出一把傘，遞給歐陽洛熙笑道：“謝謝，能夠在雨中聽我吹完這首歌，對我而言，這是莫大的鼓勵，所以謝謝。”

“好聽是好聽，但這首歌的感覺應該是悲愴，而你吹得有點兒介於悲愴和悲哀之間。”歐陽洛熙向來如此，有什麽就說什麽，從來不顧及對方，完全憑著直覺來。

對方微微一愣，大概沒有想到一個拿出糖來的人會這麽快的揮起鞭子。不過對方說的沒錯，他不懂得什麽叫悲愴，也不懂的什麽叫悲哀，隻是骨子裏有著一股他人不能探知的悲涼。

看著歐陽洛熙將油紙傘打開後又遞給自己，那人似乎更加不知所措了。作為遊行四方的人，他去過不少地方，但是這樣的事情卻是生平第一次遇見。這個人有一雙好耳朵，竟然將自己那一縷被自己隱藏極好的情緒也聽出來了。這

人雖其貌不揚，卻敏銳的讓人害怕。

“寒蟬天生嗓音如此，所以你不可能奢望他如同黃鶯一般。”話語說的很隱晦，因為不過是偶然相逢之路人，不必掏心掏肺。而且有些話無需說的太明白，過分的表達自己隻是嘩眾取寵而已。

歐陽洛熙望著眼前這個將油紙傘收起來的人，而後思忖道：“寒蟬啊，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會發出悲鳴？黃鸝聲清，是因為她尚不知天命的到來？解釋不通，你看起來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正是人少好年華，怎麽會平白無故死去……”

“不必捂嘴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命不久矣。因為小災不斷，所以曾經請人算命。那人斷定我在雙十年華會有一個傷劫，若無桌鳴，傷劫就會演變為生死劫。那人所說他事都已經應驗，所以死期也不遠了。”言語出口，才發覺自己已經和一個路人深談至此，還真不像自己的性格。

歐陽洛熙隨手擠了擠不斷滴水的頭發，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道：“要不要進去坐坐，我覺得你很有意思，想要和你多說會兒話。”

“我從來不會拒絕別人的邀請，隻是我是一個很無趣的人，你確定準備邀請我去坐坐嗎？”這個人竟然說自己有趣，看來有趣的人應該是他吧。不過，此人究竟是誰呢，能在皇宮出現的人，不是貴到了極點，就是可憐到了極點。

“咱們還是別廢言了，再說一直阻擋雨的行程也太不道德了，不是麽？”

“雨的行程？你還真是一個恩澤萬物的人呢，竟然連無聲無息的雨都顧忌到了。”

歐陽洛熙眨了眨眼，沒有說話。二人來到小亭子後，歐陽洛熙笑道：“我請你來亭子裏坐，是因為我聽了你的歌。如果我救了你的命，你該怎麽報答我？”

“你要救我的命？莫非你聽過桌鳴之聲？

什麽時候，在哪裏？”東方淩宇有些急切的道，他向來以為所謂的‘桌鳴’，不過是算命人不想讓自己過於絕望的托詞，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存在‘桌鳴’之聲。

歐陽洛熙略顯調皮的挑挑眉毛，繼續討價還價道：“本人從來不說無憑無據之言，所以你打算怎麽報答我呢，美麗的少年？”

“人這一輩子，除卻信仰以外，最貴的就是命了。所以如果你能救我一命，但凡有所吩咐，隻要不違道義不觸犯法律，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罷，我絕不多哼一句。”聽聞歐陽洛熙的話，東方淩宇更加確信眼前這個不知身份的人絕對聽過‘桌鳴’之聲。

歐陽洛熙擼起袖子在焦乾晉麵前晃了晃，極為不屑的道：“我長的五大三粗嗎，還是哪裏有點兒類似地痞無賴麽。上刀山下油鍋，虧你說的出來。嘿嘿，不過是一個小忙，我怎麽會要價那麽高？”

言罷，歐陽洛熙對著東方淩宇勾勾手指，東方淩宇看了看周圍也就伸頭過去。歐陽洛熙小聲的道：“不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了，我閑得慌才會救了你再害你。這樣吧，你以後就當任我差遣的小奴隸好了。”

“前提是你能夠救我的命……”明明剛剛和自己談藝術的時候，覺得這人文藝優雅的緊，怎麽一下子就轉變成一個油頭滑腦精打細算的市儈小民了。

歐陽洛熙反手打了一個響指，用手接了幾滴雨爾後倒在了桌子上。張開五指沾了幾滴雨液，在幹淨的地方搓來搓去，發出了不悅耳卻長短不一的聲響。

東方淩宇眨了眨眼睛，望了望移動的手指，再瞄了瞄對方的臉。心想：雖然能夠活命了，但是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吃虧。

“對了，新來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這可是一個重點，叫的順口了，使喚起來才好用。

“梅若寒……”

（本章完）